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一眼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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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誉此番闻听慕容复成了丐帮帮主,又要到少林寺与少林方丈一较高下,心知王语嫣必然会来,因此便于段正淳一路同行。
此时来的江湖人越来越多,大殿自然容纳不下,便在院中奉茶。
正忙碌间,有知客僧来报,丐帮之人到了。
玄慈闻言,虽知今日两派怕是再难如往日般友好,但仍携群雄出门相迎。
众人出得山门,见丐帮弟子正源源不断从山下涌来。
不由感叹这丐帮的阵仗。
此时忽然山远处传来群马奔驰之声。蹄声越来越响,不久四面黄布大旗从山崖边升起,四匹马奔上山来,骑者手中各执一旗,临风招展。
四面黄旗上都写着六个大黑字:“丐帮帮主慕容”。
四乘马在山崖边一立,骑者翻身下马,将四面黄旗插在崖上最高处。四人都是丐帮装束,背负布袋,手扶旗杆,不发一言。
雄群都道:“丐帮帮主慕容复到了。”眼见这四面黄旗傲视江湖的声势,擎旗人矫捷剽悍的身手,令人心生肃然之感。
黄旗刚竖起,一百数十匹马疾驰上山,乘者最先的是百余名六袋弟子,其后是三四十名七袋弟子、十余名八袋弟子。稍过片刻,是五名背负九袋的长老,一个个都默不作声地翻身下马,分列两旁。
丐帮中人除了急报传讯或身有要事之外,从不乘马坐车,眼前这等排场,已与官军或寻常江湖豪客无异,大反丐帮惯例。
许多武林耆宿见了,都暗暗摇头。
只有玄慈若有所思。
此时十数人下了高头大马,自群丐走中,当先一人,约莫三十岁上下,乃是个丰神俊朗的青年公子,群雄中有不少人认识,不禁道:“南慕容来了。”
而段誉此时,则痴痴地望着慕容复不远处,那令他魂牵梦绕的白色倩影。
此时此刻,这方天地间,似再也没有了旁人,他眼中唯有那缓缓行来的窈窕身影。
王语嫣似有所觉,也忽的向段誉所在处望了一眼。
四目相对,段誉霎时间只觉得自己的心都漏跳了好几拍。
而王语嫣看到段誉,目光中则有些意味难明。
她自小生长在曼陀山庄,所见年轻男子,只有慕容复一人,何况慕容复长相出众,武功高强,自然令王语嫣倾心。
但慕容复一心忙着复国大业,对于王语嫣的爱慕之意,他却始终毫无回应。
王语嫣也因此以为男儿便该是如此。
直到段誉的出现,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
她一直以为,段誉不过是个凑巧学了一套高明剑法的书呆子。
对其虽无好感,却也没有什么恶感,而段誉屡次三番的对她的容貌,进行毫无底线的吹捧和赞美。
更是时常向她表达爱慕和倾心之意,这亦令她欣喜不已。
但也仅限于次了,她心中坚定的爱慕着慕容复。
之后,随着她返回姑苏,两人一别便是两年多。
她已习惯了段誉的吹捧,把她捧在天上,犹如九天仙子的那种感觉,难免令其飘飘然。
可回到姑苏后,她一夜间似乎又跌落凡尘。
再没有人在意她的美丑,没有听到过一句夸奖的话,偶尔听到的一句夸奖,也是说她武学渊博。
她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
可在慕容复眼中,有慕容家的复国大业,有神功绝学,有四大家臣,如今也有了丐帮帮主。
可能也有她王语嫣,只不过怕是只占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也因此,她偶尔午夜梦回的时候,也会想起那个憨憨傻傻,满眼只有她的书呆子。
不知他别来是否一切安好,此时此刻又在做些什么?
为何如此长时间再也不来寻自己,是否他的眼中也被王图霸业,神功绝学逐渐填满?
就在她已慢慢的再次适应,这种不引人瞩目的生活之时,段誉却再一次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两人对视一眼,她已看出,他的眼中仍是只有自己,一如往昔。
她不禁想到了从前,两人一起行走江湖的短暂时光。
所以一时间心绪难明。
她忙将目光移开,心头暗恼,自己这是怎么了。
段誉仍呆立良久,好一会才渐渐回过神来,却不知何时自己已跟随众人回到寺中。
这才想起身处何地,这次武林大会,事关自己的大哥,也不知丐帮和少林武林盟主之争,进行的如何了。
忙向场中望去,此时少林寺中云集数千武林豪侠,大殿自然待不了这么多人。
于是在寺中一处青石铺就的空旷所在,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虽已太阳高照,但如今这个季节,倒也不显炎热,大家都是江湖中人,内力在身,些微寒冷倒也不以为意。
此时一众少林高僧以及丐帮高层居于场中。
段誉一行就位于少林高僧不远处,此时场内情形瞧得清清楚楚。
他此刻向中心望去,正瞧见玄慈双掌合十,说道:“丐帮数百年来,乃中原武林的侠义道,天下英雄,无不瞻仰。
贵帮前任帮主汪剑通帮主,与敝派交情着实不浅。敝派僧俗弟子向来对贵帮极为尊敬,丐帮和少林派数百年的交情,从没伤了和气。
却不知慕容帮主何以今日忽兴问罪之师,还盼见告。天下英雄俱在此间,是非曲直,自有公论。”
“非也,非也,我们帮主此来,只为了能一改中原武林,一盘散沙的局面,这问罪之言,却从何说起?”
一听便知乃是包不同。
玄慈问道:“慕容帮主也是这个意思吗?”
慕容复上前一步,点了点头说道:“我大宋北有辽国,西有西夏、吐蕃,南有大理,四夷虎视眈眈。”
说到这里,他环顾四周,见群雄瞩目,不由得意气风发,负手踱步。
继续说道:“我大宋兵微将寡,国势脆弱,全赖我武林义士,江湖同道,大伙儿一同匡扶,这才能外抗强敌,内除奸人。”
群雄听他这几名话甚是有理,都道:“不错,不错!”
慕容复精神一振,继续道:“只不过近年来外患日深,大伙儿本当齐心合力,共赴艰危。可是各门各派,各帮各会,却你争我斗,不能齐心……”
望着此时在场中挥之方遒,指点群豪的慕容复,段誉有点明白了二哥当日所言。
他不由得望向王语嫣,清晨的阳光下,她望着慕容复的目光中,似有流光溢彩,灼灼生辉。
“我自然是无法与慕容公子相比的!”
段誉正在神伤之际,突然听见一个爽朗的笑声在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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