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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二章 偿还


  但五长老此时神经都紧绷着,看到池荣嫣的时候只有惊异和恐惧。他清楚地记得,他感受到的是自己身后房间中存在两道人息,而别的位置都是死寂一般。他坚信自己的感知是不可能出错的,但是……

  方才那两道人息忽然消失了!

  五长老下现在才后知后觉,自己对上的将是整个大殷的顶尖战力。

  池荣嫣继续晃动着自己的双腿像是百无聊赖,一双眸子却始终含着笑意,直直盯着对面脸上逐渐露出慌张的深色的五长老。“老人家,你这是怎么了?这脸上怎么沁出这么些汗水呢,本宫以为现在这天气已经彻底脱离夏日的余热了……”

  五长老自从入了云州城,得了魑魅的秘术之后,有将近百年不曾被人如此在言语上羞辱过,现在听到池荣嫣的话之后面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可偏偏他对此没有任何反驳的底气。

  “老人家,身子不好的话最好还是在家中多休息,不要总出来溜达是不是?”池荣嫣歪了歪脑袋,说这话的时候,那语气带着些许关怀,好像真是在为五长老的身体健康着想,但是配合上她面上若有似无的浅笑,无论如何都不像是那么回事儿了。“老人家,本宫对医术还颇有研究,看你这面色苍白,双目突出,这身子可是因为某些见不得人的术法而亏空殆尽啊!”

  魑魅交给他们的邪术,是用旁人精血养护自己心脉,虽然是以精华滋润,但是他们本身先是风中残烛,借着功法苟且延续了这许久的生命,体内早就没有多少精气在了。五长老先是习武之人,对气血一说最是看中,自然也清楚自己的情况。但是他所求长生,追随魑魅这百年也是不愿想自己有朝一日会化作尘土。

  在听到池荣嫣这话之后,他本就苍白的面上更加难看了几分:“老夫曾听说过,这摄政王妃刁蛮任性,张扬跋扈,最不懂尊老敬长……老夫还以为是坊间传言,并不可信,但今日一见竟然的确如此!”

  “哈哈哈,”池荣嫣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大的笑话,捂着唇笑了许久,好容易缓过来之后才带着一时间消不下去的笑腔道,“老人家可真会说笑,本宫刁蛮任性在京城中最为出名了,上能闹的朝堂鸡犬不宁,下能手持木棍打狗,当然那狗现在逃了……”

  这话说的,就差点名道姓,说魑魅了。五长老是个武痴,却不是白痴,自然能听懂池荣嫣这话中的嘲讽和鄙夷。在五长老的世界之中,敬仰魑魅、维护魑魅已经成了一种接近于本能的习惯,方才还因为惧怕池荣嫣和谢玄墨的心思在这一瞬间被烟消云散了,剩下的只有烧不尽的怒火。

  “黄毛小儿,也敢议论吾辈神祇?”五长老嘶吼一声,径直冲了上来。

  相对的栏杆之间间隔了十米有余,五长老腾身而起,飞跃过来,倒还真是宝刀未老。但是池荣嫣只坐在原处,面上维持着那一副丝毫不将放在眼里的神情,似乎根本无所畏惧,甚至连闪避的动作都没有。

  等五长老反应过来,想要后撤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不知道从哪儿飞出来一把阔刀,正正砸中还在半空的他,于是那刀就带着他一同砸在了客栈的墙上。

  “你这下手是不是太重了一些?”除了房屋受到撞击的闷声之外,池荣嫣似乎还听见了骨骼错位崩裂的声音,不由得皱起眉头,看向谢玄墨的眼中带着些不赞成,“你今日戾气颇重,可是发生了什么?”

  谢玄墨双手环抱胸前,站在距离池荣嫣不远的位置上,眼底一片寒凉:“不知,兴许只是瞧着这群已经不是人的东西,心中过分厌烦。”

  池荣嫣闻言,微微挑眉,“你也瞧出来了?”

  谢玄墨点了点头:“第一眼就看出来了,他骨相与皮相相去甚多,若不是在这世上偷了百年光景就是被人剥皮去骨,换了一整个皮囊。当然,最后让我确定的还是方才听到的骨裂的声音,我那一投掷的动作并没有带上多少气力,若是跟他如今年岁相差无几的骨头,必然不会出现断裂这样的下场……”

  池荣嫣听着他这些个解释,禁不住轻笑出声,“你这是要同我讲你见多识广,还是想要为你又伤人性命做解释?”

  “这……咳咳……”谢玄墨以手掩唇,假意轻咳两声,“魑魅最擅长的就是妖邪之术,这老家伙能活到现在,指不定杀害了多少无辜之人,现在便是死了也不冤枉不是?”

  “是是是,你说的最有道理了。”池荣嫣轻笑着点了点头,终于将目光从谢玄墨身上挪开,转到了滑落到地上的五长老。“可真断气了?”

  谢玄墨闻言,立即走上前去,以手背附在五长老脖颈之间,“已经没了脉搏,想来是不行了。”

  “害……”池荣嫣叹了口气,低头看着下边在门口张望着,像是要找准时机冲进来,又像是在等着五长老成功擒获贼人的好消息的一众云轴承百姓,本就胀痛的脑袋更加大了一点,“若是没死,或许还能跟我们演一出戏,但是现在这么看,只怕是大麻烦也快到了。”

  “什么样才算是大麻烦?”谢玄墨转头看向池荣嫣,“什么样的大麻烦我都会尽己所能帮你解决了的,你完全可以放松一些。再说了,方才那信号你可看见了?单峰他们已经成功入城,想来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我们二人想要离开也不是难事儿。”

  池荣嫣哼哼两声,从栏杆上跳了下来,“让我瞧瞧那老家伙究竟是怎么个回事儿先……”

  走近了,池荣嫣分明能看清楚五长老面上几乎呈现透明的皮肤之下全是黑青色的血管,诡异的是那血管之外又包裹着一点乳白色的光晕,让那错综分布在在全身的血管更加显得狰狞恐怖。

  “真让人恶心啊。”池荣嫣伸手扯了扯五长老衣领,看着藏在衣衫之下的难以见人的躯干。

  五长老在修炼邪术之前已经年过半百,他大半生都在江湖上闯荡,落了一身刀伤剑伤。魑魅给他的法子虽然能使他延年益寿,却始终无法治愈他身上的伤,甚至会让他曾经受过的皮肉之苦不断翻倍叠加,将那些原本该要痊愈的伤口重撕开、溃烂……

  “别看……”谢玄墨就站在池荣嫣身后,在看见五长老那满目疮痍的身子的时候禁不住抬手捂住池荣嫣的眼睛。

  池荣嫣摇摇头,拽着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挪下来,“我一个医生,什么血腥的场面没有见过?你放下些,我须得仔细瞧瞧他身上这伤势情况……”

  “嗯。”

  谢玄墨轻轻应了一声,往后退了两步。他在沙场上征战多年,见过太多支离破碎的躯体残骸,原以为自己早就对这些血腥的场面见怪不怪了,却没想到今日还会被刺激到。

  池荣嫣从随身的小空间中翻找出一副手套和各样的手术刀来,她先招谢玄墨点了烛灯,再将淋过医用酒精的器具过了一遍烛火。做完这些之后她才注意到谢玄墨面上有些苍白,再看了一眼近乎“袒胸露乳”的五长老,笑着朝谢玄墨挥了挥手:

  “你先出去瞧瞧吧,单峰应该已经到了,外边那些围着的云州城百姓们应该还不知道他们的这位长老已经殒命了,不然早就该冲进来了……你去瞧瞧吧,莫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好。”谢玄墨点了点头。

  解剖工作的进程时常受阻,五长老那身子一眼看上去错综复杂满是伤疤,像是将七零八落的各种部位拼接上去的一般。等池荣嫣落了第一刀下去,她才清楚这皮囊下面究竟腐败成了什么让人一眼就厌倦不已的模样。

  那皮层和堆积起来的腐肉被一层呈现出胶黏质感的白色絮状物体沾粘起来,肉质腐烂失去了纹理,日积月累之下已经忘却了自己原先的位置,都随着各种各样活体细菌的互相吸引,粘合到了一处。

  刀刃划开脂肪层,而后见到的又是让人更为作呕的一幕。森白的骨头上已经泛出了深褐色的霉斑,甚至有些毛茸茸的感觉,而在那相邻的两个霉斑之间,蜿蜒着一条条肉眼几乎不可见的黑色细线,如同细密的网格一般,将腐朽的白骨包裹定型,让他们不至于散落无序。

  再往里窥探,五脏六腑尚且保持着完整,守在自己的位子上,可池荣嫣同样从那些看似有序的器官之中找到了用于固定的奇特物质。

  “王……”

  原来谢玄墨刚出去的时候,正巧撞到了赶过来的单峰和他的部下,所谓“民不与官斗”,大长老在看到谢玄墨安然无恙的走出来的时候也知道五长老多半是已经遇难了,更明白余下的人中没有人能是谢玄墨的对手,即便他们群起而攻之。

  于是,云州城中这一群百姓们并没有多做无畏的反抗和挣扎,绝大部分都乖乖配合驻守在南部的海军将士们的工作,乖乖带上了镣铐,沿着街道排排站好。

  “本以为你们会晚点道的,没有想到你们居然来得这么快。”谢玄墨看着很快就整顿干净的街道,多少有些欣慰。

  单峰站在谢玄墨面前,憨厚地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乐呵呵儿地傻笑起来:“摄政王这是说哪里话呢?咱们南部地海军可是经过王爷亲自调教的,自然不能和其他的地方军一样行事总拖泥带水的。”

  谢玄墨听出他这话里有话,轻笑着询问道:“此话怎讲?”

  单峰叹了口气,将自己听到的一些关于谢玄墨和池荣嫣在离开南部之后的一些消息,然后直直盯着谢玄墨:“王爷,请先恕属下无理之罪,但是属下听到的这些消息可当真属实?”

  谢玄墨笑笑:“若是不实消息,如何传的你们守在南部这样偏远之地都能有所耳闻呢?”

  单峰在许久之前就对曾经向往的军旅生活存了些厌恶之情,可又因为遇见了谢玄墨而有所回转。奈何上苍最喜欢的就是看着一个人因为某一件事而反复无常,好似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受到人间的乐趣一般。

  单峰沉默了许久,等他消化了自己的情绪之后,才皱着眉头开口道,“不知道王爷想要如何处置这些已经失去了心智的邪神信徒?”

  谢玄墨送了耸肩,“说到底他们也都是无辜之人,本王看着他们这样子,倒不像是单纯的信仰,反倒像是中了某些邪术似的。现在王妃还在客栈里边解析魑魅的术法,这些人将要如何处置,你还是上去自己问问她吧。”

  “可是……”

  单峰下意识就想问谢玄墨为何不能直接给出一个定论,即便他惧内之名扬名在外,也不能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池荣嫣定夺吧?

  这念头刚一出现就被单峰压了下去,若是寻常女儿家倒也无妨,可他们的摄政王的夫人可是摄政王妃啊,是那个能力手段都不输给摄政王,甚至隐隐约约有超出摄政王的架势的摄政王妃!

  “怎么了?”谢玄墨正叉着腰,试图忘掉自己在客栈中看到的那总时不时就浮现在面前的、让人毛骨悚然的画面。恍惚间似乎是听到了有人在跟自己说话,单只有一个开头就没了后文,这才转身问了一句。

  “没什么。”单峰庆幸自己即使收住了差点就要脱口而出的话,朝着谢玄墨抱拳行礼,“既如此,末将先行告退。”

  谢玄墨下意识想要拦下单峰的动作,毕竟他分外清楚那场面到底多么具有冲击性:“你要上楼?”

  “是。”单峰看了眼拦在自己面前的手,想着自己只是同摄政王道别,就要去寻摄政王妃似乎确实不妥,于是他又朝着谢玄墨一拜,补充道,“王爷大可对末将放心些的,云州城中这些百姓们必须得早些寻找到合理的安排方式,否则将他们全都打入死牢,恐怕会失去了人心,但若不这么做,他们犯下的罪过也无从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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