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请你做一场梦

“大小姐，恕我直言，那个男人并不可信。”
  凝望着路平安渐行渐远的背影，辛对着身侧的爱丽丝轻声开口道：
  “他究竟是什么东西，我们都无法知晓。”
  “感觉上虽然是自动人偶，却有着如同禁忌人偶一样的智慧和神性机巧一样的独立性，但是他所使用的魔术，却是完全不相同的两个类型……”
  “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可爱的脸颊上倏然间浮现了愉快的笑意，她转过身，望向自己的执事。
  “辛，你说人这一辈子，活着究竟有什么意义呢？”
  “恕我直言，巴恩斯达伊家的执事固然十分优秀，但对于假大空的劝诫并没有什么天赋，大小姐，若是您的愿望的话，我会忠实的去为您实现，我只是您的执事，无法给您人生的目标。”
  “辛，我只有不到一年的寿命了哟。”
  她踮起脚尖，在原地旋转着，浅红色的百褶裙随着她的转动而舞动，深紫色的长发轻柔的甩动着，她努力的张开嘴唇，大口的吞咽着空气，然后停下身体。
  “再不做一些事的话，我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所以，在临死之前，我有一个小小的愿望。”
  她露出优雅而温柔的微笑，脸颊上浮现一丝丝如同少女怀春般的酡红，轻声呢喃道：
  “我想要一家人团聚啊。”
  “……夫人已经。”
  “所以，才是临死前的愿望啊。”
  她不去看执事忽然变色的神情，希冀的凝视着天空，用祷告一般的口吻说道：
  “母亲大人，很快，爱丽丝就会去看你了哟。”
  ……
  爱丽丝·卢瑟福是个很好利用的棋子。
  因为，对于各方势力而言，她都有不错的人缘。
  无论是德国军方，还是英国贵族，上面还顶着一个学院长的亲爹，魔术协会方面也有不少的来往。
  对于路平安的计划而言，她是个不可或缺的人物。
  混进魔术协会监狱。
  暗算德国十字架骑士团。
  甚至是，对爱德华那个老头下手。
  只要有她充当这么一个二五仔的角色，再配合优秀的计划，有心算无心去控制路平安所圈定的那些人，其实并不难。
  “……人偶战，又达成了啊。”
  看到已经达到26的目标数，路平安逐渐感觉到了一丝丝紧迫感，和其他人不同，其他人是紧迫于早点完成任务，他是紧迫于任务完成的太早。
  若是主线任务达成的话，回归时间就像新手试炼时一样，只会留下四十八小时了。
  而且，主线任务的目标可是进入十三人的位置，既然如此，对于罗森堡的安排也要早点了。
  “爱德蒙德大概等不到了，在决战十三人之前，要努力将神之工坊的支线任务完成。”
  到了风纪委员的办公室，瞧了一眼四处打扫的艾丽莎，路平安挥了挥手，然后熟练的找了个沙发躺下，毕竟是进行了整整一晚上的任务，又和爱丽丝交手了一番，他的确感觉到有些疲惫了，随手布下了警备用的自在法之后，倦了倦身体，准备开始睡觉。
  “需要帮你沏一杯咖啡吗？”
  艾丽莎走过他身边，低下头问了一声，路平安有些倦倦的摆了摆手，轻声咕哝道：
  “不必了，我先躺一会，如果菲利克斯来了，就……”
  话音还未落下，眼睛便缓缓闭合上，酣然沉睡了起来，艾丽莎凝视着这个夺去了自己人偶使自由的‘禁忌人偶’，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会，半响，像是叹了一口气一般。
  “谢谢。”
  她低声说着，然后从房间角落里取过一条毛毯，盖在了路平安身上，旋即就静静坐在了另一侧的沙发上，深深的注视着路平安……
  约莫睡了六个多小时，时钟抵达接近十一点的时候，路平安才缓缓从沉睡之中醒转了过来，
  撑起身体，有些惺忪的揉着眼睛，打了一个呵欠，目光在办公室内扫了一圈，又一次落在了艾丽莎的身上，瞧着她认真盯着自己的表情，路平安歪了歪头，低声道：
  “我有什么不对劲吗？”
  “你是真的在睡眠。”
  “不然呢？”
  “人偶不是人类。”
  自动人偶之中虽然存在着禁忌人偶，甚至神性机巧这种产物，但从本质上却并非人类，它们不会感觉到疲惫感，只要有魔力，就能够持续活动，不会有丝毫的困顿。
  所以，它们是不具备睡眠这种能力的。
  然而路平安刚刚在办公室里的六个多小时，却是真真实实的休眠，艾丽莎试过，哪怕是闭上眼睛，夏娃之心所赋予她的意识也不会有片刻的停滞。
  “睡眠，究竟是什么感觉？”
  “梦，是什么东西？”
  她静静的盯着路平安，轻声询问了一句，路平安微微错愕了一会，摸了摸脑袋，片刻之后，哑然失笑道：
  “如果能够用言语详细描述的话，那就不叫睡眠，也不会有梦了啊。”
  “醒着的一切，都叫做现实。”
  “不记得的东西，才是梦啊。”
  他站起身体，伸了一个懒腰，摆了摆手，准备朝着门外走去，艾丽莎却是忽然开口问道：
  “亚丝娜是谁？”
  “……嗯？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你刚刚在睡梦中说的……”
  “..我说了什么？”
  艾丽莎微微歪了歪脑袋，仰起头，仿佛思考片刻之后，还松了松喉咙，一字一顿的开口道：
  “我永远喜欢亚丝娜、近卫昴、栗山未来、新恒绫濑、小鸟游六花……”
  人偶小姐一口气大概说出了十五个名字，路平安的表情从僵硬逐渐变成了抽搐，最终化作一脸冷漠。
  “艾丽莎。”
  “在。”
  “能不能请你做一场梦呢？”
  “什么意思？”
  路平安先生望着天花板，用沧桑的声音说道，“就是说，刚刚那些东西，能不能当成是一场梦，忘掉呢？”
  “忘掉您所说的那些倾慕过的女性吗？”
  “..对！”
  “但是，即便我当做一场梦忘掉，花鸟小姐那里似乎还保留着一份名为录音的……”
  “你刚刚说什么？”
  路平安的脸色骤然变得异常微妙，盯着艾丽莎一脸平静的神情，一字一顿的问道：
  “你说……花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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