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宋涵耍酒疯

晚饭过后，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反正幼儿园离得近，宋涵没打算回去，想带着宋小小在林清村住一天。

        林清村的客房是一栋栋别墅，三室两厅。宋涵一行人有五个，便订下了一栋。

        宋涵一进别墅，就分好了房间，自己和自家女儿一间，程影青和沈余白一间，沈川单独一间。

        因为下雨的关系，晚上并没有排活动。沈川组织他们五个在室内喝酒玩游戏。

        沈余白因为遭受了白天的“打击”，此刻不自在得很，推托道：“我们这里有没满十岁的，有十几岁的，二十几岁的，三十几岁的，互相之间的代沟加起来能变成太平洋了，能玩什么游戏？”

        “可别这么说，”沈川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我有一颗十八岁的心。”

        “你十八岁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呢，可陪不了你。”沈余白抄起桌上的就就干了一口，仰头看天花板，思考了几秒人生，然后站起身来，扯了扯专心玩手机的程影青的衣袖，道，“我们去排戏吧。”

        “现在？”程影青站了起来，扶住沈余白，一脸疑惑。

        “嗯。”沈余白似乎不敢看他，“我想到一个点子，我怕我待会儿忘了。”

        “行。”程影青又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机，回了个消息后才说，“走吧。”

        “川叔，吃好喝好，你要玩自己玩吧，我走了哈。”沈余白丢下这一句话，便进了自己的房间。

        “嘿，这小子……”沈川回头向宋涵吐槽，却看见她一脸的开心，“你怎么笑得这么开心啊？”

        宋涵立即垮下脸，一本正经道：“我没笑啊。”

        沈川不信道：“你明明笑了，你们女生是不是都会这么笑？我妈以前看电视机看着看着也会这么笑。”

        笨蛋，这叫姨母笑啦！

        宋涵当然知道沈余白叫程影青回房间不是排戏，而是互诉衷肠啦。

        晚饭前，宋涵曾避开程影青，找了个无人的地方，告诉沈余白：“你曾经在小青面前说过，自己不是同性恋，他会觉得向你表白是自取其辱，所以说，这层窗户纸必须由你来捅破。还有你交女朋友的心态，一定要一五一十地告诉他，让他有安全感，听明白了？”

        沈余白点头如捣蒜。

        到此时，那扇紧闭的房门内，就是俩孩子的表白现场。宋涵有些管不住自己的屁股，天知道她多想到他们门口听墙角。

        可是她知道这是不对的，便按捺住自己的兴奋，打发宋小小去房间里看动画片后，便和沈川喝酒看球，聊起天来。

        宋涵和沈川碰了一下杯，转移话题道：“川哥，按道理说，余白最近才被认回来，你应该刚刚才接触他才对，可是我感觉，你们很熟悉，好像认识了很久。”

        沈川笑道：“小白是我看着长大的。”

        “啊？”

        宋涵看着他脸上的笑，怎么一脸的和蔼慈祥，像个老父亲说起自己的子女一般？再想想沈余白童年就没有父亲，他不会就把沈川当爹了吧？

        “我跟小白他妈妈余秋媛是同学，都是梁老师的学生。”沈川说着，就拿出了手机，翻出一张照片，给宋涵看。

        这是一张毕业照，加上老师和领导，差不多有五十个人，但宋涵还是从众人中看到了一个小姑娘。

        既是因为她的容貌出众，又因为她和沈余白长得太像。似乎沈余白留几年头发就能和她长的一模一样了。

        宋涵指着她，问道：“是她吧？”

        沈川点点头，“跟小白很像是吧？”

        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吗？自己的便宜儿子是老妈学生的亲儿子。

        这世界可真是小啊！

        宋涵又看了看照片，忽然注意到，自己家老娘好像牵着余秋媛的手。

        宋涵看过这么多张照片，梁思谣也有牵过别人的手，宋涵曾经问过她为什么要牵别人的手。梁思谣的答案是，那些人成绩好，又听话，讨人喜欢。

        宋涵以前打听过一些关于余秋媛的事，她比沈源大一岁，沈源十八岁有的沈余白，那么那时候的余秋媛应该是十九岁，高三毕业是十八岁。

        所以，也就是说，这张照片没照多久，余秋媛就怀孕了。

        沈川见宋涵呆愣在那里久久不能回神，眼睛里闪过一抹精光，突然叹了口气。

        “怎么了？”宋涵被这声长叹拉回了神。

        沈川看着照片中的人，拿起茶几上的酒杯，闷了一口：“秋媛以前是班长，我们都说，她是梁老师的心尖宠，恨不能天天夸。那年也发挥稳定，考上了重点大学，要不是……可惜了……”

        余秋媛那时候还没有到法定结婚年龄呢，就怀了孩子，打了还好，若是不打，别人的唾沫有她受的。

        她也许就是为了留住自己的孩子，甘愿放弃学业，放弃似锦前程吧。

        可是，她也并没有赌对，为了这样一个人，大好年华白白逝去，到后来远走他乡，才三十多岁的年纪，便如花般凋零，实在令人惋惜。

        宋涵捡起酒，又干了几口。

        沈川看了许久后，忽然抬起头，看向宋涵道：“宋小姐，你是个很好的人，我说句实话，沈源他配不上你的，我知道这些年你一个人领着小小不容易，可是跟着他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宋涵自暴自弃道：“我自然知道啊，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可是我并没有什么擅长的东西，高薪的公司哪能要我？凭着他老婆的名头，我还能谋个肥差，离开他我就什么都不是啊！”

        沈川还待再劝，就被宋涵的哭声打断了。

        也许是酒精加持，宋涵倒变得无所顾忌起来，也不看沈川是个刚认识不久，半生不熟的人，就一股脑的向他倒苦水。

        “我也想过的啊，我勾引沈源的那几年我就天天在想我这么做的后果。他最后厌弃我，和我离婚其实是迟早的事情，我没有什么特别的，他凭什么爱我爱得死去活来？是，我是靠着色相上位的，公司里大大小小的人当面恭恭敬敬，背后叫我小贱人的比比皆是。就连小小……”

        说到这里的时候，宋涵看了一眼她房间紧闭的门，放低了声音：“她长得以后肯定也会厌弃我的，说我贱女人，贱骨头，说不定还会离我远远的，跟我断绝母女关系……”

        说道这儿，宋涵已经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拿起酒瓶就要灌自己。

        沈川显然没料想到宋涵会有这么大反应，赶紧上去夺过她手中的酒瓶，劝慰道：“怎么可能，小小这么懂事，她不会怪你的。”

        “不会怪我的……”宋涵喃喃道，声音越来越轻，到最后干脆不念了，手臂遮住了半张脸，似乎是睡着了。

        沈川刚想叫程影青帮忙，宋涵就翻了个身，抓住沈川的腿，语无伦次道：“沈源他原来没有老婆的，我又不是勾引有妇之夫，王八配狗还能天长地久呢，真正的渣男贱女都过得可逍遥了，我就算是贱人，沈源也不是个好东西，干嘛只骂我呀！”

        宋涵又哭了起来，这回比上回有杀伤力多了，一边哭还一边叫“妈”。

        沈川肠子都要悔青了，早知道就不该喝酒了，早知道就不跟她说话了，正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幸亏是房子的隔音好，不然别说这一栋了，旁边的那一栋都能听见了。

        沈川只好敲开了沈余白的门。

        开门的事程影青，头发有些乱，好像双颊也有点红，不过他也没细看，毕竟有一个发疯的宋涵呢，沈川急得慌。

        程影青看着躺在沙发上哭妈喊娘的宋涵，立马跑了过去，后面的沈余白也不情不愿地蹦跶过去了。

        “小涵姐，小涵姐，怎么了这是？”程影青扶宋涵坐起来，抚了抚宋涵的后背。

        沈余白到了一杯水递给程影青，对沈川道：“川叔，她怎么了？”

        沈川含糊道：“是我不好，刚才提了沈源。”

        沈余白似乎听到这个人就烦，只是说了一句：“那怎么办？她这个样子也不能和小小一起睡了。”

        沈川歉疚道：“我睡沙发，她睡我那间吧，这也是因我而起。”

        程影青拍着宋涵的背道：“你们还是先别考虑这点了，她哭不停怎么办？”

        几个人都沉默不语，只有宋涵还坚持不懈地叫妈。

        沈川看了看时间，八点半，还不太晚，梁思谣应该还没睡，想了想拨通了电话。

        电话没响几声，就被接通了，梁思谣温和舒缓的声音从听筒传来，仿若开关一样，让宋涵停止了哭泣。

        “喂？小川？”梁思谣听那头没声音，便道。

        “诶，在呢，老师，宋涵在我旁边，她喝醉了，一直在叫你呢。”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宋涵反应过来时梁思谣的电话后，冲了过去夺过电话，抽泣着，艰难的说：“妈，我……我想你了。你能……能不能来看看……我？我知道错……错了，你来看我……好不好？”

        见对方半天没回应，宋涵失落地扔开电话，也不顾老脸了，大声哭起来。

        林清村离梁思谣居住的宋家巷并不远，打个车十分钟就能到，沈川捡起手机，点开微信，给梁思谣发了定位，也没有多说什么，就丢开了手机，安慰起宋涵来。

        所幸宋涵没有哭多久就累了，肿着两个大红灯泡眼睛，歪在沙发上打起了轻微的鼾声。

        三人见她安静了下来，皆是松了口气。

        沈川负责把宋涵背回他的房间，程影青和沈余白则负责哄宋小小睡觉。

        等众人回到客厅后，刚坐下不久，门铃就响了起来。程影青开门一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宋涵的母亲——梁思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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