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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担心死灰复燃 借助外水浇灭


  
接着说巴雅尔的事,他和阿来夫成了仇人。我不盼着他俩黏在一起,一个人好应付,这也是我一直不让他媳妇去干活的原因。
填坑的事一直没停下来,一天最多填5车,不能说没填。嘎查和苏木那里自然不能说啥。巴雅尔找到了郑杰:“这个速度填,一百年也填补平啊。”
“没毛石啊,去你草场拉黑土?”
他指着嘎查已经租给矿山的那片草场说:“挨近的,拉吧。”
“那我把嘎查长喊过来,行的话,一天填100车。”
嘎查长去苏木开会了。嘎查会计瞅着巴雅尔,贴近了闻了闻:“绷紧的脸比蛋子皮的皱褶多,嘎查不欠你的钱啊。坑塌在阿来夫的草场里,十个套马杆子打不到你的事,没喝酒说醉话。”
巴雅尔回敬着:“你老脸皮的褶子,比牛肚子还多,有脸说我。啥时和矿山穿一条腿裤子啦。”
嘎查会计特意气他:“穿一条腿裤子咋的啦?摔得鼻轻轻脸肿的,用你扶嘛。矿山可没少给牧民办好事啊,扯长电,修路啊,还通了班车去旗里。”
郑杰是典型的“地包天”,有点小冲动:“阿来夫的草场啥时成了你的啦,皇帝不急太监急。”
巴雅尔把话转向了郑杰,又扯上了矿工睡牧民老婆的闲事来了:“下唇包住牙,城府深的吓人。矿工去蒙古包里睡牧民的老婆,这规矩坏了呀。以前从来出门不上锁,出门前准备好吃的用的东西摆在那,路过的人饿了能吃点啥,草原太大了,牧民的心也大。”
会计听不下去了:“你是亲眼看见了堵在门里,还是扯住胳膊了,愿意给嘴唇过生日。狍子的屁股白白的,你能黑了它吗?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年轻人长劲的时候,两个月不靠着老婆,干那事也有情可愿。抓只母羊能解决了,傻啊花冤枉钱,担惊受怕的,哪有不花钱找女人的啊”
郑杰不肯吃哑巴亏。端详着巴雅尔的面相,说:“爹妈给的五官,改不了啊。我真想做个梦,钻进你肚子里,填平你心里的窟窿,咋的老不知足啊。”
巴雅尔说“那个大坑啊!再等几天要打草了,说句话也不让了,有错不让说了?”
会上,苏木长把牧民越级上访的事说的很严肃,东南嘎查成了反面典型。额日敦巴日接完会计的电话,眼前出现了巴雅尔晃动的影子:是该用套马杆的时候了,甩出去套在脖子上拉回来。上蹿下跳的哪天去了副旗长呼和巴日的办公室了,那可是给苏木长抹眼药水了,自己可就成了出气筒了,有点不敢向下想下去了。
小张以为我是在有意“夸大事实”,给我满了一杯水,问:“一个牧民,副旗长的办公室说进去就能进去?咋能随便进出。”
我啊没说假话,打消了他的顾虑:“这牧区就这样,牧民拿着套马杆溜达溜达去旗长的办公室是常事。旗长大小也在牧区长大,袍子上也有一身羊膻味,见怪不怪习惯了,就拿风俗。”
散了会,嘎查长第一个去了白所长的办公室。离开前白所长说:“你说的这苗头,是该打火了。”
驻矿的民警大致了解到了一些情况,第二天找到了巴雅尔。巴雅尔心里跳的厉害嘴上稳稳当当地说:“牛掉进去,我咋能闹机密了。腿长在牛身上,没坑,掉不进去呀。”
矮个子民警笑了:“牛腿不长在牛身上,能长到人身上啊。老远的草场,牛咋回来啊?有人用车运回来的。有两种说法,别人把你的牛运过来,那是偷盗贼;要是你把牛运过来,那是栽赃矿山,想法很清楚,雪埋牛粪,见不得阳光。”
高个子民警提醒着他:“公牛能给公牛配种吗?那片网围栏是盗牛贼撤走的吗?这两件事咋想也黏不到一起啊。”
巴雅尔脑瓜子里一片空白:阿来夫把自己卖的一干二净,他肚里的一串屁,不知先放那个,屁响,能听到;屁臭,不响要命了,要是跑到林虎或者是高拥华那里多舌多嘴的……随后说:“我也闹不机密,有监控录像,把头牛的人抓出来,赔我的牛。”
矮个子警察说:“我们会调取‘天眼’监控的,牛,清白了,偷牛贼找到了,你嘛,不用漂,也就白了。签字按个手印,回去吧。”
这“天眼”监控,把巴雅尔吓坏了。嘎查长急忙说:“你死了一回,闹不机密是咋死的,要死第二回啊?牛的钱给了,非要挤兑查娜。有尿跟矿山去说,给再多的钱也不伸手接,把查娜赶回家,你媳妇去。”
“死一回是死,两回也是死,不怕了。‘牢饭’不是没吃过。”
“牛头不怕开水烫了。翅膀硬了,调头过来咬人呀。阿来夫不是栽赃人的种儿。”
“不是他,能是谁呀?”
巴雅尔的反问,嘎查长躲过他的眼光。“人多嘴杂,警察能听不到嘛。不用听警察瞎咋呼,那‘天眼’监控和矿山的线连在一起,聋子的耳朵。矿山的监控不管用,警察的就好用了,做贼心虚啊。”
嘎查长的话,宽了巴雅尔悬着的心。“这样做自己能不把自己掉进去呀。秃头上的虱子,矿山没多和你计较,拿人家是傻子啊。”
他扯着自己的耳唇埋怨我:“姓林的下耳唇小,再用力扯,也扯不出佛相来。”
“你没理,咋说有理不饶人的话?”嘎查长安抚着说,“尼玛的和母羊发情反复发情没啥两样,张着口的叫,下不了羔子。闹腾了几次了。你不喜欢酒的味道,喜欢醉的滋味。”
巴雅尔放下酒杯,问嘎查:“大半辈子也闹不机密  ,个子大大的,一口酒就红脸,矮个子一杯一杯,不醉人。”
嘎查答:“这有啥怪的。阿来夫和你是一个爹的种儿,有眼大眼小的,有耍奸藏滑的,有老城实在的。”
巴雅尔问:“眼大眼小爹妈给的,与耍奸藏滑有关联吗?胡扯。”
嘎查长说:“能说没半点关系吗?眼睛小的没一个不滑的,说错了,小你一辈。”
巴雅尔似乎是醉了,又说起了大坑的事:“一个大大的矿山,钱捏得紧紧紧,不肯松手。勒勒车走过去了,轱辘痕子抹不平的,人心不是牛粪,草场上能捡到,一辈子也捂不热。”
嘎查说:“你的心,多捡几背筐也捂不热。草场调出去了,草好,撒的羔子多,赚了青干草,那不是钱啊,送冷库卖的白条子,兜里的钱塞不下了。有些事情过去了,很难走回来,羔子回不了娘肚里了。你的身子比黄鼠狼还柔软,也回不去娘肚子里了。知足吧,活钱多了,不是好事,爪子早痒痒了,会输钱的。”
满都拉:“人和人能一样嘛,咋闹的?闹酒呀。”
巴雅尔以为是嘎查长在说自己:“问自己呀,做了乖事,在我面前卖亏。”
满都拉比划着对嘎查长说:“把巴雅尔岱钦和阿来夫放在桌面上摆布一下,属鸡的一毛不拔,属猴的贼精,属羊的羊,毛出在羊身上,性格和属相关联很大。”
嘎查长说:“还会看属相?依我看,阿来夫是草种命,吹到哪里都能长出草尖来。这岱钦啊,是红柳命,秋天能贴肥膘。巴雅尔是狼毒花的粗根命,肉在里面,要是对了他的口味,坏事也能变成好事。”
巴雅尔打着呼噜趴在碟子旁,嘎查长放心的回去了。
剩下来的日子里,巴雅尔老实多了,没再提起牛的事。警察也没再来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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