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章 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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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进来。”鸿羽拨开军医压着他的手，强撑着要支起身子下床去。
军医跟在鸿羽身边多年，最是了解他的秉性，故而只瞪了他一眼，就退开了。“你成日里都不在意，这病来如山倒还能撑着，我倒是真佩服你。”
“李平运来的粮草都由曹军长负责，他不是不知轻重缓急之人，只怕是粮草出了问题。”
军医也明白粮草的重要性，立即扶着鸿羽起身。
“让雷军长进来！”军医喊道。
门口的几人都听得清楚，副将也不好阻拦，只得开门。
“将军，今日运来的粮草比往日要少五石有余。负责押送粮食的将士们说是路上遇到了巡防营的人，少了的粮食都是被他们劫了去。”
“巡防营？”鸿羽听到这三个字就头疼得很。
墨延昭所言不错，单是巡防营不足以证明是谁动的手，但如今所有的事情都堆到了一处，墨延昭的嫌疑显然是最大的。
“将军，那五皇子都如此过分了，我们还要一忍再忍吗？”副将心中愤恨，先是出言侮辱这些浴血奋战的将士们，再是假意答应和平共处，私下里却设了一个又一个陷阱想要至他们于死地。
“只怕此事没那么简单……”鸿羽试图将混乱的思绪整理清楚，他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线索被遗漏了。
“将军，我们都知道您不愿再生战事，让本该斩蛮夷的刀染上国人鲜血。可五皇子步步紧逼，泥人尚有三分气性，您要军中将士们如何忍得下这口气？”
副将说着，情绪愈来愈激动。
“将军，末将不才，但是恳请将军准我帅兵突袭五皇子。”
鸿羽沉默着微微颔首。
副将见状，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末将领命，此番出兵必然不负将军所期。”
鸿羽看了眼风风火火闯了出去的副将，转头向曹军长询问道：“送来的粮草如何，是否足够支撑到下次集粮运过来？”
曹军长拱手，恭敬地回答道：“足以，只不过拖不得多少时日，若是届时再出意外，恐怕我军只能撤军了。”
鸿羽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李平那边我会派人支援的。”
“是。”
鸿羽和墨延昭这互不之情的有来有往，终于在鸿羽一方主动发起进攻之后搬到了明面上。
莫如是几日后回到明府的，正巧池荣嫣在院中晒着太阳，谢玄墨在她身后为她捏着肩膀。
“舍得回来了？”池荣嫣先看见了站在院门口踌躇不敢进的莫如，出声问道。
“啊？”莫如局促地捏了捏手，全然不见那夜黑风高之时手起刀落的影子。
池荣嫣略微沉思一下，抬手抓着谢玄墨的小臂：“你可是又欺负他了？瞧他这委屈的小模样，应该是见了你在都不敢进来了。”
谢玄墨头都不抬，只是用另一只尚且自由的手揉了揉池荣嫣难得梳理整的墨发。“我若是欺负他，那也是他自找的，夫人可不能见他可怜就偏向他去了。”
池荣嫣抿了抿唇，实在后悔没将自己偷偷买回来的话本子藏好，让谢玄墨翻着，跟那些被刻画的栩栩如生的“绿茶男”“绿茶女”学了这么个阴阳怪气的强调，偏生她又吃这一套，真舍不得训斥两句让他改了陋习。
“你既回来了，外边的战况如何还不赶紧汇报一二？”池荣嫣拿谢玄墨没辙，只能先朝着莫如问道。
被提到的莫如瞧瞧朝着院门口的侍卫们使眼色，想问问屋里那位“阎王爷”今日心情如何。然而侍卫们眼观鼻鼻观心，没有接收到半分讯息。
笑话，就不说王妃今日在，这蠢问题根本不必问。就是王妃不在，王爷也早就交代了，日后是不能给莫如提醒的，不然他那气没处出，只能让他们陪着练手了。
得不到回应的莫如任命地深呼吸一口，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踏入了院门。
“王爷，王妃。”莫如行礼后就垂着头，不敢多看谢玄墨或是池荣嫣一眼。
“有事快说。”
今日谢玄墨心情本还不错，毕竟能和自家夫人单独相处，享受这闲暇时光。但是这不长眼的挑了个“好时间”过来扫兴，无论那消息好坏，都让他提不起性质来。
莫如听着这毫无温度的四个字，心头颤了又颤，差点当即转身逃开。但一转念，他又想起此时逃开的下场更惨，又定了定心神，以尽可能快的语速详尽的描述了鸿羽和墨延昭之间的状况。
然，就在他说完后小心翼翼地抬头看见谢玄墨那如常的神色，以为自己逃过此劫时，又听见谢玄墨不轻不重，道了一句“聒噪”。
那一瞬，他就仿佛被摁下了暂停键一般呆愣在原处。
“倒是都在意料之中。”池荣嫣笑着打破二人之间冷凝的气氛，“这次辛苦了，先回去休息段时日吧。”
“是。”莫如感激得看向池荣嫣。
王妃可真是个大好人啊，若不是王妃在，自己今日恐怕又是少不得遭罪了。日后如果王爷不识好歹，厌弃了王妃，他莫如第一个不同意！
谢玄墨嫌恶地蹬着莫如：“看够了吗？看够了就滚。”
“属下这就滚！”莫如当即应声，但目光还舍不得从池荣嫣身上挪开。
“王爷！”
谢玄墨正准备骂呢，院外先传来鸿鸮的声音。
“听这声音，看来事情办的不错。”池荣嫣仰起头朝谢玄墨道，过程中给莫如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离开。
莫如会意，连滚带爬的逃出了院子，和鸿鸮擦身而过时还因他所剩无几的同情心作祟，伸手拍了拍鸿鸮的肩膀。
不明所以的鸿鸮微微一顿，而后继续脚下步子，冲进了主院。
“王爷，那五千雁羽军都到了，在蒙将军协助下全都明了了我父亲的所作所为，愿意归顺于我……”
鸿鸮话说了一半，就发觉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略有些寒凉。
“嗯，既然已经掌握了雁羽军，言行上也该稳重些，这般莽撞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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