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五回 较厨艺胜平各一局 使阴招…

　　说起这道菜品的起源，可以追溯到清朝道光年间。说的是福州官钱局的官员宴请福建布政使周莲。

　　席间，上了一道唤做“福寿全”的菜品、乃以鸡、鸭、羊肘、猪蹄、排骨、鸽蛋等着慢火煨制而成。



　　周大人吃后很满意，归家后即命厨师郑春发依法炮制，并加以改良。

　　后来，郑春发离开布政使衙门，到福州东街上开了一家“三友斋”菜馆。便是以这道菜招待的文人雅客。

　　未想文人们食啖后竟纷纷叫好，一位才子竟即席赋诗曰：“坛启荤香飘四邻，佛闻弃禅跳墙来。”自此，此道菜便改称“佛跳墙”。

　　别看怀月预先做了精心准备，然辽国厨娘也不是吃素的。早针对每人的拿手绝活做了充足的应对之策。第一局双方竟比成了平手。

　　第二局，由洛怀婉上。她出了一道与怀月共同研制的菜品，唤做“一统江山”。即以油炸过的豆腐为材质，将中间掏空，做成桶状。

　　被掏空的金黄色豆腐块中以精肉馅塞满，上面洒落着由庵波罗果（芒果，由唐朝高僧玄奘法师带入中国）及各色瓜果切成的小块，袋口以翠绿韭菜编成花边。

　　尤其是周围摆放着的由虾肉塑成的各色面孔，真可谓栩栩如生，神情并备。整道菜品摆放在羊脂白玉盘中，端的是造型精美，色泽艳丽，口感极佳。

　　由于此道菜品乃由怀婉自行琢磨出来的，不属于任何菜系，着实难住了辽国一干厨娘。

　　仅是将炸好的豆腐块掏空，便令她们俯首认输了。殊不知怀婉为练此绝技，曾暗下了多少功夫。

　　罗衣轻见比试一平一输，不由内心一惊，与身旁的张元对望一眼，不禁面露焦虑之色。



　　张元见状，附在他耳边道：

　　“看来与大宋比厨艺是不行了，我看不如干脆孤注一掷，给他来个绝的，看这姓洛的如何接招？”

　　言罢，以手蘸茶水，在桌上写了三个字。

　　罗衣轻一见，沉吟片刻，抬手唤过自家的厨娘耳语了几句。随即对洛怀川朗声言道：

　　“洛典膳‘厨中女状元’之称号果然名副其实，在下佩服。如今只剩最后一局，我看大有必要增加些难度。”

　　“哦，但不知罗大人如何说？”

　　洛怀川双手抄在袖管里问道。

　　“一则，我方若出一道天上飞的，你方即要出一道水里游的。二则，不独如此，菜品的名称还要含相克之意，我说死的，你要给他活过来。三则么，菜品的第一个字必要出现我方菜品里的最后一个字才行。”

　　罗衣轻话音刚落，着实气坏了洛怀婉，耳闻其言道：

　　“罗大人，较试厨艺，重在菜品之色泽、味道、香气，造型与盛器倒在其次。你提出如此无理要求，不是存心为难人么？”



　　“洛大人，既然这局主动权在我方手里，这规矩也理应由我方来定。我看大人还是少操心为妙。”

　　怀婉正欲还口，却被洛怀川拦住，问向罗衣轻：

　　“只要大人有本事提出条件，洛某便有本事迎战。但不知你方欲作何菜品？”

　　罗衣轻瞥了一眼张元，意味深长地言道：

　　“我方厨娘欲做一道‘炖飞龙’，不知洛掌柜的以为如何？”

　　未及洛怀川作答，宰相张士逊大怒道：

　　“大胆，还请贵使注意你的言辞。世人哪个不知我大宋天子乃真龙转世，你借菜品之名意有所指，究竟居心何在？”

　　罗衣轻闻言，不急不恼，身子往后一靠，摇头反驳道：

　　“宰相大人言重了，据我所知，原始古林中有一种鸟，其颈骨长而弯曲，状如龙骨。腿短有羽，爪面有鳞，宛若龙爪，故取名‘飞龙鸟’。

　　此鸟前胸肌脯硕大丰满，肉质洁白细嫩，最适宜清炖了。其原本为飞禽，将它炖来吃有何不可？”



　　一句话直噎得张士逊哑口无言，又闻罗衣轻道：

　　“洛掌柜的，但不知你又以何菜品应战呢？”

　　再看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唰的一下，齐齐落在洛怀川身上。大家皆晓得这一轮已不再是简单的厨艺之间的较量，更是宋、辽间国威之较量。

　　洛怀川面对大家的注目，始终面沉似水，盯着罗衣轻瞧了半晌，方才缓缓言道：

　　“菜品做出来时自然晓得，又何须多此一问。”

　　话音未落，人已迈着矫健的步伐往后面走去。为缓解大殿上的尴尬气氛，调剂众人的情绪，张茂则吩咐仙昭部的舞姬开始献舞。

　　自打张宓晗成功被仁宗临幸，便不再随众人一道献舞了。而是跟在贾教习身后对旁的舞姬指手画脚。

　　但见贾教习拿眼睛瞟着殿内献舞的女子，手却亲昵地挽住张宓晗的臂膀言道：

　　“姑娘冰雪聪明，只寥寥数面便成了官家的人。这要是能怀上龙嗣，就算在宫中站稳了脚跟。再也不像她们整日的只供人消遣取乐了。”

　　张宓晗被她说得羞红了脸，娇嗔道：



　　“姑姑又来取笑我，哪有只得一次盛宠便怀有身孕之理。若果真如愿，宓晗又怎会忘了姑姑提携运筹之恩呢。定求官家将你留住身边，做个掌宫之人。”

　　二人便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殊不知却被路过的怀婉全听了去。不由放慢脚步，暗中打量起张宓晗。

　　但见她大约十五六岁的年纪，身材高挑，纤细的腰肢却难掩娉婷韵致。尤其讲话时一双美目流盼，甚能撩拨人的心思。

　　再看自己，如今已过婚嫁之龄，夹在仁宗与邵雍之间左右为难。竟未想到这才脱险几日，仁宗竟又移情别恋，宠幸了眼前这位美人。

　　想到此处，怀婉简直心如刀绞，不由喟然长叹一声，无声的泪水划过面颊，心里也打定了出宫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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