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少年阿塔木

阿塔木是塔木族的子民，生活在丘陵山地，整日以羊牛马群为伴，踏在青青的草地上，数着成百上千的羊是阿塔木最为开心快乐的事。

        年少的阿塔木和塔木族大多数孩子一样，是族群里活泼开朗的小孩。

        大部分都是跟一群顽皮的小孩满山遍野的嬉戏打闹，快到傍晚天黑的时候，兴高采烈的赶着羊群回到家里。

        虽然温饱难以满足，但亲情很是浓烈，阿塔木并不觉得有很大的委屈，非常的懂事贴心。

        ……

        但是，这样的幸福生活也仅仅只到了阿塔木八岁的那天。

        这天阿塔木像往常一样傍晚天黑的时候赶着羊群一蹦一跳的朝着家去，但是快到的时候看到的却是火光满天，一片杂乱，一片凄凉。

        阿塔木蹑手蹑脚的向着家帐奔去，心里充满了恐慌。

        火光的映照下，地面的石子和草叶染成了一片片的血红。难闻的腥味直入鼻梁，直冲到阿塔木的心里，胸闷到难以呼吸。

        路边的很多熟悉面孔僵硬的倒在草地上，一动不动。

        阿塔木回过神来，嚎啕大哭，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着，箭步冲进篷帐，看见的却是血淋淋的父母，毫无生气的躺着，身上满是深深的血痕，鲜血已经浸透了粗犷的衣服。

        地上通红的一地血水，粘着脚底发出滋滋的声音。

        阿塔木终于失声扑在阿姆的身上，“姆啊，你怎么啦？”。

        “姆，你醒醒，醒醒，阿木回来了，阿木回来了……”

        见阿姆毫无反应，转向旁边的阿爹，拼命的摇晃着阿爹的身体，“阿爹，您也不理我了吗，阿木今天没有打架，很乖！”

        “阿爹，您醒醒，看看我啊！”

        “阿爹……”

        ……

        阿塔木哭了很久，哭到没了泪水，眼神呆滞，麻木的坐在两具冰冷的尸首旁边。

        喉咙已经变得干枯沙哑，连呼吸都是微弱的，疲惫得竟然睡着了，嘴里嘟囔的喊着“姆，阿爹，别丢下我……”，却只能微微的嘴皮动着。

        ……

        过了几个时辰，帐篷外窸窸窣窣的一阵，一群人涌进，打理着这里发生的一切，一双宽大的手抱起了微弱的阿塔木。

        阿塔木本想反抗，却一点劲都没有，刚刚眯着眼还未看清眼前的脸庞，便一沉晕了过去。

        ……

        从此，阿塔木便沉寂得如死人一般，寡言少语，终日见不着阿塔木的笑颜。

        白天几乎看不见阿塔木，只有夜晚的时候，能看见孤零零的身影从远方归来，身旁不知从何时起跟了一条狼一样的野兽，无需言语，紧紧的守着彼此。

        ……

        自那夜之后，阿塔木被塔木族的族长收养，几千只羊牛马也收入帐下代为喂养。

        族长很慈祥，对于阿塔木的遭遇深感悲痛，决定视为己出，养大成人，以了却他阿姆阿爹的心愿。

        族长希望阿塔木做一个衣食无忧的孩子，幸福快乐的过完一生。

        所以，对待阿塔木从来不苛刻，尽力的让他随性发展，不受任何拘束。

        族长本想着虽然历经噩梦一般的境遇，但是经过一两年的富足生活，不说会忘记这一切，至少会在心里淡然，逐渐的就会变得更好。

        然而，事实却不是这样的，这件事在阿塔木心里已经成了一张张的画面，刻在了他的心骨。

        每天在梦里都会一遍遍的浮现，这让阿塔木不敢熟睡，常常深夜久坐，思恋着阿姆阿爹。

        仇恨在他的心底不断的滋长，报仇的欲望越来越强烈。

        在八岁那晚，阿塔木就在心里发誓，一定要替阿姆阿爹报仇。

        阿塔木在族长帮助下衣食无忧，但是阿塔木从来没有忘记自己的誓言，也无法忘记阿姆阿爹的那一张张血淋淋的画面。

        除了必要的时候跟族长对付几句，其他时间从来不会开口说话，沉静得有些害怕。

        每天灰蒙蒙的还没有天亮，阿塔木就离开了营帐，映着黑幕，向着微亮的远处寂静的走去，直到夜幕降临，阿塔木才从远处孤独的归来。

        没人知道阿塔木一天都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阿塔木都干了什么。

        族长对这一切很无奈，也很同情，他并没有去干扰阿塔木，也没有很明显的去引导阿塔木的这种行为。

        只是暗中派人确保阿塔木的人身安全。

        ……

        这天，曾经一起的玩伴偶然看到阿塔木在西边的山坡上坐着，两三年不见了，以前经常在一起打闹。

        自从出了那次事情之后，这些小伙伴就没见过阿塔木，因为彼此的关系还不错，所以几个伙伴在以前经常玩的地方去寻找过，但是都没碰到阿塔木。

        时间久了，他们都认为阿塔木已经消失了，说不定可能死在哪里了。

        当他们再次看到阿塔木的时候，都很激动，曾经草地上一起长大的哥们，这么久不见，还真挺想念的。

        当其中一个稍稍高一点的少年准备高喊阿塔木的时候，被旁边的俩人捂住了嘴巴，摁了下去。

        这俩人虽然身高没那个少年高，但是身材比较紧实，黝黑的皮肤印着犀利的眼神，一看就是有些野性，蛮味十足。

        然后另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小个子，眯着眼轻微的“嘘”了一声。

        几个少年合计了一下，准备给阿塔木一个“惊喜”，作弄一下久别的朋友。

        一个比较老实沉稳的小胖子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算了吧，咱们这么久没见了，这样不太好吧！”

        “怕啥，你个怂货，要不说你是我们这里面最窝囊的呢，你还不信。”

        那个尖嘴猴少年一见又是小胖子在反对自己，心里极大不爽的瞪着小胖子说道。

        “没有，我就觉得这么长时间不见塔木哥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这些年都还好吗？”

        “要，要不，咱们还是直接上去聚聚吧，说不定塔木哥也很想我们呢？”

        小胖子虽然对尖嘴猴少年多多少少有些畏惧，但还是反驳道。

        ……

        小胖子是阿塔木儿时最好的朋友，每次小胖子被欺负，阿塔木都会出面替小胖子打抱不平，虽然，到最后俩人都会被对方制服，但是就算是被挨揍也会一起扛。

        其实儿时经常的玩伴也就这几人，加上阿塔木就是七八个。

        只是尖嘴猴的爷爷是族里的元老，所以平日里都是带着些嚣张跋扈的劲，也没人敢得罪他，除了阿塔木。

        其中还有一个女孩，叫慕西诺，也是经常被尖嘴猴欺负，阿塔木总是护着这个女孩，对她很好。

        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都带上她和小胖子。

        所以他们俩都很感激阿塔木，嘴里都亲切的喊着“塔木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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