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困局

　　林震南听到此处，基本明白了前因后果，也已对莫枫所言之祸事，信了七八成，道：“却不知莫兄弟如何断定，青城派打算动手了呢。”

　　莫枫道：“这却是我最近听闻，青城派余掌门，现下正在让门下弟子拆解辟邪剑法，所以才有此推测，即便推测有误，只要你林家一日没有自保之力，那便一日不能安心，早晚被人杀上门来，逼要剑谱。”

　　听到此处，林震南已是满头大汗，随后猛的抬头，与林夫人对视一眼，心下不禁疑惑，“此人莫非也是为了辟邪剑谱而来？若是如此，以此人的武功，我林家此番怕是在劫难逃了。”

　　莫枫看到二人神情，便知二人心中所想，当下也不介意，继续道：“林总镖头可知，为何令先祖的辟邪剑法威震江湖，而到了你手中，却只能比肩寻常门派的二代弟子？”

　　林震南心说：“来了，图穷匕见，终于要揭开其目的了。”

　　于是没好气道：“为何？自是因为林某资质鲁钝，学不到家，想必阁下也认为，这剑谱若是落到你的手里，必能达到在下先祖那样的高度？”

　　莫枫冷笑一声，道：“林总镖头，我知你怀疑我觊觎你林家辟邪剑谱，但我方才已经说我，我的武功，早已举世无敌，而令先祖即便复生，也绝非我的对手，我又何须觊觎你林家的什么辟邪剑谱。再说，即便是我武功低微，也绝不会修炼此功。”

　　见林震南神情激动，欲要分辨，莫枫摆了摆手，继续道：“稍安勿躁，等我说完你们就明白了。”

　　林震南一听，勉强压下心中不忿，静待下文。

　　莫枫道：“林总镖头刚才自认资质鲁钝，所以未能将家传剑法练到家，此言大谬，你之所以不能将这门剑法练成，乃是因为你未能得传这门武功的关键诀要。”

　　林震南一听，忙道：“可我从未听先父说过这剑法还有何诀要啊？”

　　莫枫道：“那自是因为，令尊也未得传。”

　　林震南却一头雾水，道：“这却是为何？”说到这顿时想起了莫枫先前之言。

　　猛然间恍然大悟，道：“是了，莫少侠先前讲这剑谱来历之时有言，红叶禅师曾说此功凶险异常，先祖莫非担心后辈弟子勉强修炼，遭遇不测，所以这才未将诀窍传下？”

　　说到这里，不禁松了一口气，若是如此，先祖根本不曾传下关键诀窍，自己一家兴许能逃过此劫。

　　莫枫却道：“这倒不是，这个关键诀窍其实倒不能说凶险，只是看能否舍得了？”

　　林震南闻听此言，却是更加疑惑，道：“此话何解，舍得？舍得什么？”

　　莫枫眼中露出莫名的意味，道：“林总镖头可还记得，我开始讲这葵花宝典来历时，说此功是何人所创？”

　　林震南闻听此言，想到莫枫前言，顿觉耳边‘轰’的一声，这一个简单的问题却如同黄钟大吕，振聋发聩，瞬间敲醒了自己。

　　心中种种的疑惑，困扰全部解开，难怪辟邪剑法，如此威名，自己却怎么练都感觉平平无奇，却是缺少了关键诀要，而这关键诀要，先祖不传给子孙后代，那却是因为练了此功，是要断子绝孙的，这又如何能传。

　　如此说来父亲恐怕并非远图公的亲生儿子。

　　莫枫见林震南脸上神情，知道其已想明白，说道：“想必林总镖头已然明白前因后果了吧。”

　　林震南虽觉先祖自宫之事，被眼前之人所知，万分尴尬，却仍是颇为感激，道：“多谢少侠解惑。”

　　莫枫点点头，道：“知道了前因后果，你可想到如何解决面前的难题？”

　　林家三口一听，不由得愁眉不展：“是啊，自家如今是知道前因后果了，可青城派不知道，那些觊觎林家辟邪剑法之人不知道啊，他们必然前来索要，先不说将事情说出去别人信不信，就算信，这事关先祖名誉，岂能明言？而那剑谱莫说没有，便是有，这剑法有这样的关键，交出去后，对方断无留下活口之理，如此想来此事似乎又陷入死局。”

　　不理纠结的三人，莫枫接着道：“其实你们林家的辟邪剑法是传了下来的。”

　　林震南听后，忽的响起了林家的祖训，‘福州向阳巷老宅祖宗遗物，后世子孙不得翻看，否则后患无穷’。如今看来这祖宗遗物，指的便是辟邪剑谱了。

　　难怪不得翻看，这看了可不就是后患无穷吗。三人一时间心乱如麻，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

　　林震南在大厅内走来走去，思索良久，正不知所措之时，一抬头，看到莫枫，顿时眼前一亮，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

　　拱手道：“莫少侠先前说，此来是为了救林某一家性命，不知要如何救，若是真能救得林某一家老小性命，林某甘愿倾尽所有酬谢莫少侠。”

　　说着便要大礼参拜。

　　莫枫伸手虚扶，林震南便拜不下去了。随后道：“我给你几个选择，你可以听一听，当然你们也可以都不听。”

　　林震南道：“莫少侠请说，林某自会好好思量。”

　　莫枫道：“这第一个办法吗，自然是你把剑法取出，然后自行修炼，这门剑法易于速成，你怕是很快就能跻身江湖一流乃至顶尖之列。

　　如此一来林家灭门之祸自然没有了。不过据我所知，此功会让人心性大变，一个好好的大男人，会变得喜穿红戴绿，涂抹胭脂水粉，甚至不喜女子，而喜欢上男人。”

　　林震南还未听完，便大摇其头，听到最后更是恶心的不行。林震南道：“莫少侠，还是说下面的方法吧，这个万万不行。”

　　莫枫道：“这第二个办法，便是将这辟邪剑法公之于众，让天下皆知，不过此法为祸江湖，造成的后果简直不可估量，若你们自己不练，那这些练了此功之人，怕是也不会放过你等。”

　　林震南听完，顿感无语，怎么这人说的这些办法都不靠谱呢，莫非是专门来消遣自己的。

　　莫枫一看三人表情，便知这个办法三人肯定不会选。

　　看原著林平之的家教便知，这林震南夫妻二人绝对算得上是好人，如此为祸江湖的事情，自然是不会做。

　　莫枫又道：“这第三个办法吗，就是祸水东引，若你们选择此策，可于江湖上传出消息，就说你林家真正的剑谱，被我莫某人抢去了，我自也会承认此事，到时候让那些觊觎剑谱之人来找我便是。”

　　林家三口一听此话，顿时大为感动，不想此人非但不是来抢夺剑谱的，更是光风霁月，想要为自家承担这门剑法的恶果，实在是大侠风范。

　　林震南忙道：“这怎么可以，我们岂能因自家事而害了莫少侠，少侠好意林某人心领，可林某若如此作为，那与畜生何以。此事万万不可。”

　　莫枫道：“没有林总镖头想的那么严重，我刚才便已说了，以在下的武功，这江湖上无人能够威胁到，此策唯一的麻烦便也在此，那些觊觎你家剑谱之人，若是后来发现，无法奈何的了我，他们必然还是会来找你们，谁知道你们看没看过剑谱呢？”

　　林震南一听，顿时默然。

　　莫枫又道：“这最后一个办法吗，便是找个靠山庇佑，然而这靠山自是不会无缘无故的庇护你等。所以需要你们付出一些东西。

　　而林家目前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只有两样，一为辟邪剑法，另一个则是林总镖头这经营镖局的一身本事，和这开了数十家分号的福威镖局。

　　辟邪剑谱拿出来，恐怕不一定得到庇佑，反而可能被害了性命，毕竟谁也不想自宫练剑为别人所知。

　　而这财物送出，却又如何知道对方不再打你家剑谱的主意。

　　因此便只有两个门派可选，一个是华山，另一个便是泉州少林寺，这泉州少林寺在下不清楚，但华山却已然知道了这剑谱其中关窍，所以自不会觊觎林家剑谱，令公子也可以拜入家师门下，而后世林家子孙，也都可以拜入华山门下，如此便可无忧。

　　而与华山而言，林总镖头这手经营镖局的本是，比那剑谱重要的多，至于如何合作，林总镖头若是有意，可于家师亲自商议。”

　　林震南听罢，心想，这恐怕才是此人的最初打算，不过至少比那些打自家剑谱注意的要好的多，至少一家三口性命无忧。

　　只是还得仔细思量一番。于是道：“可否荣我等商量一下？”

　　莫枫道：“自是可以，而且总镖头无需担心，不选华山，或者你选择其他办法，莫某也绝不会阻拦。”

　　随后莫枫带着齐雨在林家暂住。其间林震南也派人打探了一番，仅凭莫枫一面之词，自是不会轻易相信。

　　莫枫倒也不急，算算时间，离刘正风金盆洗手还有段时日，便安心住在福威镖局，每日教导齐雨练功。

　　如此一个多月，这天林震南来到莫枫住处，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了莫枫，不出意外，自然是选择归附华山，不过打算先让林平之拜入华山，之后镖局经营一事，则需要和岳不群详谈。莫枫本就不想管这些琐碎的细节，如此正好。

　　于是林震南一家三口便打算前往华山，面见岳不群，而莫枫则带着齐雨奔赴衡阳。

　　临别之际，莫枫给岳不群写了封书信，详细说明了事情经过和自己的打算，让林震南一并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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