第三十八章：顺水推舟 伺机接近

　　左宁离开没多久，萧瑟便领着老婆子提了热水进来。
“主子，早些休息吧。被恒儿那小家伙折腾坏了吧。”若雅一向由自己沐浴更衣，萧瑟也不再多留，把一切事物打点好了便关门离开。
若雅梳洗完毕后，躺上床后没多久便睡着了。孩子虽然可爱好玩，可是要付出的代价也不小。  
翌日清晨，后半夜下了一场极大的暴雨，直到东方露白才渐渐收住了势头。
被雨浇洗过的草木都显得格外清爽，干净欲滴的绿色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光泽。
花园里落花狼藉，偶有一些坚挺的牡丹月季也在大雨的摧残下略显狼狈，打扫的丫鬟们动作利索地从每一棵花树下扫过，不放过一叶一花。
“这场雨真是下的太大了，这么多残花败叶，要扫到什么时候啊？一会我还要去雅居的庭院打扫呢。”
在凉亭旁扫着残败山茶花的香染放下长帚，揉捏着酸痛的腰背。
“去雅居打扫？”和香染一起被派到这里打扫的琴音听到自己心心念念要去的地名猛然从沉思中被拉回了。
她急急地拉着香染的衣袖,“你说你要去哪儿？”
“雅居啊。”香染不解地看了眼大惊小怪的琴音，拿开了她揪着自己衣服的手，“又湿又脏的你蹭我新衣服上了都。”
香染心疼地拍了拍自己沾了水渍的袖子，这件粉色长裙可是她娘亲手做的，攒了很久呢。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不小心了。”
琴音连连道歉，掏出帕子为她擦拭干净。
“怎么了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啊。”香染歪着头看她，琴音虽然年纪比较小，可是行事一向有条理，从来不会这样的。
“没什么。我只是有些担心我娘。”
“这样啊。你娘好些了吧？”香染了然于胸，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要担心。一切都会好的。现在先干活吧。一会还要去雅居呢。”
说到雅居，香染就一脸痛苦。
“雅居怎么了？不是挺好的吗？听说那里的主子不喜欢说话，从不挑剔奴才。”琴音试探着问。
“挑剔是不挑剔，可是真因为月小姐为人喜欢清静，所以除了萧瑟姐以外，别的丫鬟都鲜少能进入。这次被分配去打扫的人只有我一个。说是怕月小姐嫌吵。”
香染苦不堪言。
“那么大的院子，就我一个人打扫要到什么时候啊？单单想想，我就不寒而栗了。”香染皱着眉用力叹息。
她们做奴婢的唯一的愿望就是能遇到一个好主子，然后能干些轻便的活了。
琴音笑着眼珠子骨碌一转，计上心来，“香染，不如我帮你去雅居打扫，你替我去收拾主子的书房？”
“为什么？”香染讶异地看着她，“书房那么好的活你不去？”
能进书房可是他们这些丫鬟梦寐以求的，不止活轻便，还能见到俊朗儒雅的主子。想到主子英俊潇洒的模样，香染就不自觉地做起了梦。
“我看你那么不想去雅居，我又随意。再说，”琴音把擦拭干净的手放在香染的肩膀上，看着她说，
“你平时那么照顾我，难得帮你分忧解难也是应该的嘛。”
“琴音你太好了！”香染激动地跳了起来，“姐姐平时果然没白疼你。”
她们就喜欢琴音的单纯善良，从来不会和其他丫鬟一样算计着自己的小私小利，为了一点小事和人起冲突。
“恩。我们快打扫吧。小心一会朱伯过来看到又要骂我们了。”
琴音比香染还要高兴，动作轻快地打扫着自己负责的那一部分。
一会她就能顺利进入雅居了，到时候就有机会单独见到月小姐了。
若雅连衣服一起抓住揣在袖子里的祖母绿项链，暗暗点头。“终于打扫完了！”
香染把最后一片叶子扫起来后激动地呼喊。同一时刻，琴音也顺利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转过身与香染相视一笑。
“琴音，那我去书房了哦？辛苦你了。”
其实香染还是有些过意不去，可是去书房可是所有人的梦想啊，如今机会已经拽在她的手里了，她又怎么舍得放开呢。
“没关系的。那我们都去执行任务吧。”
琴音调皮地眨了眨眼，便拿着工具往雅居的方向走。雅居的庭院大而别致，花圃里栽种着各种世间罕有的花草，却在一场大雨后狼狈不堪。
琴音看着这一切心疼地摇了摇头，便开始了自己的工作，伺机等候。
庭院里栽种着大片的海棠花，卷曲柔嫩的花瓣落了一地，蜿蜒的小径宛如铺了一条馨香柔软的花毯，有些未被雨水冲刷下来的变留在了矮盛的冬青叶上，碧的叶，粉的花，竟也相得益彰。
“哎，可惜了这么好的花。”
琴音心疼地撩起袖子，伸手将叶上的粉嫩一点点拂去，仍沾着雨水的花瓣簌簌的落到了地上。
“咦？”琴音蹲下身，捡起地上一朵仍完整的海棠花，虽经过风雨肆虐，可这朵花依旧娇艳大方，在水珠的映照下更显柔美。
琴音怜惜地轻拍掉花瓣上的水滴，把它揣进了袖里，粉颊边漾着两颗纯真的小梨涡。
“慢点。地上雨水未干，小心滑。”萧瑟带着两名丫鬟走进庭院。
“萧瑟姐早安。”琴音扬着笑颜和琴音打招呼，拿起一旁的扫帚继续扫着残花。
“恩。”萧瑟淡淡点头，走到门口，扣了扣门，“小姐，我是萧瑟，可以进来吗？”
“进来。”清冷的声音甚至好听，却没有丝毫情绪。
在一旁打扫，心却飘到了门口的琴音不禁打了个寒颤，不觉有些开始害怕与她打交道。
但是……想到怀中的祖母绿项链，琴音就安慰自己，小姐再不好相处，可是思念父母的心是真的，琴音是为了带她去见爹娘，她肯定不会难为琴音的。
再说，想到连日以来恒儿日日都往这跑，相比月小姐也不过是初来乍到，不敢轻易和人亲近，骨子里却还是仁爱谦和的。
琴音再看门口，萧瑟已经推门进去了，只留着两名侍婢端着木盘子在那站着。
不一会儿，萧瑟又开门出来，从左边丫鬟手中接过东西，转身进去。
片刻，她便端着木盘子放到那丫鬟手中，从另个丫鬟手中拿了东西，“你们下去吧。”
“是。”丫鬟乖巧地朝琴音鞠躬，两人一前一后的从琴音面前经过。
琴音低头打扫，灵动的眸子偷偷打量着两人的背影，看到她们消失在门口，便再也忍不住笑意。现在好了，只剩萧瑟姐一个人了。
等她走了，再立刻潜进去。
想着自己完美的计划，琴音乐不可支地笑着，手中的扫帚胡乱地挥舞着。
一刻钟过去了，原本凌乱的庭院已经变得干净整洁。
琴音拿着布巾一点一点擦拭着栏杆和石椅，动作慢的似乎静止了。
眼看着她再也没有借口耗在这儿，而里头的人一点动静都没有，琴音急得满头大汗，白皙的小脸也烧红起来。
“这可怎么办呢？”两条细长的秀眉打成了结，原本贴在布巾上的手掌握成了拳。
“琴音。”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正愣愣出神的琴音被吓得扔掉了手中的布巾。
“啊——”她脊背僵直地转过了身，看到竟然是萧瑟。
“萧……萧瑟姐？”
“这么一惊一乍的，在想什么呢？”
萧瑟俏脸微犯薄怒，“雅居不许大声喧哗，你不知道吗？”
“嗯嗯嗯。”琴音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小脸惨白一片。
“好了。”萧瑟温和一笑，伸手拿下她发间的花瓣，“你替我去趟主子书房，就说小姐的书看完了，正闲着，让再选一册过来。”
琴音愣愣地看着她，忘了要怎么回应。“
傻愣着做什么。真被吓傻了？”萧瑟侧过脸笑道，“快着点儿，啊。”
“哎。”琴音回过神，捡起了地上的布巾放在石桌上，疾步向书房走去。
书房里只有左宁一个人，香染已经打扫完走了。
“主子。”琴音低着头恭敬地走向正在看兵书的左宁。
“恩？什么事？”左宁仍是一袭青衣，用一支浓绿的玉簪束着发，隽秀俊朗。
“主子，月小姐的书看完了，正闲着没事儿，萧瑟姐让我来问你讨一册书，小姐等着看呢。”
“等着。”左宁放下竹简，走进内室。琴音偷偷打量着书房，看到左宁出来吓得赶紧低头。
“拿去吧。你跟萧瑟说，这一卷先看着，稍后我亲自把其他的拿去。”琴音赶紧双手接过，却在听到左宁的话后惊得猛抬头。
“什么？”
“什么什么？”左宁不知道为什么这怯懦的丫头怎么突然一惊一乍起来。
“没，没什么。”琴音知道自己失礼了，赶紧摇头，“主子，你要亲自拿过去吗？”
晶亮的眸子期盼地看着他，只求他会改变主意，否则她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恩。你下去吧。”左宁不再理会这烦人的丫头，平日里看她挺机灵乖巧的，怎么今天这么不对劲。
“哦。”琴音纳纳地躬身。“奴婢告退。”抱着竹简，琴音一路上走的失魂落魄。
“怎么办？主子要亲自来，那我怎么有机会接近小姐啊？都和黛绮丝约好了时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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