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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恨


下午2:55,天放晴,微弱的阳光洒在湿润的黄泥路上。

        简疏先去了湖边,看到几道极淡的拖行痕迹。

        他用树枝探到湖下有异物,让009通知其他人,自己去找阮鸿。

        村子里大多户人家都住在一块儿,独户是个例。

        七人中只有简疏知道阮鸿家的位置,他找阮鸿比其他人便利得多,一个人也比团体行动来得更妥当。

        明天要走主线,他先去探探阮鸿的态度。

        其实相比他自己,简疏明白阮鸿对习喻更友好些。

        那晚他没亲眼见到阮鸿和习喻交谈的全过程,但就习喻得到的信息来看,阮鸿应该还算信任习喻。

        可惜习喻懒得出门。

        这边前后两排都是旧房,左通大路右通湖,阮鸿家就在后排中间位置。

        简疏记不清是哪间房,但一眼望去就明了了——那一排只有一家门开着,阮鸿就坐在门口剥莲子。

        阳光被遮了大半,阮鸿看到来人,又自然地往后看了眼,好像那儿该有个人似的。

        简疏自来熟地拖了个椅子坐到他身边,说:“他没来。”

        阮鸿嗯了一声,嗓音淡淡:“他看起来就没你勤快。”

        简疏惊讶了一瞬,很快又反应过来。

        看来阮鸿今天心情不错。

        挺好。

        “你们究竟是谁,”阮鸿语气不重,跟聊家常一个口吻,“这么好奇村里的事。”

        简疏托腮:“好奇……也不算吧,我们主要想还原真相。”

        阮鸿笑了,顺着他的话说:“所以你们找到真相了吗。”

        “快了,但需要你帮忙。”简疏也笑,“实不相瞒,你的故事就是我们要还原的真相。”

        阮鸿剥开莲子的绿皮,不择莲芯就送进了嘴里,他摇头笑:“真相……”

        这么多年下来,真相早就不重要了。

        结果才是重中之重。

        -

        阮鸿进城那几年因着兄弟照顾,每月都有余钱打给大哥当女儿的生活费。

        但做生意不可能永远一帆风顺,当事业陷入低谷,他打给家里的钱也迫不得已跟着停了。

        那时阮鸿跟家里通过电话,说手头有些问题,得缓过去了才能拿到钱。

        大哥二话不说应了,说孩子他帮着照看,钱不钱的都是小事。

        阮鸿也是这么想的。

        再说,就算亲兄弟间要明算账,他之前给的生活费也够女儿一年的支出了。

        等熬过这段日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阮鸿预计生活回到正轨需要两月,而最终花费的时间是他预计的三倍。

        半年改变了太多事,期间妻子怀了二胎,他忙得焦头烂额,和大哥通的电话也少得可怜,小荣那边就没太顾得上。

        穷导致他连跟家里寒暄的底气都不足。

        大哥远比阮鸿更担心他的事业,所以事业危机解决后阮鸿第一时间给大哥打了通电话。

        他那时被喜悦冲昏了头,没听出大哥语气有多不对,还想着自己打电话的时机不对,小荣都睡了。

        之后一切安定下来,阮鸿喜滋滋想着可以把孩子接来城里一起生活了,却不知道村里悄无声息地进行过一场屠杀。

        他的小荣就是受害者之一。

        ……

        城里到村里要三小时车程,阮鸿夫妻打算着当天去当天回,就没把还小的二女儿阮桐带着。

        他们幻想着一家四口的幸福生活,怀着愧疚和欣喜去接大女儿回家,接到的却是一座无碑坟。

        大哥流着眼泪告诉他们,小荣前些日子掉进湖里淹死了,他给埋了。

        那瞬间阮鸿脑子都蒙了,完全听不清大哥有说了什么,全靠本能扶住了腿软的妻子,机械地安慰了几句。

        妻子眼泪夺眶而出,捶打他肩膀骂他王八蛋,女儿死了还这么冷静。

        怎么可能呢。

        阮鸿嘴唇动了几下,空白的大脑组织不出解释的话语。

        掉进湖里淹死了,怎么会呢。

        他叮嘱了四年别去湖边,小荣那么听话,怎么可能会跑去湖边呢,还……还那么巧的掉进去了。

        他大哥当时在哪?周围的人呢?为什么孩子掉水里都没人救?

        太多疑点,阮鸿抽不出空思考,或者是逃避思考。

        他也害怕得到那个最恐怖的答案。

        阮荣尸体埋在树林里,阮鸿夫妻跟着大哥,深一步浅一步往林子里走,每一步都很艰难,每一步都在被迫接受女儿的死亡。

        一直走到女儿坟前,看到那个红色发圈,妻子猛地崩溃了,跪坐在坟前泣不成声。

        阮鸿的眼泪彻底绷不住了,他沉默咬着牙,泪水爬满了脸,尝在嘴里都是苦的。

        他们留在坟前两个小时,妻子眼泪就没断过,哪怕到后面表情渐渐木了,眼泪还是会从神色空洞的眼睛里流出来。

        她刚出月子,阮鸿担心她悲伤过度,抹了眼泪把人扶起来,妻子脸埋进他怀里没几秒,又大声哭了起来。

        妻子情绪恢复正常是一小时后的事,阮鸿扶着她离开这片伤心地,在出林的那段路上遇到一个女人。

        女人眼神浑浊,走路摇摇晃晃的,看到夫妻俩红着眼眶的样子先是笑,再是大笑,问他们是不是也死了女儿。

        她的声音尖锐刺耳,语序颠倒讲不清话,活像个疯子。

        但阮鸿夫妻还是听出来了。

        她说村子里的女孩全被杀了,不是沉湖就是找方法弄死。

        阮鸿的脑子就在这时被她砸清醒了。

        在湖里淹死了。

        多么熟悉的死法,或者说,多么熟悉的借口。

        ……

        回去的一路上阮鸿都在安抚妻子,回去后又实在是心里搁不住事,当晚把大哥叫了出去。

        大哥认了,向他道歉。

        说村里人都传女孩不详,有女孩的家庭大多久经坎坷,还说今年田里收成不好,几乎颗粒无收,都是村里女孩多了的原因。

        女孩没了就好了。村里龙家的老人也是这么说的。

        放他娘的屁。

        阮鸿心里骂,嘴上却骂不出来。他疲惫地捂着眼睛,就问了一句,小荣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大哥哭着说他开始并不同意,甚至为了留下孩子还给小荣剪了短发换了男孩衣服,却抵不住村里有熟人知道小荣是女孩。

        他被人念叨久了,又眼看着弟弟的事业停滞不前,心思也松动了,怀疑女孩是真的不详。

        那天他看着几个人带着小荣出去,睁只眼闭只眼没制止,再后来看到的就是小荣的尸体了。

        他现在也后悔了,但小荣已经回不来了。

        后悔顶什么用呢,做了就是做了。

        阮鸿恨透了那些不知姓名的人,也恨透了亲手把他女儿送上绝路的大哥一家。

        他恨极了这些刽子手。

        -

        湖里浮起尸体是晚上的事,这个点没多少人敢出来,因此发现的人不多。

        习喻因为手里提着糖,自然而然地使唤简疏去找村长来。

        村长来后没跟他们说一句话,拖着三具尸体走了。

        人狠,话不多。

        习喻目送他走远,好久才称赞:“挺厉害。”

        这是天生神力类型的npc吗。

        “可能是愤怒使人力大无穷吧。”简疏深沉地说。

        现在是晚上11:50。

        村长是被他从被子里捞起来的。

        两人沿路拜访了一下其他小鬼,大多小孩都害羞,隔老远打量他们,胆子大点的也就探出个头拿了糖就跑。

        小部分孩子不爱搭理人,比如莲花田那位,他们把糖放在田边,走一段路回头看,那糖就不见了。

        分完糖后袋子里还剩了些,回去拿给家里两个吃糖大户。

        习喻洗完澡后在床上收拾电缆,一根一根测试韧度。

        003这时候还不知道它宿主即将要做出颠覆它统生的大事了。

        次日,8:40。

        简疏先起,他动作快又静,悄摸出了门,没吵到还在睡的习喻。

        贺晋定的时间是九点,让简疏习喻过河去找他们,等整合完现有信息再开始行动。

        反正离行动还有一段时间,那时候再叫习喻也不晚。

        所以简疏没有丝毫犹豫,放心地出了门。

        8:45,简疏合上门的下一刻。

        习喻睁眼,满目清明。没多久,他带着装好的电缆,先贺晋他们一步找去了阮鸿家。

        到了目的地,习喻停住脚步。

        阮鸿家门是开的,里面没人。不仅阮鸿不在,就连小孩也不在,中堂残留着一些打斗留下的痕迹,椅子都倒了两三个。

        谁比他来得更早?

        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习喻透过窗子看到里屋没有拖拽的痕迹,当即改路去了齐家。

        他得确定阮桐在哪儿。

        齐家没开门,习喻断断续续敲了两分钟才有人应,是个小孩儿声。

        齐母给他开了门。

        她的气色比上次见面好多了,也愿意收拾自己的形象了,不再像个疯子。

        习喻弯腰,朝她身后的小孩摊开手,掌心是几颗糖:“你就是阮桐吗?”

        小孩直勾勾地盯着他,没怎么看糖。

        “她是,有什么事吗?”齐母说。

        习喻直起身,笑说:“没事,看她安全就行。”

        齐母不懂他这话的意思:“小孩能出什么事。”

        习喻伸手捂住小孩耳朵,见小孩没躲才对齐母说:“她爸爸出事了,我刚刚去的时候家里没人,看屋里的样子应该是被人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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