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为难

　　沈云祁见苏卿酒坚持，也没再说什么，只十分心疼的瞧着苏卿酒。

　　沈云祁抱着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又从自己袖子里拿出一个哨子来，塞进了苏卿酒的手里，“你若是在行宫遇到了什么危险，便吹响这口哨，这周围都是我的人，我自然会想法子来救你的。如今你在深宫之中，我也不能时常来探望，我心里记挂你，在家里跟孩子一起等着你回来。”

　　苏卿酒应声，又往周遭看了看，只低着声道，“此地不宜久留，你快些走吧。我也不是只能养在府中的凌霄花，你便信我这一回。”

　　“好，多保重。”沈云祁终于还是放开了苏卿酒，从窗户那儿跳了出去，消失在了夜色里。

　　外头的宫女还在门口打瞌睡，丝毫不知道里头的禅房已经来了人了。

　　苏卿酒在沈云祁走后，又挑灯抄了半卷才堪堪睡下。翌日一早，太后身边的嬷嬷又来带着苏卿酒前去沐浴焚香，给太后请安。

　　早膳时，苏卿酒能坐在太后跟前吃饭，已经是太后给她面子了。

　　只是眼前的早膳只有素粥一碗，和一碟子咸菜，瞧着很是简单。

　　苏卿酒在国公府时，吃的早膳一向是整京城最为精细的膳食，沈云祁是个挑嘴的，连带着把苏卿酒的嘴也养叼了。

　　只是如今，苏卿酒面对眼前的这些膳食，却是眉头也没蹙一下就吃了下去了。

　　太后的声音醇厚，透过屏风传了过来，“哀家的行宫一向提倡节俭，所以膳食也十分简单。只怕国公府日日都是好肉好菜，倒是叫你来受苦了。”

　　“太后娘娘言重了，一粥一饭都是太后的恩赏。且在行宫修行，本就应该依照佛家的做法，方才显得诚心。”苏卿酒说话一丝不苟，却叫人能觉如春风拂面，给人温润舒适之感，“且臣妇出身不好，如今的一切都是侯府怜爱才能有的，所以更思量这一切的来之不易，总归是不能忘本的。”

　　“忘本？”太后听见这话却是冷笑一声，“你知道什么是本吗？你倒是说说，你的本是什么？”

　　太后娘娘本就气势威严，如此一问，连站在门口的小宫女都受了些惊吓。

　　苏卿酒抬起头看向太后娘娘，目光也是照样的不卑不亢，“往小了说，便是自己的出身，往大了说，便是我仰仗的王朝。”

　　“这么会说，也难怪太子和小公爷都被你迷的神魂颠倒。”太后声音越发冷了，宣泄着自己的不满，“你既然说王朝是你的根本，又为何要在这儿惹的他们兄弟二人为你一人大打出手。”

　　苏卿酒知道太后对她的偏见就在这儿，自然会极力解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出身微寒，能在丞相府长大已经是莫大的荣耀。谁知后来竟然有幸嫁入国公府，自然想着和小公爷好生过日子的。小公爷待我亲厚，臣妇心中感激，谁曾想自己竟然入了太子殿下的眼，臣妇无意如此，还请太后娘娘体恤。”

　　“你既然说你出身寒微，又为何巴结上了崇胜侯府，还不是贪图侯府的荣华富贵。”太后眯着眼，没将苏卿酒的话放在眼里。

　　“臣妇因得了小公爷的宠爱，才能得公主娘娘的亲眼。为了给我找一个配得上国公府小公爷的身份，公主娘娘这才引荐臣妇给崇胜侯府当义女。”苏卿酒的头低着，缓缓出声道，“臣妇终究是个俗人，心悦小公爷，也想有一个配得上他的身份，让他出门在外，不为家里的大娘子蒙羞。”

　　“如此说来，你倒是跟小公爷情深意笃了。”

　　“夫妻举案齐眉，荣辱与共，本就是王朝奉行的夫妻之道。臣妇嫁给小公爷，能得到小公爷的怜惜，是臣妇的荣幸。”苏卿酒低着头，淡淡说着自己的和沈云祁的感情，“臣妇也明白，既然当了小公爷的大娘子，也应当要遵从我应当要承担的责任。”

　　“说的倒是好听。”太后轻哼了一声，瞧了一眼一旁候着的嬷嬷，只缓缓出声道，“哀家也累了，快些回去给哀家继续抄写经书罢了。”

　　“是。”

　　苏卿酒应声，出了门去。

　　太后没让身边的嬷嬷离开，一众的宫女都随着苏卿酒一道出了门去。

　　嬷嬷站在太后身边，听着太后低声询问，“可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嬷嬷只摇了摇头，低声回话，“太后娘娘，这苏卿酒每日都抄写经书到深夜，行事作风都是极为规矩的，对前去照料她的宫女也很是和善，瞧着倒是不像一个狐媚子。”

　　“自古红颜多祸水，她那张脸便是错的。”太后只咳嗽了几声，“她能把端阳哄的那么喜欢她，若不是有几把刷子，也不会能做到这般地步，她会这些也不奇怪。”

　　“她这样的出身，能嫁给小公爷已经是极大的荣耀了，又为何还不知检点勾搭太子。”嬷嬷在一旁也十分唏嘘。

　　“太子什么德行你也知道，见到个漂亮的女子，连腿都软了走不动了。”太后冷哼一声，直笑道，“他可不管是谁的大娘子，只怕见到苏卿酒这样貌美的，更是抓心挠肺一样的难受。”

　　嬷嬷在太后身边也是一阵叹息，只瞧着太后叹道，“如今王朝的江山，若是交到太子手上，可该如何作为。”

　　“太子是个不堪用的，这么多年要不是他母亲，哪里还能有他的今日？”太后哀叹一声，“只是江山终归是要未来的皇帝说了算，如今的皇后再能干，以后也不能干政，太子终究难成大器。”

　　太后身边的嬷嬷知道太后如今是为了江山忧心，却还是出声劝道，“太后如今是该颐养天年的年纪，江山社稷的事儿自然有官家操心，太后如今若是为了国家大事上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太后却是哀叹一声，“如今这个光景，叫哀家如何放心的下？我若是就这么下地去见先帝了，真是不知道用何等颜面面对先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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