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三章 毛遂自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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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老李想也不想地就应道。
“等会，”池荣嫣出声拦下老李，转向谢玄墨不解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知道对上瑞祥王筹备着的军队，这些人只有死路一条。”
谢玄墨揉了揉额角，尽可能地放缓了声音，向着池荣嫣道：“这场叛乱，不是你我能插手的事情，现在他们手上都沾了血，不可控因素太多了，必须先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老李应道：“谢兄弟所言有理，而且瑞祥王这两日刚去驻扎在外的军营里，并不在城中。现在将这些人引到城中，借着那些同样不堪严苛条律的百姓有希望推到瑞祥王。”
池荣嫣还想再劝说一番，可眼下确实没有其他更好的解决方法，只能同意老李将矿工运往城中。
早先，钟灵儿和琳琅埋下的种子，几乎在这些矿工到达县城的一瞬间被引爆了。
“瑞祥王一直以来都只是表面上的仁慈公正吗？”
“我以为瑞祥王是有苦衷的，这些律法是为了我们更好发展的……”
“我还以为只是谣言。”
“……”
池荣嫣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看着逐渐暴动的人群，他们随手抄起一旁的能用的器具，在没有任何组织下十分统一的向着瑞祥王府的方向围拢过去。
大门被破开。
饱受折磨的小厮婢女也加入了叛乱的队伍。
侍卫或是拼死抵抗，或是加入队列……
终于，瑞祥王府在不断的叫嚣声和熊熊燃起的火焰中化作废墟。
“瑞祥王妃，一直在王府中是吗？”池荣嫣忽然问道。
跟在池荣嫣后面的老李微愣，回答道：“是，王妃一直在府中。”
“她没有出来。”
瑞祥王妃同王府一并做了灰烬。
老李不知为何双眸浸湿：“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或许对她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瑞祥王府之后就是薛掌柜的瑞莱客栈，其次是瑞祥王其他大大小小的产业。索性暴动的百姓还存着理智，只是将店铺砸了，对着那些无辜的杂役伙计并没有下手。
“你还是担心他们是吗？”谢玄墨一直陪在池荣嫣身边。他见池荣嫣从下山后就一直眉头紧锁，心中分外不是滋味。
“人各有命吧。”池荣嫣说得很轻，更像是在劝自己。
谢玄墨想将她拥入怀中，却被躲开了。他抬在半空的手，就那么僵着，连带着心脏一起。他也不愿看到生民涂炭，久经沙场的人在旁人眼里从内到外都是冰冷的，可没人知道他们最不愿看到的就是狼烟四起。
“对不起。”池荣嫣忽然转身，抓住了谢玄墨还僵着的手，“我知道你是为了我的安全考虑，我也知道你最不想看到即将发生的事情。所以，接下来的战场交给你好吗？”
谢玄墨喉结上下翻滚，点了点头。“好。”
池荣嫣轻轻一笑，深呼吸过后，登上了城墙。
“诸位，请诸位听我一言。”等百姓们将瑞祥王的产业砸得所剩无几，等他们都有些精疲力竭了，才拿着扩音器喊道。
“我知道你们曾受着瑞祥王的恩惠，在他堪称变态的条例下举步维艰却甘之如饴，如今发现他并非你们所想那般，信仰崩塌痛苦非常。我能理解你们的痛苦，也尊重你们的选择。”
“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瑞祥王是驻守边境的将领，他自拥兵十万。如今他不在城中，才让诸位有机会发泄心中怨气，可他必然会知道城中情况，诸位以为他会如何？”
此言一出，原先怒火中烧以至于理智全无的众人都纷纷醒过神来。他们面面相觑，心中不安至极。
可从矿场下来的矿工们却不以为意，挥舞着双臂喊道：“老子不怕死！老子就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疯子！”一旁的人小声评价道。
池荣嫣确是十分认同他的观点，道：“你很勇敢，我也心生敬佩。可我希望你因自己不幸而生出的莽勇可以给别人带去希望，这样你的不幸也会有一日变成幸运。”
矿工并不明白那许多道理，吼道：“老子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鸟语，老子只要和那狗屁王爷拼了！”
池荣嫣回道：“你看看你身边的人！他们和你原先是一样的，都是普通的老百姓！是你，是你从矿场跑了下来，才让他们信仰崩塌的！是你毁了他们本该辛苦但是幸福的生活，你凭什么想着和瑞祥王同归于尽，就可以弃这些无辜的百姓的安危于不顾？”
矿工一愣，双手无力的垂下：“不是我，是那什么王爷的错，不是我……”
池荣嫣冷笑道：“对，是那瑞祥王的错，他私定条例，罔顾百姓性命。可你也有错不是吗？如果不是你，你周围的人不会发现瑞祥王和善的面具下丑陋的一面，他们绝大多数人都可以生活在自欺欺人的安乐之中。可现在他们要因为你去和瑞祥王作对，要面临绝境，要堵上生命。”
“不……不是的……”矿工忽然跪坐在地上，以手掩面。
一旁的百姓本顺着池荣嫣的话，对这矿工心生不悦，可看到他这般痛苦的模样，恍然又想起将逼到如此境地的还是瑞祥王。
“不是你的错，不要自责了。”有人出声劝道。
渐渐的，劝说的人越来越多。
从矿场上“逃”下来的几个矿工都再忍不住，坐在地上痛哭流涕，将自己这半生遭遇尽数倾倒出来。
“去难民们都就出来吧。”不知道是谁先提议的，人群中忽然就爆发了这样的声音。
“去！去把一同遭遇不幸的同胞都救出来！”池荣嫣也跟着喊道。
城中百姓在有意的引导下冲到了矿场，将被围在其中的矿工都救了出来。也为此，暴动的人群都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相互理解，逐渐融为了一体。
“群龙不可无首。”人群中不乏饱学之士，自然明白这个道理，“须得推选出一位领袖才行。”
池荣嫣走出来，道：“我愿毛遂自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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