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顶点

所谓境界——
  路平安并不能理解，他并非是那么感性的人，理性方面也是一般，是个切实的平庸者。
  对于平庸者而言，唯一获得成就的可能性，只有两种，一种是付出比他人多倍的努力与坚持，一种是得到比他人多出数十倍收获的运气。
  而正好，他眼下拥有了第二者，也具备了第一者的部分——
  他并没有什么研习拳法的悟性，他所能做的，只是吸取经验，明白缺陷，不断缝合自己的漏洞。
  若是说相似者的话，就如同成为英灵的emiya先生一样。
  凭借的——
  是韧性。
  是自信。
  是态度。
  是自身。
  将借来之物，转为自己能够使用之物。
  不知不觉，身体内的限制仿佛又打开了一线，路平安很明白这种感觉，是南斗圣拳突破的感觉。
  从98%来到99%的感觉。
  而那一层阻碍自己前进的大门，已然耸立在了自己的眼前。
  “平成的这个时代，居然还会诞生你这种年轻的怪物，真是稀奇啊。”
  当秘传者尽数倒下的时候，几位老翁终于从正殿之中慢慢走了出来，鹤发童颜，看不出衰败感，路平安可以轻易判断他们的年龄至少超过了六十岁，然而所展现的姿态，却如同三十五岁到四十岁这个时间的五官面容。
  很有可能，他们的身体机能正处于这个强盛的阶段。
  “老先生们应该是昭和中古时期出生的武人吧……恰好避开了一个敏感的时期呢。”
  他微微浅笑着，老人们微微眯了眯眼眸，昭和时代的早期是侵华战争与太平洋战争时期，而眼前这人，似乎是来自中国的拳师。
  “如果我们是昭和早期的老骨头，你打算如何呢？”
  “打断老先生们所有的骨头，将其磨为齑粉。”
  用爽朗的声音回应着，他依然笑着，宣言却是残暴而可怖。
  “放肆！”
  握着棍棒的老人大抵是性情最为火爆的，神情刹那间就变得极为狰狞，举着镔铁棍直接朝着路平安的方向狠狠砸下。
  “就喜欢你们这种暴脾气。“
  大笑着，身体一纵，跨过六七米，迎面接住了老人的镔铁棍，然而瞬间从其上扩散而出的抖劲，却是让路平安的手掌微微一松，旋即镔铁棍狠狠击中了他的手指骨。
  “不错。”
  轻微的伤势对于路平安而言，并不会造成什么影响，不过老人所掌握的发劲技巧倒是让他眼前一亮。
  之前所面对的武人，都是使用的巧劲和刚柔劲，而眼前这个老人所使用的劲道明显超出了常规的刚柔巧，进入了特殊劲道的范畴。
  掤、抖、重、抽、缠、寸、透——
  这些发劲方式与通常形式上的劲道存在根本上的不同，从技法抵达到术法的程度。
  “尚有可取。”
  “狂妄！”
  怒不可遏的老人挥舞着铁棒继续迎头砸下，棍棒是水磨工夫的武器技术，但其实本质上使用方式却十分粗暴。
  一个抽。
  一个砸。
  除此之外的一切，都是附庸。
  而镔铁棍失去了木棍的柔软，必然失去了抽的用处，所以，它的作用便更加简单单一，只有砸。
  以最强的力量，蛮狠碾压敌人的暴力手段。
  “力对力，我喜欢。”
  微微舔了舔嘴唇，咽了一口口水，路平安体内的气开始缓缓的流动，距离100%只差临门一脚，他隐约已经能够利用体内的气具备一定的功效了。
  “缠。”
  拳头到手臂，覆盖上一层浅浅的黑铁光泽，踏前一步，毫不退避的对准老人的铁棍砸出拳头。
  锵————
  金铁交鸣的声音传来，老人微微一怔，看着路平安漆黑的拳头，眼眸微微一滞。
  “你是锁部的人？”
  “废话太多。”
  话音落下，重若千钧的拳头再次砸在了镔铁棍上，旋即便是狂风骤雨一般的拳击，犹如雨点一般的落在一处。
  一层又一层的递出凶猛的力量。
  持棍的老人感受到这一层层爆发在铁棍上的力量，不由得脸色一变，力量凶猛的敌人他不是没有碰到过，尤其他本人也是属于在力量方面十分具备优势的武人，可以说在全球范围内都没有多少人比他更加了解力量爆发的上限。
  而眼下感受到的力量，却异常的可怕。
  仿佛，并非人类的力量一般。
  哪怕是熊，也不及这么恐怖的力量啊。
  “果然是锁部一族的人！”
  只有魔法使。
  才能立于人类之上。
  他退后了数步，然后朝着身着白色武道服的老头喊道，“次郎长，这家伙交给你，他是锁部一族的，只有柔术才能绊倒他。”
  “锁部一族的魔法使？”
  名为次郎长的老头眉头微微一皱，认真的审视了一眼路平安的周身，却并非发现如同防护罩一般的东西，不过却没有迟疑，直接落在战场之上，与持棍老者交替，大吼一声：
  “柔术九重秘传，石川次郎长，参上。”

  “九重吗？外面的石川海人是你什么人？”
  “我的儿子。”
  “哪个是不错的汉子。”
  听到路平安这么说，次郎长略微笑了笑，“我不会留手的。”
  “请务必。”
  话音落下，路平安摈弃所有驳杂的念头，将思维加速开启，让集中力贯彻到极限，只注重于眼前的对手，和自己挥出的拳。
  三分钟后，柔术九重，石川次郎长，败。
  五分钟后，枪术九重，九鬼宗一，败。
  七分钟后，弓术九重，稚名剃，败。
  十分钟后，忍术九重，松永万人，败。
  十五分钟后，薙刀九重，薙切合彦，败。
  二十分钟后，棒术九重，久远寺天王，败。
  这些老人并没有一拥而上的想法，虽然夹杂着强烈的杀意，但从始至终，都是以个人，以武人的身份向他发起进攻。
  直到，诸多九重秘传倒下，只剩下唯一一位剑士。
  这一派的秘传，也是香取神道流最精华，流传最久的派系，融合了太刀、双刀、短刀、居合术等等为一身的极致剑术。
  如冢原卜传与家直公也是因剑术而闻名于天下，将香取神道流发扬光大到如今。
  “只剩下您了，老先生。”
  感受着体内还残留的那一层薄膜，路平安感觉有些难言的郁意，这种无法通达的感觉就宛若便秘数天一般，极为难受。
  “您身上有我们不曾拥有之物。”
  老剑士微微抬起头，眼眸之中闪烁着灼然的光辉，认真的开口道，“先人言语之中的【气】，对吗？”
  “……你感觉到了？”
  路平安笑了笑，眯着眼眸，倒是并不讶然，双臂浮现黑铁光泽这种手段，已经超过了呼吸法这种概念，从操控肌肉达到了强化肌肉的水准。
  “在下名为川神鸣。”
  他用谦卑的口吻开始了自我介绍，并未因为自己的年龄而自称老夫或是老朽之流，而是谦逊的开口道：
  “您距离某个境界只差最后一步，在下将贯彻己道，斩出最强的一剑，若是能够助您抵达那一重境界的话，在下希望换取您一个承诺。”
  “你说。”
  “在下希望能够习得【气】。”
  他的眼中闪烁着极为热烈的光彩，声音颤抖着，激昂的喊道，“闻道者可死，阁下，只要习得【气】，哪怕是即可死去，吾等也别无怨言，香取神道流也可任阁下使用，只希望能够一睹【气】之力。”
  “可以。”
  路平安并没有拒绝，武斗源拳已经传授给了那么多人，多一批老人也无所谓，他本就是希望看到武斗源拳的可能性，如果是这些老人去研习，说不定能够看到的东西更多。
  不过——
  这老头既然十分渴望那种东西的话……
  “宣誓向我效忠，成为我的家臣，【气】之力的修行拳法，我可以交给你们神道流。”
  他环视了一圈，落在另外几个老头身上，平静的开口道：
  “我说的是，你们所有人。”
  话音落下的瞬间，川神老头便直接开口道，“在下代表所有人同意，吾等本就是武家人，若是能够重举武事，将武道发扬光大，便是成为殿下的家臣也毫无怨言。”
  其他老人们都没有开口否决，哪怕是棍术老人也是沉默着，路平安的战斗技法他们看在眼里，属于十分粗陋粗暴的技术，然而只是这种程度的战斗技术却将他们磨炼了几十年的武术所击败，而且到如今还有没有力竭，若是他们能够习得这种技法。
  “可。”
  路平安点了点头，川神老头神情浮现一丝丝喜色，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认真开口道：
  “在下从七岁开始习练素振，至十二岁，每日素振达五千次，十八岁后，每日达七千次——”
  “今年已有六十七岁，六十年来，无有一日断绝修行，无论寒冬烈暑，强风大雨，从未断绝——”
  “在下虽不如卜传公先师，却也在两年之前习得了神道流的最终秘奥义——”
  他弯下身躯，拔出剑刃，平放在身前，调整着呼吸，在短时间内，与剑仿佛融为了一体。
  秘剑。
  路平安虽然对于香取神道流并没有什么了解，不过来的时候也从伊吕里的口中得到了这一流派的最高技术。
  日本剑道史上的梦幻之技。
  一之太刀。
  这一招的逼格，就仿佛是金庸小说中的独孤九剑一般，能破尽天下一切武艺。
  这一技，口口相传，却只能个人领悟。
  没有捷径可言，唯有日复一日的习练素振，才能在劈砍之中领悟到剑的一切。
  将太刀这一武器的优势贯彻到极致的招数。
  劈。
  或者称之为。
  斩！
  他睁开眼眸的刹那间，瞳孔私有一束青芒浮现，近在咫尺距离的路平安在这一瞬间，仿佛感受到了一股异常的精神压迫，凝缩近乎实质的意志，从高举的剑刃之上传递来强烈的存在感和压迫感。
  迅若闪电的一击——

  毫无保留的寄居了老人一辈子的剑，在这一刀之中，六十年的寒暑皆在其内，这是六十年人生和意志的重量。
  “意志。”
  瞳孔浮现异常灼人的光芒，路平安在这一刻终于找到真正掌握全身的重要之物，伴随着银白色的刀光落下，心头阻碍的那一扇大门也轰然破碎开来。
  一层薄膜，毫无征兆的被撕裂了开来。
  全新的境界，诞生了。
  「超人」——
  转变不过一瞬，然而这一瞬，却足以让路平安掌握到以往累积的所有东西，转化成实战之物，他抬起了双臂，瞬间化作漆黑的双臂，一层层黑灰色的气流在皮肤的内层游动着。
  锵————
  足以将钢铁斩开的一剑，却在血肉之躯之前，被硬生生的抵住，再也无法前进一丝一毫。
  川神老头的脸色一白，融入了意志与精神的这一刀被硬生生的挡下，对于他而言，就像是全力的撞上了一堵坚硬的墙壁一般，肺腑都在震动着。
  “很不错。”
  路平安笑了起来，健次郎所传授给他的南斗圣拳，终于在接近两年的修行之后，达到了100%的顶点。
  此刻开始，就脱离了凡俗，至于「超人」、「真人」境界。
  “您习得了特殊技能【阳之气lv10】，此技能无法通过积分提升，只能通过自助研习提升。”
  “您的特殊技能【阳之气】达到lv10，请从以下进化方向中选择两项分支。”
  “a.获得金刚力，【阳之气】质量硬度获得高等提升（史诗）。”
  “b.获得净瓶力，【阳之气】恢复获得中等提升，生命力恢复中等提升（史诗）。”
  “c.获得罗汉力，【阳之气】对超自然目标攻击获得额外破邪效果，对妖魔鬼怪目标攻击最上等提升。（史诗）。”
  路平安看到可以选取的两项分支，笑容变得越发愉快了许多，然后十分迅速的勾选了ac两项，第一项配合阳之气本身类似武装色霸气的硬化能力，足以抵抗武器的劈砍，第三项配合对【恶】系的特性，若是遇上妖魔为恶的地图，那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妖魔杀手。
  而在acg圈子中，关于妖魔鬼怪灵异类型的作品，可谓多不胜数，c项能力绝对是稳赚不亏的选项。
  “您，突破了吗？”
  川神老头脸色苍白，然而瞳孔之中的热烈之意，一览无遗，路平安转过身，凝视着他，然后平静的开口道：
  “现在，允许你们，向我效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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