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优质的服务

戈里亚帝都，洛尔萨城，位处于哈尔凯尼亚的极东临海方向，三面临海环绕，各设有一座镇海卫星城拱卫。
  这座城市从建立之初到如今，经过了奥尔雷亚家二十三代人的改造，可以说整个哈尔凯尼亚找不到第二座比这座王都城防更加坚固的城市。
  戈里亚武风盛行，国家勋贵也大多为武官出身，统治阶层也受到一定的感染，更倾向于军勋证明个人价值，而并非学习魔法来维护正统的贵族地位。
  精灵族们将人类叱之以蛮子的称呼，也大多是源于与戈里亚接壤的地带经常会发生冲突，多与戈里亚的武官们有所冲突，面对戈里亚武官们三句话不离骂娘，十句话就要拔刀的行事方针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魔法使的影响渗透的没有那么明显，这其中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对始祖布利弥亚的信仰有限，以至于罗马利亚教会的影响力一直不是那么根深蒂固。
  布利弥亚是魔法使的神，却并非是武人的师。
  这位始祖留下的传说中，也没有拔剑分山断海的传说，两者的职业理想都存在冲突，久而久之，戈里亚几乎成了个奇葩的孤立王国，前面上十年约瑟夫篡夺王位的时候，其他国家听到也就是差不多‘哦’一声的程度，谁都没有去理会。
  约瑟夫年轻的时候是个武官，马背上一刀一剑砍出来的功勋，本身作为魔法使的才能被虚无系统所覆盖，四大常规系统魔法无法学习，只能成为一位骑士，二十多岁的时候，还被称颂为深蓝之约瑟夫。
  这位大爷换算成天朝历史里面的话，几乎也算得上李二老板的这个模板了，他和自己的兄弟查理王，也就是塔芭莎的亲爹，在不同的领域，获取着不同的名望，他属于军勋武贵，在军队之中享有极高的名望，而查理王则是在学术圈和贵族魔法使们的圈子中享有相对高度的名望，最终是常年身处王都的查理王继承了王位，比起李二老板，约瑟夫的玄武门之变大概是晚了点，不过也是成功的砍下了自己兄弟的脑袋，成为了新一代戈里亚的王。
  而且按照如今的剧情模式，假设不是黑化性格，保不准真的能上演一波贞观之治，成为真正的戈里亚帝国。
  不过，他的本质是个缺爱的玩意，他杀了嫡亲兄弟的原因并非是王位这么简单，而是跟某位喜欢用中国拳法的神父一样，杀了血亲只是想实验一下自己会有什么样的情绪产生。
  杀了亲爹的神父，从此在愉悦的道路上一去不回头。
  杀了兄弟的国王，却在感觉不到痛楚的冷漠之中越发失去了人性。
  这两位身边都有个性格恶劣的挑唆犯，约瑟夫先生在一年之前，遇上了名为时尚的科学家，从此对于他所说的生命的本质和人类的极限产生了一丝丝好奇，于是压上了整个王国，打算看一出由虚无使魔上演的好戏。
  虚无使魔，拥有神之头脑这个印记的男人，Dr·时尚，是来自于一个已经走到末期的帝国之中。
  他原本是效力于只手遮天的权臣麾下，为他研制各种武器，并从这个古老的帝国之中汲取各种资源和知识，而当他将帝国的骨髓汲取的差不多的只剩下毫无营养的东西之后，来自进化空间的邀请恰到好处的让这位狂热的科学家有了进一步走向各个世界，获取更多知识的机会。
  狂热的科学家和毫无人性的王。
  这两者的结合，诞生了近千万人的悲剧。
  也是直接引发了这一场席卷全大陆全面战争的引线。
  “人格缺失的人真的惹不起啊。”
  路平安凝视着世界镜中坚固的巨城，高达五十五米的高墙伫立于此已有近二百四十余年了，它是戈里亚最后的保护神，无数入侵者都无法跨越这一线，而抵达墙壁的那一侧，将戈里亚这个国家彻底覆灭。
  与依靠外交左右逢源的托里斯汀不同，更与高居天穹，无法去觊觎的阿鲁比昂也不同，戈里亚的脊梁一直都挺的很直，直到宁折不弯的程度。
  “对付墙壁的结界有准备吗？”
  “有。”
  维托里奥站在路平安的身边，平缓的声音中带着坚定的意志，“用解除魔法。”
  “这个魔法，只有露易丝通过水之戒从始祖的祈祷书习得了。”
  “我会将火之戒也交给她，三枚精灵之戒的增幅，足够解除那个防护障壁。”
  “那孩子会很危险。”
  “所以一直等着你。”
  教皇先生没有丝毫掩饰自己的意图，然后继续道，“只有你才能保护她在城下不受伤亡，历代纲达鲁夫所持有的智慧之剑如今也在你手中，魔法可以通过智慧之剑来吸收，而非魔法的物理冲击，我相信也只有你才能够抵抗的下来。”
  “罗马利亚所属的所有骑士都会为你们争取时间。”
  路平安微微眯了眯眼眸，这个人也已经不再打算和自己虚伪的拐弯抹角了，虚无魔法的功能很强，这一点毋庸置疑，但同时作为代价的便是吟唱时间通常极为耗时。

  而这吟唱的过程中，那些骑士来守护露易丝，几乎就是要面对整个帝都的攻击，毫无疑问……这必然是一个送命题。
  解除五十五米高的墙壁的防护障壁，足够防御下小型核导弹破坏力的防护障壁，需要的吟唱时间绝对不是一个小数字。
  可能是多达数十分钟，甚至半个小时以上，而这吟唱期间，露易丝本人绝对会成为移动靶子，被整个帝都具备远程攻击能力的人所集火，甚至于，还会放出近战部队，干扰咏唱。
  “代价呢？”
  “始祖的圆镜，还有之后的土之戒。”
  “..完全放弃了虚无的争夺吗？”
  “罗马利亚是守护布利弥亚所守护之物的教会。”
  他平静的说着，攥着权杖，“而且，当我没能召唤出你的那一刻，我已经输了，不是吗？”
  路平安略微挑了挑眉头，这话虽然是恭维，但其中的含义倒是不少。
  其一，是纲达鲁夫的特殊性。
  其二，是这个人应该察觉到自己延迟其他三人一年才降临的这件事，应该隐隐有所猜测。
  最重要的是，情报之上，路平安明显比其他人知晓的更多，行事方针也明确的多，其他人只是被动茫然的摸索着什么，而路平安从降临之初，所有的行为都存在核心的利益和目标。
  “虽然我也想说出‘绝对不会放弃’，‘还没有到放弃的时候’，‘只要继续坚持下就一定会有希望’这种类似的台词。”
  “但是啊，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改变的事情，无论如何坚持下去都显得无意义。”
  当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神情意外的平静，平静到几乎完全感受不到屈辱感，反而是从容到极致的自然。
  “即便你明白这么做的代价就是彻底放弃泰格勒吗？”
  教皇微微沉默，半响，一言不发的闭上了眼，大抵是默认了。
  路平安倏然间露出了或是嘲讽亦或是愉快的神情，他嘲讽于泰格勒所选定的协助者如此的冷血，也愉快于对方有这么一个协助者。
  与这个男人相比，露易丝和蒂法尼娅真的好太多倍了啊。
  成功的男人会被理性占据一切的选择。
  而幼稚的女人，会被感性驱使着，无视掉一切的选择，只跟随着心里最本质的愿望。
  这么看来，幼稚的女人，有些时候也是意外的可爱啊。
  泰格勒混到这个份上，也是没谁了。
  而且受到骑士道的观念束缚，可能直到教皇主动向他反目的那一刻，他才有可能彻底和这位教皇彻底决绝。
  可悲而可敬的人啊。
  路平安都忍不住感叹了起来，下意识的涌现出想要嘲讽教皇几句话的心思，不过话到了喉咙这里，却是变成了……
  “我会给他正面一战的机会。”
  教皇微微睁开眼，有些诧异的看了看路平安，沉默了一会，倏然笑了起来。
  “怜悯吗？”
  “是尊重。”
  “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有点可笑。”
  “随便笑吧。”
  路平安走出了帐篷，留下教皇继续在帐篷之中独自一人，好一会，他轻声道：
  “感谢你，纲达鲁夫。”
  ……
  计划决定之后，路平安直接回到了营地之中，召集了水精灵骑士团的主要成员开始进行紧急会议。
  露易丝作为整个计划的最核心人物，自然是不可能缺席的。
  艾蕾知道了这个计划之后，迅速向自己的母亲和女王汇报情况，商议许久之后，才勉强同意了这个行动。
  几十万大军包围在戈里亚帝国的消耗很巨大，与帝国继续僵持下去，情况将会很不妙，这数百年来，许多次战争，他国都打到了戈里亚王都之前，却被这个铁壁所阻挡，逐渐让戈里亚王国有了一次次苟延残喘的机会。
  而应对于这个战略，帝都之中长期储存着大量的粮食，甚至可以在春天来临之际直接播种，内部有魔法使施加过的土系魔法，足以达到普通作物一年三熟甚至一个季度一熟的水准，帝国军在帝都之内根本不存在任何的粮食危机，其内的魔法使也能够汇聚大气中的水分直接造水甚至降雨，如果真的僵持下去打消耗战，五十多万联军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分裂，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教皇的计划固然存在危险性，但是如今联盟军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激流勇进之时，在此撤退，今后就再难以有如今这么完美的战机。
  核导弹已经全部发射，虽然可能是一个隐形威慑，但是真正的打击能力却不复存在。
  只要时尚部队还在，依然还会再出现大量的帝具使和臣具使，危险种和改造人，再次从帝都之中冲出。
  这就是像是战国时期的函谷关一般，将身处关中，拥有沃土千里的秦国封锁起来，所以向来只有秦人出剑杀人破城，却无有任何一国能够冲破函谷关，将秦君的脑袋砍下。
  且戈里亚并不以魔法使为主，武风盛行，暴兵起来比之其他诸国都要简单粗暴的多。

  “问题在于，破开那种程度的防护魔法需要多长时间的咏唱。”
  阿尔一针见血的指出了这个行动之中的关键，路平安也点了点头，转而望向自己的契约者。
  “如果是解除魔法的话，至少需要……”
  “二十五分钟左右。”
  她咬着嘴唇，有些不安，一座五十五米高的巨墙之中，天知道存在着多少个攻击点，而解除的施法范围绝对在那些攻击点可以触及的位置，整整二十五分钟，虽然对自己的安全问题有些害怕，但此刻令她更加不安的是，作为她的守护者的路平安，和教国的骑士们，将为这二十五分钟付出多少代价。
  哪怕是弓箭，在二十五分钟的时间，以帝都的战斗潜力，也足够射出数十万支箭矢吧。
  而且绝非一般水准的弱弓，每一箭的水准应该都是足以五十开外依旧能够射杀猛兽级别的强弓箭矢。
  改造人的臂力几乎都能达到正规骑士的身体素质，强弓根本不可能成为它们的门槛，唯有精准度。
  然而一旦她抵达城下去吟唱咒文，大量骑士随同，也就无需要任何精准度的问题了，只需要对准大致目标箭雨覆盖就足以。
  “二十五分钟吗？”
  路平安略微深吸了一口气，他的单兵实力很强，却远不及核导弹的破坏力，他只是对人战斗更为擅长，假设将立场转换，需要守护一个人二十五分钟，他反而没了自信。
  “看样子，这次要大出血了。“
  他能想到唯一的策略便是使用防御型自在法，而能够防御下数万人集火的自在法，路平安能够想象的也只有伊露亚尼卡的自在法【幕障壁】以及【岚蹄·费可鲁】的自在法【马格尼西亚】。
  前者是欧洲大战时期拦下火雾战士联军猛攻，拥有时代最强防御之名的自在法。
  后者则是化装舞会之战中，拦下所有火雾战士进攻星黎殿的不破之自在法。
  两者各有所长，不过论及范围性质的保护，倒是马格尼西亚更占据优势一些。
  “莲。”
  路平安略微摸了摸露易丝的脑袋，露出了平静中带着释然的笑容，然后轻声问道：
  “持续二十五分钟的防御自在法，你懂我的意思吧？”
  “我很懂。”
  “……能优惠点吗？”
  “我能放点水吗？”
  “请给我最优质（贵）的服务，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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