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0回 脚踩几条船

第1340回  脚踩几条船
周齐右到现在都不知道周谦佑为什么会忽然决定出国读研，实际上他本科的时候就有机会出去的，周齐右还为此和他讨论过，但他那个时候态度很坚定，说想留在北城读大学，没考虑过出去读。
结果，读完本科，都被保研了，又放弃机会去了MIT，也就是他成绩好，才能这样折腾。
原本出去读书也不是什么天塌了的事情，周齐右这两年经常宽慰徐若水，分开只是暂时的，等周谦佑回来了，她有的是机会。
结果周谦佑回来的时候直接带了个女朋友。
虽然人们常说人心易变，但周谦佑不是那种薄情的人，从小的情谊摆在那里，就算走不到一起，多少也能留存一切恻隐之心吧。
所以周齐右想跟周谦佑谈一下，不是要求他为了徐若水和许嫣然分手，只是希望他适当地照顾一下徐若水的感受，可惜徐若水这孩子看起来乖巧柔和，实际上很有自己的决断。
徐若水不同意，周齐右也不能勉强她，最后只能无奈地揉揉她的头发，“傻孩子。”
“谢谢齐右哥，我没关系的，”徐若水勉强挤出一抹笑，“以后他带女朋友参加的聚会，我不过来就好了。”
徐若水觉得这才是合理的选择——不愿意面对这种场景的人是她，就算周谦佑和她有多年情谊在，她也没资格要求周谦佑为了照顾她的感受就不和女朋友亲热。
这样显得她很不讲道理的，自私自利。
她完全可以直接不参加聚会来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而不是影响周谦佑和许嫣然的正常社交。
徐若水一这么说，周齐右更加心疼她了，有时候真希望她不要这么“懂事”。
周齐右沉吟片刻，忽然想起了什么，随口问她：“千千有跟你说过他为什么出国读研吗？”
徐若水摇摇头，周齐右这一问，又让她想起了周谦佑出国前忽然冷落她的那几个月，以及践行宴上她想单独跟他说话，他头也不回离开的场景。
徐若水心情更加低落，头埋得更深了。
周齐右：“你没问过他吗？”
徐若水深吸了一口气，第一次开口跟周齐右说了那个阶段的事情：“没来得及问，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忽然就不回我的消息了，我是从我爸妈那边知道他要去MIT的。”
周齐右听见这番话，表情严肃了几分：“你的意思是，他出国准备考试的那几个月，你们都没联系过？”
徐若水低低地“嗯”了一声。
周齐右：“你怎么没跟我提过？”
徐若水：“我怕打扰你工作。”
那个阶段周齐右在柏林出差，他工作很忙，加上又有时差，徐若水这种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的性子，自然不可能赶在这种时候跟他诉苦。
那几个月里头，所有的情绪基本上都是自己消化的——就连她爸妈都不知道，那个阶段她和周谦佑根本没联系。
同样，他们也不知道，周谦佑在美國的这两年，也没搭理过她。
“那之后呢？”周齐右思忖片刻，询问她：“他出国之前你们见过吧？”
“吃饭的时候见过，当时人多。”徐若水说，“散了之后我想问他，刚找到他，他就走了，也没理我。”
徐若水这个人脸皮比较薄，当时只有十八岁，死缠烂打不是她擅长的领域，所以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周谦佑走了。
周齐右了解徐若水的个性，也没有质问她为什么不去追：“他去MIT这两年，你们联系得多吗？”
周齐右问的每一个问题，都精准地戳中了徐若水的痛点。
她沉默地抿住嘴唇，想起自己这两年多发出去之后石沉大海的那些消息和语音，轻轻地摇了摇头。
周齐右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再次紧皱了起来：“没联系过？”
徐若水：“我找过他，他没有回过我的消息。”
周齐右再次确认：“两年都没回过？”
徐若水点点头。
周齐右：“……你这两年也从来没跟我提过。”
徐若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周齐右揉上眉心，不知该如何评价她的行为：“那你没想过他为什么忽然变了态度吗？”
“想过，但没有想出来结果。”徐若水回答。
周齐右：“你们之前吵过架吗？”
徐若水摇头。
周齐右：“你有不小心惹他生气过吗？”
徐若水继续摇头。
周齐右：“他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联系你的？”
徐若水仔细而谨慎地回忆了几分钟，说出了一个确切的时间节点：“九月三号，帮我搬宿舍之后。”
周齐右：“……”
从徐若水的描述里，完全听不出任何征兆来，可周谦佑能憋着这么长时间不理徐若水，肯定动了不小的火，所以……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
晚上大家都在度假村住。
周谦佑和许嫣然虽然是唯一一对情侣，但两个人并没有在同一间房睡，郑行则听闻他们要分房睡的时候，还捏着嗓子揶揄了周谦佑几句。
周谦佑黑着脸没搭理他，转身上了楼。
许嫣然的房间在楼下，因此周谦佑是一个人上楼的，好巧不巧的，他刚到二楼走了没几步，就碰上了从徐若水房间里走出来的周齐右。
周谦佑看到这一幕之后，脸色更加难看了。
距离周齐右和徐若水一起上楼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他竟然现在才从徐若水房间里出来？
呵，徐若水倒是会用苦肉计给自己制造机会。
“你女朋友呢？”周齐右看到周谦佑一个人上来，随口问了一句。
周谦佑：“她在楼下客房睡。”
周齐右点点头，“你方便吗，聊几句？”
周谦佑往徐若水的房间瞄了一眼，阴阳怪气地问：“你最近很喜欢跟人聊天？刚没聊够？”
周齐右一下就听出了周谦佑话里的刺。
最近一段时间，他好像经常这么说话，明里暗里地阴阳他。
周齐右不禁反问他：“你最近很喜欢呛我，我得罪你了？”
周谦佑：“有吗？”
周齐右：“那得问你了。”
周谦佑：“我没针对你，我只是平等地看不惯所有脚踩几条船的人。”
脚踩几条船？
周齐右指着自己的鼻子：“你说我？”
周谦佑：“这里还有别人？”
周齐右被他这话勾起了兴致，“那你倒是说说，我踩哪几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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