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课堂的挑战

东京，原宿——

        这个阳光明媚的春日十分热闹，市场裡的摊贩，包括卖爆谷的、卖章鱼烧的、卖可丽饼的，还有卖其他东西的小贩正在忙得不可开交，因为旅客大军正涌现在街头上卖东西，市场人声鼎沸，到处都是谈话声。四方八面传来焦糖、巧克力、章鱼烧的香气，构成一组交响乐，赋予世界新的样貌。

        可土御门伊舍那并不是很喜欢熙攘喧闹的环境，她只觉得人们的说话声好吵，耳朵嗡嗡作响，感觉脑袋随时要爆炸。

        只见大街潮熙来攘，络绎不绝的人们走在街上，同时，他们的负面情感也全都被带进此处。繁华与热闹只是美好的表面，但在咒术师的眼裡，这裡简直就是人类意念的大熔炉，美好的表面下是肮髒、□□的邪恶。

        “一年级才四个人，会不会太少了？”虎杖突然问起。

        “那你之前碰到过能看见诅咒的人吗？”伏黑惠反问。

        “没。”虎杖喃喃自语，觉得自己有点傻。

        “本来就很少嘛。”伏黑瞥了他一眼，“咒术师。”

        “话说他上次不是说我是第四个？”

        “入学是很早以前就决定了，毕竟学校比较特殊，可能是有什麽别的情况吧。”

        “久等了！”

        这是五条悟的声音。

        三位高中生同时抬头，看见五条悟从车站的便利店出来，大步走向他们。

        “哦？制服也赶出来了呢。”五条悟一边对著虎杖说，一边从购物胶袋裡取出能量饮料喝了起来。

        “嗯，很合身。”虎杖说，“但是和伏黑的有点微妙的区别，还戴著卫衣的部分。”

        “制服可以按各自喜好申请修改。”五条悟不以为然地说道。

        “诶，我没做申请啊。”

        “你那个是我随手改的。”

        虎杖无言以对，但罢了，反正他也挺喜欢这个设计。

        伊舍那嘟嚷一声：“小心点，五条老师就是这麽一个任性的傢伙，他还把我的行灯袴改成了马乘袴。”（注：行灯袴是裙子，无□□；马乘袴是裙裤，有□□）

        “我这是因为担心你会走光，你用刀的时候不是很常跳起来吗？要是被其他混蛋看见怎麽办？”五条悟一脸无辜地说。“他们的眼睛一定会受创的。”

        “去死。”伊舍那说，刚才的感动马上变成了一腔怒气。

        “小伊别生气，经常生气的人可是没人喜欢的哦。”五条悟说，“ireateinsaniam”（编注：拉丁文，意为“immoderate/excessiveangercreateinsanity；过多的愤怒会引致疯狂”）

        “我不需要别人来喜欢我。”伊舍那双手交叉在胸前。“话说回来，为什麽要在原宿集合？”

        五条悟耸耸肩。“本人要求的啊。”

        “我想吃那个！！爆米花！！”虎杖喜滋滋地去买小吃了。

        “你好，请问可以耽误你一些时间吗？”一个穿著西装的大叔走到伊舍那的面前，用著略显阿谀的语气问道。“我正在发掘模特儿，我是做这行的，小姐，你有兴趣吗？”

        她没有回话，只是一个劲儿地吃著虎杖刚买的可丽饼，上头还有满满的奶油、巧克力酱、香蕉和马卡龙，甚至撒上许多巧克力彩针，不少经过的小孩子都嚷著要父母买这个可丽饼给他们吃。

        “你为什麽不自己买啦！”虎杖小声抱怨道。

        “我就烂。”说完，伊舍那继续大口享用大人小孩都梦寐以求的可丽饼。

        虎杖嘟哝著说：“至少也给我吃一口吧”

        伊舍那耸耸肩，接著用附赠的叉子叉起一个粉色马卡龙，递到虎杖面前。

        虎杖被这亲暱的行为吓得措手不及，自从长大后，他就未被别人喂食过，如果有人突然做出这样的动作，他会被吓到也很正常，更何况对方是个长相漂亮的女孩子

        他倾身准备要吃伊舍那递来的马卡龙，却惨被五条老师捷足先登给吃掉了。

        “啊！老师好狡猾啊！”虎杖不满地嘟著嘴。

        “智者紧抓机会，愚者等待机会。”五条说。

        “混蛋，你是没有手吗？”伊舍那说，“又不是小孩子了，用得著别人喂吗？”

        “让我永保青春的正是我的童心未泯。”五条一边说一边光明正大地偷吃可丽饼上的马卡龙。

        伏黑摇头，“三个笨蛋。”

        “那个”大叔尴尬地看著几人，但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

        忽然，大叔被人从背后一把拉著了。“我呢？”他身后的棕髮女高中生问。

        “什麽？”大叔扭头，一脸茫然不知所措地看著棕髮女高中生。

        “模特儿啊，我在问你我怎麽样？”女高中生态度咄咄逼人，甚至连大叔也被这来势汹汹的气势给吓到了。

        “这个那个我赶时间。”大叔乘机逃跑，结果反被女高中生拽了回来。“搞什麽啊？别逃啊，说清楚。”女高中生说。

        站在伏黑旁边，手拿爆谷和可丽饼、头戴俗气的太阳眼镜的虎杖一脸难为情的看著眼前的闹剧，并说：“我们现在要跟那傢伙搭话吗？有点难为情耶。”

        伏黑不屑地啧了一声：“你也半斤八两。”

        “喂，这裡！”五条朝著女高中生挥了挥手示意，她随即放下可怜的大叔，朝著他们走来。

        “我叫钉崎野蔷薇。”女高中生不以为意地扫了他们几眼，目光最后停在伊舍那身上，她看著白髮女孩脸上的各种饰物。好恐怖！她心想，这女生一定是满嘴髒话、脾气又差的那种人。

        “我叫虎杖悠仁，仙台来的！”虎杖第一个打头阵自我介绍。

        钉崎斜眼看著粉色头髮的男孩，心想著这人小时候绝对吃过自己的鼻屎。

        轮到伏黑的时候，他把脸扭到了一边。“伏黑惠。”

        钉崎视线换到黑髮男孩身上。这傢伙肯定会把满身石油的海鸥点火烧的那种人。

        最后，伊舍那说：“我是土御门伊舍那，以后请多指教。”

        “我们俩是唯二的女生，之后也要互相照顾了。”钉崎野蔷薇对著伊舍那露出微笑。野蔷薇暗想：她好像也没我想像中的那麽糟嘛。

        “接下来要去哪裡吗？”伏黑提问。

        五条悟咧开嘴一声坏笑，“难得一年级的四人到齐了，而且其中两人才刚来东京，那当然要去东京观光了。”

        “东京！东京！”虎杖和野蔷薇都显得很兴奋，“我们爱东京！”

        “东京迪士尼，我想去东京迪士尼！”野蔷薇提议。

        “笨蛋，东京迪士尼在千叶啊！”虎杖说，“我们去中华街吧，老师。”

        “中华街也是在横滨好不好？”

        “横滨不就在东京吗？你不知道吗？看看地图啊！”

        两个地理白痴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争吵起来，直到五条宣布目的地的时候才消停。

        “——我们要去六本木！”

        所谓的六本木之旅并不包含六本木之丘，或是森大楼（甚至连六本木都不是），毕竟学校经费有限，他们最终去的地方是一栋废弃大楼，但这大楼可不是一般的废弃大楼，而是充满诅咒的废弃大楼。

        “这裡有诅咒吧？”伏黑一脸淡然地说。

        “骗子——！”钉崎和虎杖哀嚎道。

        “竟敢戏弄地方民！”钉崎不满地嚷道。

        “有个很大的陵园和废楼，双重影响之下就产生了诅咒。”五条悟解释。

        “果然是墓地比较容易出吗？”

        “不是墓地本身。”伏黑惠补充说：“有问题的是觉得墓地恐怖的人心。学校也是类似的原因。”

        “影响人们的并非事物，而是人们对事物的看法。”伊舍那淡淡地说道。

        “等一下，”钉崎脸色一沉，“他连这种事都不知道吗？”

        “其实”

        伏黑将虎杖吃下两面宿傩的手指一事娓娓道来。

        听完之后，钉崎目不转晴地看著虎杖，眼晴大睁著，眉头紧蹙。

        “把特级咒物吃下去了？”钉崎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竟然真的把放了几千年的手指吃了下去！

        一腔厌恶之情从心底涌出，钉崎赶紧远离虎杖。“噁心！不是吧！讲不讲卫生啊！！”

        “这点我也同意。”伏黑说。

        伊舍那点点头。“我也是。”

        “哭啊，连土御门你也这麽说！”虎杖嘟哝著。

        “我想知道你们有什麽水平，类似于实地测试吧。”五条说。“野蔷薇，悠仁，你们去祓除建筑物裡的诅咒吧。”

        没被提名的伊舍那问：“我和伏黑不用去吗？”

        “你和惠祓除诅咒的经验比他们还多，这次就让这两位新人发挥一下吧。”

        虎杖一脸迷惑地看著他，“不是说诅咒只能用诅咒来祓除吗？我又不会咒术。”

        五条悟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你本身已经算是半个诅咒了，你的身体裡是有咒力的，不过咒力的控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掌握的，你就用这个吧。”慢慢地，五条悟取出一把藏在牛皮刀鞘中的刀来，黑色的刀柄上留有深深的指槽。“咒具，屠坐魔，是问蕴藏咒力的武器，这个对诅咒也有效果。”

        虎杖从刀鞘裡拔出屠坐魔，举了起来。在太阳的照耀下，刀锋看起来就像鑽石一样，熠熠生辉。

        “逊爆了。”野蔷薇语气冷淡，转过身走进充满诅咒气息的废弃大楼。

        在虎杖快要踏进大楼之际，五条悟叫停了他，“还有一点，不能把宿傩放出来哦。放他出来虽然会秒杀这裡的诅咒，但也会波及附近的人类。”

        虎杖点头。“我明白了，我不会让宿傩出来的。”

        “快点！”野蔷薇不耐烦地厉声喝道。

        “知道了！”虎杖跟上脚步，走进建筑物裡头。

        在他身后，五条看著二人远去的身影，面露浅笑。“一路顺风哦。”

        ○

        “我还是跟上去吧。”伏黑说。

        在虎杖和野蔷薇祓除诅咒的同时，伊舍那、伏黑和五条并排坐在大楼旁边的阴暗处。

        “别勉强，你才刚痊癒。”五条悟轻声说。

        “但是虎杖还需要人盯著吧？”

        五条耸耸肩。“算是吧。”他继续说，“不过这次要测试的是野蔷薇。”

        听到这话，原本还在看漫画的伊舍那也抬起头来，专心听著老师说话。

        “他不像你们俩从小就接触诅咒，是个过著平凡高中生活的男孩。就算有天赋，但无法战胜这种嫌恶和恐惧，中途受挫绝望，一蹶不振的咒术师，你们也见过吧？”他说，“我今天就是想确认一下她有多疯狂。”

        “但是钉崎是有实战经验的吧，这测试有意义吗？”

        “诅咒会从人心中诞生，和人口成正比，诅咒也会增长变强。野蔷薇能不能理解这一点呢？”

        他沉默起来，伏黑知道他想让自己先开口，但终于还是决定等他先说。

        过了一会儿，五条悟说：“地方和东京的诅咒，级别是不同的。”

        伊舍那用挖苦的语气说道：“还是一如既往的恶趣味啊。”

        “论恶趣味这一点，我还是远远比不上你呢，伊舍那。”他嘲弄地衝她笑了笑。

        “我可是一个替别人著想的好人。”

        突然一声巨响划破寂静，三人抬起头来。一隻咒灵衝破窗户，逃了出来。见状，惠起身，主动请缨消灭这隻诅咒，不过被五条悟驳回了，他只是淡淡说了句：“等一下。”

        就在这时，咒灵像是烟火一般爆开。

        五条悟咧嘴笑了。“不错，她也挺疯的。”

        ○

        他们把误闯废弃大楼的受惊小男孩送回家后，接著就去吃晚饭了，不过几人对于晚餐要吃什麽展开了新一轮唇枪舌剑。

        “我要吃牛排！”钉崎选手对寿司的执念丝毫不亚于虎杖选手对牛排的执念。

        “可是我比较想吃烧肉耶。”伊舍那说著，然后转头看向五条和伏黑的方向，试图寻求支持，“你们也想吃烧肉对吧？试想一下，熟度刚刚好的牛五花沾上顶级鸡蛋，像棉花糖一样融化在嘴裡，要是这时候再配上一口可乐的话简直是极乐天堂！”

        “不要，衣服会染上烤肉的味道。”五条悟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手机萤幕上，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五条悟你这个叛徒！”伊舍那说完，微微转头朝惠眨了眨眼睛说：“伏黑，你会支持我的对吧？”

        伏黑耸耸肩，一脸无所谓。“只要是好吃的，我都可以。”

        “goddamn，两个叛徒！我诅咒你们以后上厕所只剩一格厕纸可以用。”

        钉崎哼声说：“金主大人都说不吃烧肉了，你就放弃吧。”

        “可可恶！”

        现场只剩下两个晚餐选项：寿司和牛排。钉崎和虎杖决定使用猜拳的方式决定晚餐吃什麽，晚餐之乱的最终结果是钉崎野蔷薇胜出了，晚餐吃寿司。

        “吃寿司啊，还是去银座的老地方吧。”五条悟说。

        “去数寄屋桥次郎总店那里吃吧！”伊舍那兴奋地说。

        “等等，那家餐厅不是很贵吗？而且还要事先订位不是吗？”钉崎问。

        “反正金主爸爸很有钱。”伊舍那露嘴角浮现出一抹狡黠的微笑。“而且我有人脉可以让我们直接进去。”

        “不过我想吃迴转寿司。”虎杖说。

        “虎杖，你这傢伙真是没救了。”钉崎尖酸地说，“伏黑也说两句啊。”

        伏黑说：“要吃的话，我也想吃好吃的，反正是五条老师请客。”

        “就像速食炒麵和炒麵是两种东西，迴转寿司也不一样啊！”虎杖反驳。

        “我想吃寿司。”钉崎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寿司是食物，迴转寿司是娱乐项目啊，跟游乐园一样，是东京迪士尼啊！”虎杖指著她说：“话说你说自己是乡下人，你吃过迴转寿司吗？”

        “我最喜欢的是寿司前进，不过对新手来说，还是选完美寿司吧。”五条的脸上带著沉思的表情，甚至有些严肃。

        虎杖绽开笑容对他说：“老师很懂嘛！”

        “喂，”钉崎垂下了嘴角，“还没决定要去啊喂。”

        “钉崎，你听好了，”虎杖换上认真的表情，“在完美寿司，寿司会用新干线送出来。”

        “啊？”钉崎说著瞪大双眼，感觉世界观被刷新了！

        最后，一群人浩浩荡荡出发前往完美寿司店。

        吃得很开心是没错，但是伊舍那还是比较想去吃寿司之神捏的寿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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