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它们要去往何方

两人逐渐的远离深渊，继续走在这旷野之上，远处山脉横陈，很多都已倒塌，甚至被腰斩，可远远看去依然高耸，可见完好无缺的时候，山势得有多高。

他们走的并不慢，一路上也没有怎么休息，在连续翻过几十座山后，一个平坦的大地展现在眼前。奇怪的是，地面充满沟壑，纵横交错，复杂至极，像是人为故意造成的。

唯一有缺憾的是，在这中间，有数条巨大的裂缝。

王尽看到后，“咦”了一声，他招呼张临尘向旁边一座更高的山峰迈去。不一会，两人站在山巅，俯瞰下方广阔的平地，一副更加全面的地势展现在两人眼前。

他俩都觉得这片平地上交错的沟壑不简单，似乎暗藏玄机。

“嘶——”

片刻后，王尽倒吸一口凉气，神情严肃。

一旁的张临尘瞥了他一眼，道：“看出什么了吗？”

“如果贫道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一座……传送大阵！”王尽双眼微眯道。

“传送大阵？”张临尘仔细盯着下方的土地，思索一会，道：“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很大可能性是传送阵，可是为什么这里存在一座如此之大的传送阵？你可知布阵者想去哪吗？”

王尽摇了摇头，道：“贫道上哪知道？不过想必它肯定要去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否则也不至于刻这么大的传送阵。可惜了，阵纹之力消弭，无法临摹，阵法中央出现裂缝，有很多条阵纹消失，边缘还有几处被崩碎的山石掩盖住了，已不复最初，不然还能观察一下。”

两人来到平坦的大地上，看着杂而不乱的沟壑，就像一个个被放大很多倍的纹路，但是其中蕴含的道纹却早已磨灭，可能是时间所致吧。

王尽摸了摸地面，道：“这一定是个绝顶强者布下的，看来很久以前就有如此强的存在降临过了。”

“既然它都这么强大了，为何还要来这里？”  一旁的张临尘疑惑道。

王尽闻言眉头一皱，道：“说明这里有它需要的事物。”

“这不就是个试炼之地吗，难道还有其他奥妙？”

“不知道，我们所在的这个天梯，来历极度神秘，自古以来就没有人能够说清楚，它存在了很多个时代，也影响了无数生灵。上一次出现还是数百万年前了，如今它却显现了……贫道也弄不清其中缘由。”

“我听闻天梯是神明建造的，有万般造化，那些存在来这里也不算稀奇吧！”

“这只是史书中所说的而已，不能全信，不过以贫道多年来的经验还有直觉，这里头肯定不简单，一定有其他东西。”王尽煞有介事地道。

张临尘点了点头，暗道：“这个道士知道的挺多的，我就暂且跟着他，也好有个照应。”  

两人继续向天边进发，时间匆匆，不知过了多久，他俩找到了一座传送阵台。

这座阵台大约一丈长宽，已经四分五裂，缺失了一部分，上面镌刻着极为复杂的纹路，这些都是阵纹，但是其中的力量却早已消散。

“可惜上面的纹路又出现了损失，无法复原。”王尽抚摸着石质的阵台，下一刻他像是发现了什么，嘴巴微微颤抖，道：“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这么多的稀有材料居然做一个传送阵台！”

他就像自己身上掉了一块肉一样，一脸悲愤，嘴中还念念有词，当他摸到一个位置上时，更是眼睛瞪得很大，整个身体都开始发生颤抖了，指着一处地方，道：“这这这……”

“怎么了？”张临尘看他如此模样，便在一旁询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王尽用力一拍大腿，顿时疼得龇牙咧嘴，揉了揉之后，他稍微平复了心情，手指道：“这可是万年难遇的顶级神金！虽然只有一小块，但它居然被拿来座传送阵台的材料，还有它周围的这些玉制的，石质的，扣下一小块出来，拿到外面都是有价无市，万金难求啊！”

张临尘仔细看了看这座阵台，虽然已经被熔炼的浑然一体，但是依旧能看出其中的差别，有的地方比较通透，有的地方比较实质，有的地方则是带有纹路，似乎不是人为印刻的，而是天生就有，这让他想到了神纹。

据说有一些非常强大且稀少的金铁，会天生带有一种独特的纹路，而这种又被称作神纹。相比于后天才被人铭刻上神纹的金铁，其中的差距难以衡量。

“只要有用不就行了？”张临尘道。

王尽一脸颓废地摇头，一屁股坐在阵台上，道：“它们的神性皆已流失，已经成为了废料。”

“那真是可惜！”张临尘感到惋惜，同时大惑不解地道：“连这些都不在乎，也要祭炼成一个传送阵台，你说阵台的主人到底要去往何处？”

张临尘心想，既然这么珍贵的材料都视如敝履，那么传送阵台的终点又是怎样的呢？

“贫道认为一定是一个举世难寻的地方，不然吃饱了撑的，非要跑到这里来修建传送阵？”王尽撇了撇嘴道。

“你说如此强大的阵台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张临尘忽然问道。

闻言，王尽一拍脑袋，开始仔细观察阵台，整个脸几乎就要贴在上面了，半晌后，他皱眉道：“材料神性消失，道纹磨灭，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破坏的……我感觉建造这座阵台的人，似乎传送失败了，导致阵台受到莫名反噬，从而变成如此状况，不然难以解释连神灵之金的神性都消失了，要知道能让这等顶级材料的神性消散，还这么透彻，不亚于逆天！”  

他继续道：“而且，那个在地面上铭刻巨大传送阵的存在似乎也是如此，都失败了！”

“可能是它们要去的地方太过超然，以至于失败了。”张临尘沉吟道。

“不行，即便是废了，老子也要将这些全部带走，毕竟曾经都是那么珍稀。”王尽一脸愤懑地说道。

“这不好吧……阵台放在了这里不知过了多久，还依然存在，可能会有危险。”张临尘提醒道。

王尽满不在意地道：“阵台已废，有何用处，谁能看上它？也只有贫道，能发挥它最后的价值，就是将其卖了。你不知道，即便这玩意是废的，仍然能卖出一个不错的价钱。”

说着，他开始挖取这座阵台，由于是四分五裂的，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容易分离的，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满头大汗，用尽了全力。

“你说的也对，阵台已无用处，放在这里也是白瞎了，那我也拿一块吧。”

张临尘也收了一大块，虽然是废料，但本身硬度还是极高的，回头看一看能不能熔锻成一个武器，实在不行的话就卖了。

很快，阵台大部分被王尽收取，一小部分被张临尘收入囊中，也算聊胜于无吧。

两人再次上路，这一次他们来到了一处巨大坑洞，一眼望不到对面，当中有危险的气息，连张临尘都能比较清晰的感觉道。

“这是被轰出来的！”王尽郑重道。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竟有如此伟力？”张临尘惊叹道。

“以后再和你说，贫道也不敢确定，这也是贫道第一次见，总之很强大就对了！”王尽看着坑洞道。

其实坑底不算多深，至少远不如那个深渊，但是他俩依然看不到底，被黑暗深深地掩盖住了。

“按照现在所知的情况来看，这里肯定经历过一场撼天动地的大战。”张临尘想象道。

“看来我们只能绕路了，飞过去的话可能会有未知的危险。”王尽道。

两人花了很长时间，终于绕过了这个宏大的巨坑，然后就在很远的地方，发现了一堆形状相似的乱石，零星的分布在地面上，每块石头有大半截都埋在地下，只露出一小部分。而这一部分上面都铭刻有复杂纹路，可惜的是，所有石头全都裂开了，无法看到全貌。

“这是……”王尽趴在地上，观看这些石头，眼中充满惊异之色。

张临尘也在观察这些石头，跟师弟给的他那块符石很相似，简直就是放大很多倍后的样子。

“不得了，不得了。”王尽神神叨叨地站了起来，然后行在这片石头中，仔细丈量，掐着指头，像是在推算什么。

不多时，他忽然停下脚步，面色略微呆滞，喃喃道：“这居然又是一座传送阵法！”

“这是第三座了。”张临尘眉头微皱。

王尽看着脚下的石头，道：“这些全都是难得的材料，除了没有神金之外，其珍稀程度不下于刚才那座阵台。”

“看着情况，难道又失败了？”张临尘猜测道。

“十有八九，这些材料同样神性全无，而且四分五裂，道纹消失，已经废了。”王尽感觉如此浪费灵物，实在太过可惜，他心似乎都在滴血。

“这座传送阵与前两者很不一样，手段大相径庭！”张临尘道。

“确实。”王尽点头道：“这是一种极为古老的布阵方法，利用符石，相互交织，凝聚成难以想象的力量，现在已经差不多失传了，从各方面来说，它不输于另外那两座。”

接着他皱眉道：“这种级别的传送阵，可以直接通向域外，乃至宇宙深处，为什么要在这里建造？为何阵法全都废弃？那些存在到底要去往何方？”  

这是无解的问题，没人可以回答，也没有任何信息。

“不知道前方还有没有传送阵了。”张临尘呢喃道。

王尽闻言，浑身一震，道：“我们先把这些石头带走，然后再去其他地方找找。”

两人开始挖掘搬运这些石头，这些都是珍稀材料，本身就坚硬异常，远超凡品，哪怕神性流失了，也最多发挥不出神威，当一个普通的材料还是不错。

这一次张临尘收取了很多，不在王尽之下，他想研究一下上面龟裂的纹路，大不了出去之后把这些全都卖出去，依照王尽的话，能卖一个不错的价钱。

一柱香后，地面都是大大小小的坑洞，当中的东西已然消失，有两个人心满意足地渐行渐远，正所谓贼不走空，不外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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