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其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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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审神者难以干涉之物,在桎梏于本丸的粟田口派内,只有刀帐值得加州清光优先考虑。
“如此一来,事件前后的脉络便清楚了,”看见三日月幡然通彻的模样,审神者微微一笑,“此前你遇见的加州清光,大约是为了借阅刀帐,才出现在了粟田口的地界。”
“鉴于其本身的重要性,想必粟田口会慎重考虑他的请求。”
或许根本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审神者沉下眼眸,加州清光比想象中还要沉不住气,径直吃了个闭门羹的可能性反倒更大一些。
“不论怎么说,加州清光遭到了拒绝,因此才托三日月在您的御前引见。”
小狐丸磨了磨犬牙,眉心皱在一处,“呼唔,真是让人心情不舒爽。”
他始终无法理解,为什么加州清光会放弃审神者的一方,明明姬君已经如此俯就,甚至过于容忍退让……莫非他背叛了主公大人吗?
怀疑与不满随之而来,野性逐渐挣脱束缚,看上去像是准备凶狠地咬谁一口,小狐丸的瞳孔变成了一条狭长的竖线。
见状,审神者举起烟枪,轻轻地敲了一下他的额头。
“话虽如此,刀账只能被审神者使用,即使付丧神入手,也不过一本普通的簿子罢了,就算加州清光得到了又如何?”三日月宗近托着下颌,语调平淡的道,“无非是借物挟人,抑或拿来邀功。”
“毕竟不到万不得已,谁会对敌人屈服,”审神者点了点头,露出一副耐人寻味的表情,“我现在愈发好奇,为何粟田口对刀帐如此执着……我想他们或多或少也预料到了,倘若换了别的审神者上任,一定会先拿他们开刀。”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让她疑虑。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加州清光陷入此等为难的境地?
审神者的合作态度堪称友善,不论如何,加州清光都应该把握优势、冷静地谋划才对,这样莽撞地冲到她的面前,反而显出他已然走投无路。
以自己对这振刀剑的了解……审神者有了几分模糊的眉目,心中不禁一沉。
……如果这就是真相,那么此事不宜再迟,迟则生变。
本以为可以等待加州清光按捺不住,先来打破二人间的僵持,但眼下的局势恐怕对她更为不利,审神者当即决断道,“罢了,加州清光交给我处理,你们不必担心。”
“今日辛苦你了,好好休息吧,”作为奖赏,审神者揉了几把狐狸的义耳,“通知和泉守兼定明天替代近侍,我有事与他商量。”
小狐丸躬身应下,得到了审神者的喜爱,他高兴的仿佛要跳起舞蹈的步伐一般。待小狐丸悠悠退出书房,脚步声远去后,三日月才撑着膝盖起身,亦步亦趋地跟随在审神者身后。
“姬君,有什么任务交给老爷子去办吗?”
“你?”审神者瞥了他一眼,详作不解的道,“你不是要跟着石切丸去修房顶么?”
三日月宗近的脚步顿在原地,直到审神者笑眯眯地转过身,他才略微一怔,告饶似的连连摇头。
夜渐渐深了。
书房与审神者的寝房分别位于三条殿的两侧,途中要经过一条长廊。两人静静地走着,庭院里传来了草虫鸣叫的声音,花草在月色下肆意生长,香气沁人心脾。
今晚的月十分明亮,冷清清地压在树梢上,审神者和三日月宗近不禁驻足,并肩欣赏这片景致。
淡朗的光芒下,花朵随着夜风拂动,见审神者对某种白色的小花颇为中意,三日月宗近挽起衣袖,摘了几朵盛开正旺的花株,用野草系成一束,递到审神者的手中。
“哪里学来的本领。”竟然还系了一个别致的蝴蝶结,审神者将花束捧在手心。爱惜地端详着。
“哈哈哈,旧年见过藤原大人向神子献上这样的花束,不觉得颇为风雅吗?”
怀念地倾诉着往事,三日月宗近并不会告诉审神者,从那时开始,他的心中就一直盘旋着效仿的念头。
——假如收到了鲜花,同为女性的姬君也会露出灿烂的笑容吗?
比起如同被群星环绕的神子,任何人都会显得逊色。
但即使如此,面前的人对自己而言,依然是无法取代的存在。
可惜,在将想法付诸行动之前,身为刀剑的三日月就过早的与审神者分别了,此后岁月流逝,千年的时光漫长又短暂,曾经的念想随着历史的推移变成了难以排遣的憾然。
……那个时候,要是更坦率一些就好了。
哪怕她是属于石切丸的所持者,自己也不应该为此犹豫。
一期一会何其宝贵,他竟然在经历了无数的分离后,才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
幸运的是,自己重新得到了与她共度的平稳时光。
或许正是为了得到此刻的安宁,他才会经历之前的种种苦难吧。
一瞬间心中涌出了许多回忆,在审神者眼中,三日月只是安静地注视了她一阵子,接着换上了贯用的从容。
“能见到姬君的笑颜,甚好甚好,那么就此回房吧。”
虽然白日被小狐丸乘虚而入,但三日月宗近仍是晚间的近侍。所谓近侍,既是护卫,亦是侍从,需要时刻保持警戒,连入睡也要将刀剑摆在枕边,以待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
隔着薄薄的一扇门,审神者睡在里间,洗漱完毕后躺下,不一会就闭上了眼睛。
她很久都不做梦了,今日倒也奇怪,竟然梦到了似曾相识的场景。
于眼前出现的,是此世最绚丽的花朵。
——清冽的月光下,由胸膛绽放的血之花。
花叶攀连至锋利的刀身,宛如可以将人缠绕致死的牵牛藤,疯狂而惨烈地盛开,以鲜活的生命作为养料。
回过神后,审神者依稀感觉到了血液啪嗒一声滴在脸上的触感。
那把被握住的刀剑很锋利,不仅切断了皮肤、肌肉、气管,甚至连摩擦骨骼的声音都很清脆。
刀刃挥下又抬起,她无力地松开手,任手中的花枝散落在地,被鲜血浸润、踩踏成泥。
花期短暂,正如生命短暂。
花朵可叹,正如生命可叹。
啊,何等可悲的女人。
映照着月色的刀剑再度高举,刃尖所指是自己的双眸,无法躲避,无从幸存。
那道利光在空中凝固了片刻,然后势不可挡地劈落下来。
审神者骤然惊醒,撑起身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这个梦很熟悉,但因为记忆久远,她忘记了杀害自己的人的相貌,唯独痛楚依然清晰地刻在身上。
无心入睡,审神者想到院中走走。当她迈出一步时,脚下踩住了什么冰凉的东西,审神者动作一顿,伸手缓缓拨开了遮挡的布幔。
月光顷刻而入,照亮了她睡卧的床褥,只见一地散落的花叶。
是归来途中观赏的野花,在乡下极为常见,经常被平民用作装饰点缀。
审神者维持着姿势,定定地看着被精心采摘的花朵,屋外的草虫再度开始鸣叫,一门之隔后,是三日月宗近平稳的气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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