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贾府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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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奋、质疑、探究、悲痛……
数不清的情绪在这座府邸交织着,等候着刘依萱的回应。
原本还怒不可遏的刘依萱却突然冷静了下来,甚至冷笑了一声。
贾平川头皮一阵发麻,恍然觉得自己像是迈入了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里,每一步都已被计算清楚。
只听刘依萱淡淡道:“我阿姐钟情于你,不愿将你揭穿,我自然要遵守她的遗愿。怎么,在你看来,这却成了我栽赃你的佐证了吗?你以为多年过去,就没人能够知道你做的这些卑鄙的事了?可是皇天后土知道,我知道,觉净师父也知道!”
这事竟然还牵涉到了觉净,更添了三分期待的目光皆齐刷刷的投向了他。
刘依萱垂着身边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
这事觉净的确知道,却也是从她那里听来的。
铃兰的话言犹在耳:“若觉净应下你的话,众人必定不再疑你;可若他不应,你便成了一个陷害姐夫还当众攀咬之人,至此身败名裂。其中关窍觉净必定清楚,兴许不忍你落此下场,便会认下这句‘知道’。可若他不认,咱们也怨不得他。此事成与不成,我也没有多少把握,要不要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压在他身上,你自己决定。”
说来荒谬,但刘依萱的确就这样先斩后奏,将自己的生死名声都交在了觉净手上,赌的就是他的不忍。
成也好、败也罢,总归在几年的自欺欺人之后,自己也算为了替父亲和阿姐讨回公道而努力了一回,刘依萱觉得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师弟。”同桌的和尚拉了拉觉净的衣服,小声说,“究竟有没有此事,你倒是给个说法。”
觉净站起来,环视一圈,看到了贾平川的惶恐,老管家的急切,刘依萱的释然……唯独只有铃兰依旧没什么感情,作为始作俑者,却从头到尾都在旁观。
他垂下眼帘,轻轻地说:“是,贫僧的确曾经听闻过这件事情。”
不过是听闻而已,但围观的客人们却都不约而同地忽视掉了这一点,在一瞬间吵嚷起来。
贾平川早已面无人色。
刘依萱心中一松,继续按照铃兰的交代,提声道:“如诸位所见,我刘氏收留贾平川在前,嫁女扶持在后,可贾平川先杀家父,后杀家姐,如今还如此郑重其事地续弦,实在没有将我刘氏放在眼里。此等人品,诸位还愿意与之相交吗?”
贾平川大脑一片空白,甚至来不及对着觉净发火,只喃喃着怎么会走到今日这一步。
续弦……续弦。
他脑子里一片剧痛,开始搜寻着铃兰的身影。
可刘氏的伙计早已怒火滔天,推翻了桌子,冲上来便将他扑倒。
原本坐于座位的铃兰早已不见踪迹。
她走进了贾府后一条僻静的小巷里。
此处生活着不少穷困的普通百姓,路旁散落着些腐烂掉了的菜叶和不知混了什么东西的污泥。
一墙之隔,宛如两片天地,从前隔开了贫与富,今日隔开了闹与静。
铃兰快步走于其中,打算绕近路回到春宵阁,却不防半路被人拦下。
今日赴宴,觉净少见地穿了紫色袈裟,不似平日般绝尘拔俗,只是显得更加清贵。
“阿弥陀佛,姑娘实在不该如此处置。”觉净站在铃兰身前,神色悲悯。
“佛家讲究因果缘法,我如此做自有若此做的理由,觉净师父脱口便称‘不该’,可见研习不精。所谓高僧,不过是沽名钓誉。”尽管早便料到了今日所为必不得觉净认同,铃兰却还是有些生气,说起话来也咄咄逼人。
她素来爱见觉净沉静的模样,只因自己总是心乱,见着他便也能耳濡目染地静上半刻。
只是今日他悲的是谁?悯的又是谁?
他可以被人打断腿后,一句“生计所迫”便一揭而过,自己却实在没那么好的修养。
十年前的日日夜夜,她便是在这座府邸害怕得浑身发抖,不知明日又要遭受多少的打骂侮辱,亦不知自己下一顿餐食何时能来。
贾平川的暴怒总是不讲道理,在夫人那里受了气,便将一壶滚烫的茶水泼在铃兰身上;在外边被人轻视,便要将铃兰一脚掀翻在地;就连因着日头炎热而心中烦闷,他也能将铃兰毒打一顿。
这世间的人牙子都是些凶狠之徒,可比之贾平川却是远远不及,旁人眼中炼狱对于铃兰而言竟称得上是逃出生天。
更何况,贾平川打杀岳父,本就算不上无辜,她难道还错了吗?
“贫僧不知此因在何,只是觉得贾平川若真犯下罪行,自有他的恶果。可刘姑娘并无证据,若所言是假,便是陷害无辜,连累诸多伙计欠下孽债;若所言是真……铃兰姑娘你兵行险招,可曾想过若在座有人察觉出其中漏洞,又将把刘姑娘置于何地?她可还能有为父叫冤的一日?”觉净平和的问道,可眉头却微微蹙起,可见是真对铃兰如此行事感到不喜。
的确,若是方才觉净没有应下刘依萱的话,亦或是在座有人指出了她话中的漏洞……
若是有任何一步出了差错,那么刘依萱便会被指为居心叵测,会被驱赶出去,永远不再被人信任,或许还会为贾平川所害。
他说的都对。
铃兰嗓子有些发痛,忍耐过去之后又勾唇一笑:“那又如何?应下刘依萱的人是你,里面的人所信任的也是你。贾平川身败名裂,觉净师父居功甚伟,不必妄自菲薄。”
觉净垂眸不语。
见他这幅模样,铃兰也有些愧悔,是自己利用了他的慈悲,转过头又来指责他的慈悲,也算得上是尖酸刻薄到极致了。
她吐出一口浊气,又恢复了平日里的轻佻模样:“青楼女子福薄心狠,师父初入俗尘,怕还不是很清楚,今日见这一事也是好的,便知之后遇上了要当心,最好躲得远些……你也不必如此苦大仇深,今日是我诓你,你是一片慈心这才应了下来。况且你本就听刘依萱说过这事,今日那句‘知道’算不得作伪,自然更算不上犯戒,佛祖不会责怪你的。”
觉净摇了摇头:“贫僧所言所行皆出自本心,并不害怕佛祖责怪。倒是姑娘心中不静,言行不由本心,恐会自伤。”
铃兰不屑一顾。
她如今步步顺利,仇人挨个得了报应,正是顺应本心,爽快得不得了的时候,又哪里谈得上“不由本心”。
可她张了张嘴,一贯的伶牙俐齿,此时却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
“姑娘还是莫要脏了手。”觉净自袖中摸出一块方帕来递给铃兰。
铃兰低头一看,自己手上果不其然有一块不知在哪里蹭上的泥渍。
她有些踌躇,最终还是接过帕子来,一点一点地将手擦拭干净。
“你还是不要出来了。”铃兰将脏了帕子捏在手里,低着头说。
“什么?”
“像你这样的人,不是被妖精拐走就是被怪物吃掉,还是好好呆着寺里念经,没事出来吃什么宴席。”
铃兰瞥他一眼,也不作解释,绕开他扬长而去了。
短短的几个时辰里,贾府人仰马翻,今晨还意气风发的贾平川被人打碎了两颗牙,躺在床上叫苦连天。
可是仅仅是这样还不够,至少对铃兰来说远远不够。
刘依萱手上并无证据,也无法上报官府。而如今刘记布庄也大势已去,不能伤贾平川根本。
待流言蜚语散尽,也许不出一旬,街头巷尾便会忘记长街上的贾老爷身上或许还背着一条人命。
于是春宵阁的姑娘们在铃兰的暗示下行动了起来,每晚的柔情蜜意之际还不忘吹一吹耳边风。
以往与贾平川有过节的,立马打算“趁他病,要他命”;没有过节的也跃跃欲试地想要落井下石以求收得渔翁之利;就连平日里对他多有帮衬的官员都打定了主意袖手旁观。
短短几日,贾家的铺面砸的砸、关的关,少数几个还开着的也被人堵住了门。
走投无路之际,贾平川想到了铃兰,早早便来春宵阁求见,等了一天一夜,却连人影都没见到,次日晚却又听到里头传来了铃兰的琴声。
如此美妙的琴声,只要听过一次便断断不能忘怀。
被抛弃和背叛的愤怒催促着贾平川,让他尽失理智,疯了似的向里闯去,嘴上不干不净,大骂铃兰无情。
两个护院拎鸡仔似的将他架在半空,询问似的望向柳娘和铃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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