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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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嘛，一个人的力量永远没办法比得过一群人，所以这回，佟野直接上饭馆订了个桌，而后，上旁边报亭给王福成家里打了个电话，约他见面。
“”
十一点四十五，王福成进了饭馆。
佟野已经备好了茅台在等着他了。
“呦，几天不见，你这是大变样啊！”
王福成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看见佟野的时候，他不由得双眼一亮：“上回见你的时候，穿的还真够朴素的，这会儿倒是收拾的人模人样，看来，挣了不少钱啊？”
“也还行吧，是有了点小钱，但跟您王哥比起来，那算得了什么啊。”佟野有意无意捧了他一把，“来来来，坐这边，专门给你买的酒。”
“”
两个人寒暄了一番之后，王福成就迫不及待地要切入正题了：“说说吧，今儿个来找我，肯定有事对吧？是不是我上回跟你说的那事儿？你想好了？”
“是啊。”
佟野稍稍抿了一口酒，“王哥，先前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那朋友现在是在大量回收废旧电器，像电视机、电冰箱之类的这些电器，他通通都收，虽然我也不太懂他要里头那些零件儿是干什么，但是，钱是实打实的给过来了。”
“所以我就想着，其实咱俩要合作的话，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我一个人，也搞不定那么多的货源，挨家挨户的上门去找吧，一是费时间，二是费力气，辛辛苦苦一个月，才能赚几个钱啊？”
王福成沉思一瞬：“那价钱方面……”
“这好说。”佟野往他跟前倾了些，“王哥，大家都是实诚人，我今儿个也就跟你直接说了，我那位朋友是跟我已经谈妥了，不管我是什么价钱收的机子，只要不超过他心理价位，他都额外再给我加五十块，数量多了呢，赚的钱肯定也就跟着一块多了，比如说我现在交给他一千台，那到我手里的就是五万。”
肉眼可见，王福成吞了吞口水。
显然，他想得更多。
“那你那朋友的心理价位是多少？”
“这个数。”佟野伸手给他比划了一下，而后，继续往下说：“我是这么想的，如果咱俩能合作的话，就这份利，你六我四，毕竟王哥你手下还有其他人，怎么着也得给他们分点儿，对吧？但这事儿我也肯定不能亏啊，所以我思来想去，四六是最合适的了，哥你觉得呢？”
“让我琢磨一会儿啊。”王福成摸着下巴，表情严肃了起来，“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事儿还真不太好办，电视机这种东西，贵的很！也不是家家户户都有，稍微有点不好使，人家第一反应都是先去修修，还真没那么多说不要就不要的……”
“所以啊，真要搞的话，咱这摊子肯定就得铺开了，不能光紧着一个地方薅，王哥我知道你朋友多、人脉广，就光说在省内薅一圈，赚个万把块的应该也不难吧？我是这么想的，开始了以后，王哥你就管着收东西，运输费什么的就从我那“四”里头扣，别亏待了其他兄弟，咱先挣一波试试！”
生怕王福成动摇的还不够厉害。
佟野喝了口水，又给他添了把火：“咱来算一下，要是光在省内就能薅出来五万台机子的话，王哥，那可是二百多万啊！”
“二百”
王福成一噎，脸都红了。
这么多钱，他在梦里都没见过这么多！
佟野再接再厉：“虽然还要四六分，但是你那六也得有一百多万了吧？”
“”
话音刚落，他眼睁睁看着面前的王福成涨红着脸，一双眼睛都开始冒起了绿光。
而后，就是“砰”的一声。
王福成直接拍了桌子。
无视了周围人看过来的异样目光，他呼吸都粗重了不少：“兄弟，等着！这事儿我干了！明天就安排人出发！”
“行，那我等你好消息。”佟野慢悠悠地又抿了口酒，心里却是微微一叹。
鬼知道有多少户人家在用电视机，这可不好说。
但这饼画的，反正是让王福成激动了。
“”
激动就好，激动才能替他办事儿。
-
这顿饭，吃的要比想象中快很多。
可能是真被眼前那个大饼给吊的有点魂不守舍了，王福成最后都没心思跟佟野继续客套，吃饱喝足以后，就顶着他那张大红脸急匆匆离开了饭馆。
走的时候，还没忘记拎走还剩了半瓶的茅台。
而佟野回了新租的小院之后，就拿着小本本开始算账——
“老王这边要是能持续保证货源的话，同时也得保证，有人能吃得下这么多货才行。”
暂时把成本费预估为一百加四十。
出手是三百五，中间差额二百一。
要是王福成真能搞来五万台机子，那这一下子，可就赚了……
“个十百千万，我的妈，八位数？！”
佟野手一抖，原本平静的心也突然开始激动起来了。
一本万利，大概就是这种情况吧？
但现在还不能说那么绝对。
毕竟，两头都还没定住呢。
王福成最后能搞来多少，谁也不知道。
“要是能有个六位数七位数，其实也差不多，到时候就想办法去承包个厂子，把生产线给拉出来。”
“”
打了个响指，佟野定了定心。
现阶段，一切都是在打基础。
手里剩的钱暂时不能动，不然万一有个突发情况的话，那他信誓旦旦给出的承诺，可真就全完了。
正好，趁着王福成出去忙活的这段时间，他得想想办法，去把自己的人脉网给拉起来才行，那么最好接近的，自然就是给了他第一桶金的刘大龙。
-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回了清河镇的佟野开始频频往刘大龙那里跑。
又是请客吃饭，又是送烟送酒的。
弄得刘大龙最近日子过得分外滋润。
他从佟野手里三百五收一台机子，转手出去就是四百五，这个价，依然比商场便宜。
而且他人手多，所以，也就短短一个星期，那一百台机子就全部清空了。
见到了回头钱，刘大龙的态度也是分外热情。
每次一见到佟野上门，就紧着要催：“小野啊，先前你答应哥哥那三百台，还没回来？”
“别着急嘛，路上不得需要时间…？”
这种金钱连接的友谊，佟野也看得分明，没必要点破，正好还能借着他的关系，再多认识一些人。
刘大龙这人虽然爱钱，但也不贪心。
听他说了还有不少货之后，又问清楚了大概数目，自觉吃不下那么多，过后，十分大方地就给他组了几个饭局。
但这事儿也是有条件的。
刘大龙私底下偷偷跟佟野交代了，可以跟那些人认识认识，不过呢，回头有了好东西，记得要给他便宜一些，比那些人便宜就行。
而佟野自然也不会不答应。
一个星期后，佟野转头又回了临城县。
当天下午，王福成那边就来了消息，跟他说，搞回来了一千多台机子。
佟野一听，立马就给刘大龙打电话。
“龙哥，东西我过两天就给你拉回去。”
那头也干脆：“行，还是老地方，你把你存折号码跟我说一下，我现在就让人去银行给你存钱。”
“”
转眼间，兜里的钱就已经六位数了。
但还得再给翘首以盼的王福成“六成”。
虽然不是每一台都是一百四，对方为了表示诚意，还专门拿了账本过来。
不过，那六位数最后还是转手没了。
佟野看着堆满了院子的破旧电视机，感觉自己现在就跟做梦一样——
一个星期前，他还有三万块。
一个星期后，他就剩六千多了。
“幸好提前找了别人，不然光靠着刘大龙一个人，我迟早要喝西北风……”
送走了满脸兴奋的王福成，再回到院里，佟野立马骑上借来的小三轮，又找了货车和搬运工，把这些东西全部给挪到了另外一个院子里。
谨慎为上，他不能这边拉来一堆破玩意儿，转头就立马送出去一堆新机子。
但最保险的，果然还是有钱了去弄个厂子。
“”
不过话说回来了，厂子他不是没有。
他爸之所以欠了一屁股债，就是因为他看不清楚自己的本事，贸然出手，承包了一个小厂。
但关键问题就是那厂子现在被人给收了。
虽然名义上还算是他爸的，可实际上，他也没办法用，谁让那个地方具体怎么处理，暂时还没下决论，只能就那么搁着，看看最后怎么处理。
“哎。”
不再想那些糟心事儿。
佟野很快开着车，把刘大龙要的那三百台机子给人送回了清河镇。
过后，立马就去找了另外两个人询价。
等到彻底把那一千台给全部出手，已经是三月底的事儿了——
刘大龙那边的三百台，是按三百五出的，一共回来105000，而另外两个人的七百台，是按三百九出的，一共回来273000。
加上原本的三万。
再刨除给王福成的回收和运输费十三万。
余下，就是278000。
四舍五入，二十八万。
什么概念？
他都能买房子了！！！
-
此时的另一头。
李文轩正抱着暖水瓶，给家里写信。
“小野，不知道你最近复习的怎么样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投稿的事儿吗？”
“快点恭喜我！也恭喜你！我过稿了！”
“报社的主编今天跟我说，他很喜欢我之前那几篇小说，所以呢，他希望我可以再构思一本长篇小说，字数多一点，到时候，就在他们的专栏连载……”
“还有，我这个月的稿费足足有四百块哎！扣掉我的生活费，剩下的我都帮你存起来了，你快点考上大学，来和我一起读书！我在北京等着你！”
“”
洋洋洒洒的两页纸。
写完之后，李文轩心满意足地合上笔盖，自我欣赏了好一会儿，才把它装进信封。
“再多存点钱，回头就能给家里装台电话了，也省得这么麻烦，还要跑去邮局寄信。”
“哎，有钱真好！”
宿舍门一关，李文轩乐颠颠地消失在了楼道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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