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人生最快乐的时光

我上高中了，梦寐以求的高中！我有爸爸的关系，考不住也可以上的！但班里大部分是补了几年考上的，分数都很高，我感到了明显的吃力。高一不分文理科，数理化也全上，不论我怎么努力听讲，就是回答不出老师的问题。我安慰自己，高二分了文理就好了。

        而命运好像总爱作弄我。我们哪一届说不分文理了。我抱着侥幸等待分文理。高二上了一学期了还是不分文理！我第一次有了厌学的感觉！竟然要放弃读书了！

        在一个下午。班主任突然说要分文理了！我高兴的像得了什么宝贝似的！

        终于分文理了！我如饥似渴的学习着我喜爱的史地。在分文理后的第一次期中考试中，120个学生的大班，我考了二十二名。这个成绩对我来说是可喜的，如果保持这个水平，考取个师专是没问题的！

        这段时间我是开心的，这也体现在我以后的梦里。梦是我逃避现实的工具。而梦中的我总在这个学校转悠！

        高二下学期的一天，这个向来课余生活特别丰富的一中，学生会宣布要举办一场器乐比赛。我自然的报了名！我要参赛，我参赛的是手风琴独奏《花儿与少年》。

        我说过我一直是孤独的，孤独的我总要找点事做，而当时的我不懂的排解孤独最好的办法是好好学习！现在想来我最后悔的是没有全身心的好好学习！

        我排解孤独的方法之一就是拉手风琴！

        我五年级的时候，姐姐师范毕业上班了，爸爸给姐姐拿回一个手风琴，却让我爱上了它！

        在我小的时候，爸爸就喜欢玩各种乐器。在我们读书以后，爸爸怕影响我们的学习，便窖藏了所有乐器！他也不主张我们学乐器。理由依然是这条路太窄！不如读书路宽！

        爸爸也许真是穷迫了，所以，他让我们念书就是为考取学校，有一个铁饭碗！所以姐姐在初中毕业就以全县第一名的成绩考走了师范！

        但这个时候我玩手风琴，爸爸并没有反对，因为我不过是茶余饭后的消遣！并不会去考取什么音乐学院！

        我常常蹲在姐姐身边问这问那。姐姐也教了我一些基础知识。并且教了我几首经典乐器，比如《花儿与少年》，《运动员进行曲》等！但大部分时间是我一个人抱着琴，照着谱子拉一首首的流行歌曲！我特别喜欢在夏天的晚上拉琴，静谧的夜晚、如水的月光、悠扬的琴声。我享受这种感觉。悠扬的琴声像穿过我的心底安静的流淌。让我的心舒服无比！

        参加学校的器乐比赛，我还是很有自信的，在哪个乐器都很少见到的年代，手风琴绝对是个稀罕物。

        预赛中我就脱颖而出了。比起我的手风琴，那些参赛选手的口琴呀，笛子呀，绝对是甘拜下风！

        预赛时是在学生会的小办公室里。决赛的时候要在操场上，面对全校师生表演！

        我被第一个上场，也许是因为我这个庞然大物更能显示出这场器乐比赛的档次。也有很好的震慑力！

        我站到台上等报幕员报幕的时候，我看到了台下的他！自从他伤害我之后，我们很少见面，虽然上高中的时候，我们又在了一个学校。这次我看到他扶了扶眼睛，以确定台上站的是不是我！

        我的琴声响起的时候，台下鸦雀无声！在那个年代，我的手风琴的确震撼了哪些学生，特别是大部分来自农村的学生！

        我出名了，不大不小的出了一个名！

        出名的后果是有很多外班的男生开始追求我，有高年级的也有同年级的，虽然经历了那次伤害后我对此类事件本能的反感，但还是有意无意的影响了我的学习！

        就像名人被关注了一样，捣扰的烦心！

        要想让孩子好好学习，就要让孩子低调的生活！

        我确实被影响到了，总怕招惹了别人，让大家又说我小小年纪怎么怎么！

        在这次的追求大军中他也出现了，我发现他有意开始接触我，制造了很多的不期而遇，而此时的我可以说是心如止水。不动声色的面对一次次偶遇！

        那年的那月，一连下了七天雨。终于天空放晴的时候，道路还有些泥泞。放学后的我骑车走过泥泞的小路。在我无意扭过头的瞬间，看到他灿烂的笑容。他对我说：可以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吗？说这话的时候，我看见他脸红了。

        出于什么心理，我鬼使神差的默许了他。我们来到了我的巷口停下，天已经微微黑了！他顿了很久，和我说当年他对不起我，因为他太小，不懂事，伤害了我，他现在长大了，很后悔，想要弥补我，让我们从头开始！

        从始至终，我没说一句话，我向来是不说话的。我的不说话对他而言就是默许了他！

        但是我当时真的是相信了他的话，相信了他的道歉！我相信他当时确实小，而现在的他真的长大了，已经十八了，是一个高三的学生了！在当时，确实大到可以谈一场恋爱了！

        回家后，左思右想，我不如接纳了这场恋爱。理由是，反正哪次因为他弄得满城风雨的我名声是坏了，将来也不一定会嫁的出去，不如就他吧！

        我的想法总是很奇特，很多事情就是以自己一个可笑的方法解决了自己的问题！

        我开始谈这场心灵的恋爱！

        我说它是一场心灵的恋爱，因为它就是自己的心与自己的梦谈的一场所谓的恋爱！

        因为我发现，从哪次表白之后，他就无影无踪了！即使偶然在学校碰面，他也假装不认识我，高昂起头擦肩而过！这让我陷入无边的猜测中，心神不宁！

        当时班里已经有谈恋爱的了，外班的男朋友会很正大光明的来班里找他的女朋友，而我这恋爱是怎样的一场恋爱呀，似乎是见光死。我常常的因此苦笑。但这场莫名的恋爱也多少影响了我的学习！

        似乎在我爸妈的眼里，影响不影响我都考不上大学，我爸认为我的脑子烧坏了，学不会数学就考不上大学，我好像也不自觉的接受了这样的暗示！

        我喜欢高中生活的多彩，源于小时候对高中生的向往，我从来就认为，高中生就已经很伟大很神圣了！

        我就这有一搭没一搭的学习着，最后班里也不排榜了，还是我已经不关注排榜了，反正最后我能考第几名我也不知道了。

        爸爸开始为我安排饭碗的事情！

        我当是非农户，可以安排工作的。爸爸给我安排了一个工人的工作，并打算让我考个成人大学再转到教育口，以工代干！当时的爸爸已经是教育局长了，他有这个能力！

        我麻木的听从着这样的安排，竟然什么想法都没有！

        我当时就听过这样的说法，爸爸同事的二儿子，由于他爸爸把他关在井里一晚上，他上来后就奋发学习，最后考上大学与家人断绝关系。听说学校的一个老师，孩子们学习都很好，就一个二女儿是寄养出去的学习也不好，最后嫁到村里喂了奶牛，但她甘心喂她的奶牛，与出国留学的位于人上之人的姐弟都断绝来往！我还在后来的后来知道一个友人的女儿，由于妈妈偏心双胞胎的弟弟，她高中三年不穿新衣服，埋头苦读，最后高考超过了她弟弟，并不听母亲安排，报了离家很远的大学！

        而我却就缺乏这样的认识，缺乏这样的反叛精神，缺乏这样的力量。甘愿认同着这种对我的否定！

        高考结束后，爸爸惊奇的发现，我的这个成绩是还可以念书的，而且在她的同事孩子中，文科生我是第一。

        当爸爸问我补习呀还是上班呀！我坚定的说：补习。

        因为我从来就没有好好的念书，所以也不觉得念书有多苦，而且我很享受这样的高中生活！

        我补习的时候，体会到高中的快乐已经没有了，补习班是压抑的。我也不得不开始好好学习！

        由于第一次高考我主要输在数学上，我的数学打了34分。选择题35分满分，我凭感觉蒙对了30分，最后80分的大题，我只得了四分！也许老天爷不该灭我，可怜我，让我蒙对了三十分。所以，补习的这一年，我着重学习数学。当时已是高三的弟弟数学很好，我让弟弟讲数学题的时候，他总说显然，这一步就到了下一步了！我不知道怎么就显然了，我就愤怒的发脾气，弟弟也不再理会我了。我只能自己开始做一些小题，以保证高考时前面几个小题拿点分！

        高考分数出来的日子，弟弟哥哥去看分数，一进院子弟弟就大声说他考住了，他以超本科线二十五分的成绩考取了重点，而我，他说只是投档了，估计差中专线还得十几分！

        全家都沉浸在弟弟考住的喜悦中，没有人关注我的落寞！因为我的考不住是理所当然的！而我当时只能用落寞形容！

        没有嫉妒，没有难过，只是落寞。

        我也想过说不定我运气好就一鸣惊人了呢？最后还是没有出现好运，所以只有落寞！

        爸爸常开玩笑说我：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说不定那天我会一鸣惊人“

        我也时常抱着这样的幻想，可每次的一鸣惊人都是负面的！

        我的叔叔曾经讲过过一个笑话，说有的人就根本不开学习的窍，但家长硬让学习、就像赶着鸭子上架，用鞭子一打，鸭子“嘎”一叫，主人就说，鸣了！

        我想我就是一只被赶着的鸭子！

        爸爸问我，补习呀上班呀？

        我依然口气坚定的说补习。原因还是不学习也没觉得学习的苦！而且，在我高傲的内心里。我还是向往大学的，我还是想成为人上人的。我的目标不高，就像考一个师专，当一个语文老师！

        虽然高考数学我四十分，可我的语文分不低，我的作文竟然只扣了一分，在当时不能有满分作文的年代，我哪可就是高考满分作文了！

        但我致命的毛病就是，我想……但我不懂的去为我想的去努力奋斗，我潜意识中就想着天上掉馅饼的事！

        我姐姐她想要什么，她会付出去争取！结婚后我发现我的丈夫，他很少我想……但他只要想要的就再苦再难都要去付出，所以，他常常也能得到他想要的！

        而我则有太多的我想……，却从不付诸行动！我很长时间都不明白付出才有回报的道理！一直生活在幻想了，甚至是妄想里。这使得我与生活严重的脱节！我不喜欢现实的残酷，常常把自己放在幻想的世界！长此以往，我反而不能在现实中存活了！

        我又补习了，上学走的时候，回头看见了弟弟读大学准备好的行李，我突然止不住抚摸着行李嚎啕大哭！

        原来我心里是有痛的。只是从不知道发泄，经历了那么多心灵的痛，我都没有哭过，这是我唯一的一次哭。为我多舛的命运，为可怜的小小的我。人生走了不远的路，我的心却已经千疮百孔了！每个经过高考失败的人都会理解这种痛。他有时会噩梦般的伴随一生！

        我抬起头的时候，看见妈妈在院里抹眼泪！

        这是我唯一的一次感受到妈妈眼中有我！我一直以为她心里没我。有一次妈妈回姥姥家，有个会算卦的姑父，给姐弟们都看了命。妈妈回来后对我们说姐姐什么命，弟弟什么命。我赶忙问我是什么命？妈妈说忘给你问了！我当时就失望的觉得她心里就没我！一度时间，我心里很苦，很想知道自己是什么命？期望算命的说我是好命，让我黑暗的心里进些许亮光！但因为这次事件，我很多年都倔强的不去算命！

        当我心灵受伤害的时候总是迁怒于物！

        从妈妈的这一抹泪。我从初中以来对妈妈的狠意瞬间消除。我决定以后做个听话的孩子，毕竟她是母亲！

        这一决定后来看又是错误的，我的思想很奇特，总在做错误的事情！这一决定，我被妈妈绑架了我以后自由的人生，也可以说被我这个瞬间的决定绑架了我的大半生！

        补习生活开始了，本身这段生活不算苦。因为我的那个年代，考一个中专也不容易。我的左邻右舍的同学，我的闺蜜们又都加入了这个补习的大军。那时补习八年的都有，所以我们补习第二年的大有人在。

        只是我生在了这样一个优秀的家庭，我的兄弟姐妹们都太优秀了！他们总能一次考上！身在这样的家庭就是我最大的悲剧。我永远被忽略，被否定，被歧视。直到没有自我！

        小时候的有一次，爸妈一人一句的说哥哥的聪明像谁了，弟弟的聪明又像谁了？我就傻傻的问：我到底像谁了？爸爸妈妈都唯恐避之不及的抢着说：不像我！

        那我到底像谁这么笨，我又到底是谁？

        我是谁有时也有不重要的时候。二补的生涯，我终于成为了好学生。是第二年有希望考取的学生！我也在上课中突然发现了很多以前没有学到的新动西！

        我有一个同桌，他也是因为数学太差的原因二补。一次值日中他和我聊天，说今年好好补一年数学。拿到文凭，他就继续自己的文学之梦。他爱写作，常常的投稿。他的作品充满了正能量，他的爱国热情与满满的正能量充斥着每一篇作品，我曾经看过他的一些作品，惊异于他从那里来的这么大的热情！他从不怕拒稿，百折不挠。而我从不敢投稿，自卑的我害怕拒稿。据说后来他真的到了北京的一家知名报社。而我在自怨自艾中一病不起！

        当我感叹命运的不公时，往往没看到自己的不争取，不进取！没毅力，没胆识！只有幻想与抱怨！

        每个失败的人生都是自己的不觉悟！

        我逃避现实的方法是幻想！不是梦想，梦想是愿意为之奋斗的，而幻想只是想想而已！

        这次谈话我也明确了目标，好好补数学，拿到文凭去实践自己的梦想！

        当我跃跃欲试，充满力量前进的时候，我的录取通知书来了！

        在一个放晚自习的夜晚，我推开院门的时候，妈妈在家里大声喊：二毛女儿，你的通知书来了！妈妈的声音充满了欣喜。而我倍感惊愕与受宠若惊！

        妈妈从没叫过我二毛。二毛是同学给我起的绰号。是因为我的眼睛长得好看。睫毛黑密。妈妈从来不叫我这个名字。我有很多名字，我正式的名字是九燕，一只九霄云外的燕子。爸爸给取的，我很喜欢，但从来没人叫。除了家里叫我二女外，巷里人会在姐姐的名字前加一个二字！妈妈的同事会再在姐姐名字前省略一个字叫我。而我传播最广被正式叫开的名字竟然就是这个绰号！

        我是多么的虚无，竟然没有一个正儿八经的名字。

        进家后，我看到了我的通知书，一张很薄的红纸，比起弟弟的绒布通知书逊色了不少，我打开看，是一所中专学校的通知书，我有些失望！我想念师专的，我想当一个语文老师。

        妈妈说还不知足？说这是妈妈哪次抹眼泪后让爸爸去给我联系的代培学校。学费自己出，要五千块钱呢！

        我犹豫很久也拿不定主意！爸爸说早毕业一年就早有一年的就业机会，走吧！

        这个决定，我的没主见的听从，又是一个特大的错误！他绑架了我以后的人生！

        五千块在当时绝对是一笔大钱。妈妈结婚以后穷怕了，省吃俭用，攒这一笔钱不容易。是因为她的太要强还是真的为我的未来考虑，出这样一笔钱来培养我，我不得而知。但这笔钱我以后好像用一辈子都偿还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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