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章 要你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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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鸿鸮闯入宴席之后，鸿羽就逐渐谨慎起来。不论他自己本性如何，总还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是正人君子。
兴许也就是揣着这一份愧疚，他只提醒了鸿鸮不要轻信那些所谓的“江湖人士”，却不曾派人去打探鸿鸮这段时日接触的人和事，更没有管受邀入府的池荣嫣等人。
池荣嫣准备好了糕点所用的面团，趁着申时阳光还算暖和，躺在院中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光。木箐箐左右无事，边搬了张矮凳在一旁坐着研究菜谱。
“池姑娘，这些……你是怎么看懂的？”木箐箐皱着眉，指着书上“适量”“少许”。
池荣嫣眯着眼，笑道：“这个嘛，熟能生巧咯。”
木箐箐点点头，想着这样折磨人的事情，还是不适合她的。
二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鸿鸮慌慌张张地闯进了院子，见到池荣嫣后又连忙整了整略有些凌乱地衣衫，向着池荣嫣展示了一番十分标准的江湖礼仪：“坊主。”
“公子这么匆忙，可是出了什么事儿？”池荣嫣从贵妃椅上坐起身子来。
倒不是她要摆什么架子，只是先是动了胎气，又在厨房忙了一上午，实在累了些。再说鸿鸮进来之后，原先在房中盯着玉绵功课的谢玄墨也走了出来。
鸿鸮原本也不在意那些礼节，此时更是心头压着巨石。
“坊主心思通明，我确有一事相求。昨日从坊主这儿离开之后，我就想去劝父亲收手，可他偏说这恐怕只是一场阴谋……”
听到这，池荣嫣轻轻挑了挑眉。
“我自是相信坊主的，只是这些事情在父亲心中埋了多年，他一时间难以接受我也能够理解。我今日本想着再去劝说父亲，可却发现他正要将府上一舞女处死。”鸿鸮没给池荣嫣开口的机会，几乎是一口气说出来的，“我也只来得及拦下了要将舞女处刑的将士，可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劝下父亲，他如今这般作为，于我而言实在陌生。”
木箐箐在一旁听着，忽地想起自己的养父，垂下了头。
池荣嫣似是有所察觉，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同时向着鸿鸮道：“公子觉得事出有因？”
“我……”鸿鸮犹豫了，说实话，他不知道。
他自边疆回来之后，先去了京城的将军府小住两日，实在耐不住府中清冷，边来了这祀河县的院子中。鸿羽早先就告诉过他，将士们跟在他身后，常年面对着严苛的训练或是沙场上生死一线，总是需要发泄的。而此处就是为了供他们消遣，才修建起来的。
鸿鸮一开始觉着自己还是能接受的，他虽为经历过男欢女爱，可圣人也言“食色性也”。但见常有歌姬舞娘在经历过非人的折磨，他还是难以接受，只在父亲的劝说下决定眼不见为净。毕竟他一直相信父亲是和那些将士们不一样的，可先听过自己的父亲神色淡然地说要谋反，又见到今日那般场景……
“那名舞女现在在何处？”池荣嫣见他这模样，心中叹了口气。
“那舞女正在我的院中，坊主可随我去看看？”鸿鸮听到池荣嫣的问话，连忙回答道。
“去看看吧。”
那舞女被鸿鸮安置在院中厢房里，守在门口的丫鬟见到鸿鸮后立即走上前。
“她好些了么？”鸿鸮先问道。
丫鬟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一直所在角落里，谁都近不得身呢。从进了屋子到现在，滴水未进。”
“坊主……”鸿鸮转身看向池荣嫣，面露纠结。
“没事，我进去瞧瞧吧。”池荣嫣微微一笑，“女孩子家，头一次经历这般生死一线的事情，心中难免惊惧，我先去安抚一番，等她情绪稳定下来再询问情况也不迟。”
谢玄墨自然不放心池荣嫣一个人。“我同你进去。”
“你在门口守着就好。”
谢玄墨坚持着，压低了声音道：“你最近胎气可不稳，不是由着你任性的时候了。”
“你一个男子，说不准还会在刺激到人家小姑娘。”
池荣嫣说这话时声音有些拔高，谢玄墨便是知道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好，一旦有情况先喊我。”
池荣嫣走进屋子，看着蜷缩在床边的舞女莫名觉得有几分熟悉的感觉，尤其是那舞女听到声响后抬头看向自己。
“别怕，你暂时没有危险了。”池荣嫣努力将声音放得轻柔了一些，藏在袖中的手也捻开了一颗药丸，沁人心脾的药香散开。
“你……”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池荣嫣就走出房间。“去准备些热水来让姑娘洗漱一番吧，这面上妆容都被泪水晕花了，也不方便见人。”
等那舞女清洗完了，才扭捏着请众人进了房间，随后又是站在一旁手足无措。
“别紧张，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下事情的本末。”池荣嫣轻声道。
“好。”舞女缴着衣摆手松了松，“奴婢名唤绿衣，原先是江南名楼里的舞姬，后来被买到这宅院中伺候各位将军。今日本是奴婢头一次见到大将军，回住处的路上却遭了……”
绿衣似乎说不下去了，鸿鸮也清楚发生了什么，便替她道：“这后面的事情我大概都知道的，她在半路上遇到了两个侍卫。那两人一直跟在我父亲身边的，若非父亲指使，绝不会离开半步。他们应想着先强占了绿衣姑娘身子，这才给了我即使拦下他们的机会。”
鸿鸮没将话说明白，但谁又会派了自己亲信去一舞女路上堵截，只为了些龌龊事儿呢？
池荣嫣问道：“你此前可有得罪过鸿羽将军，直接或是间接的？”
“不曾。”绿衣仔细想了想。她在歌舞坊中数年，却从未和什么将军打过交道。
“可否传递过消息？”
绿衣仍旧摇了摇头：“也不曾有过。”
“那倒是奇了怪了，你说这鸿羽老将军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想要了你的命呢？”池荣嫣撑着脑袋，似笑非笑地看向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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