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父子反目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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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行人匆匆，小二时不时迎来送往，送走酒足饭饱的客人，迎来饥肠辘辘的食客，帝都夜晚是不宵禁的，而这条街又在帝都中算是繁华街道之一，白日里操劳的人们，此时才得知休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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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人往来中，叶粢目光无意中落在一个戴着斗笠的高个子男人，那男人穿得破破烂烂的，可是身形挺拔，虽不见容貌，也能感觉其气质同寻常乞丐不同，他牵着一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大小的乞儿，那乞儿另一只手里抓着一只不知道哪里乞讨来的包子，正低头猛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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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大一小二人顺着人流朝结尾走去，二人穿得破破烂烂，如果不特意去注意男子身形气质，并不会发现其中细小的怪异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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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粢托腮低头俯瞰那急匆匆的二人从楼下路过，她以为这就是一对隐藏身份，想要蒙混过关的父子，萍水相逢，她也不想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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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谁也没想到，那乞丐父子并没有朝结尾走去，而是转了个弯，直接进了叶粢用饭的饭馆，她好奇心大作，撑着窗口往下张望，无奈楼下牌匾正好挡住了视线，不过没多久楼下大堂就传来店小二的呵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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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大堂的动静也引起了正在吃饭的鸳鸯注意，叶粢转身走到门边，掀开帘子走到了长廊中，撑着栏杆往下张望，就看见那一对乞丐父子正被店小二张开手臂使劲往外面驱赶，那戴着斗笠的男子，将乞儿塞到自己身后，又把斗笠往下压了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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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人，”乞丐声音嘶哑，透着一股说不清的压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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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小二自从做这一行，就见过各种各样想要进店里蹭饭找茬的乞丐，他又不傻，要是把人放进去了，掌柜的一定会扣他的工钱，他正要叫其他小二一起来赶人，就看见乞丐身后捧着包子，一脸天真地眨巴眼睛的小乞儿，伸出他黑黢黢的手指，指着他身后某处，奶声奶气地说：“就是那个姊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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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二楼看热闹的叶粢意外地发现被乞儿指的人是自己，她愣住，伸手指着自己，反问：“小娃娃你确定找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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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那小乞儿没有回答她，倔强地伸出一根手指头继续指着叶粢，他身前戴着斗笠的乞丐缓缓抬眼，目光落在二楼凭栏看热闹的叶粢身上，拉着小乞儿就要蛮力冲上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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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跟在叶粢身后的鸳鸯在叶粢耳边小声道：“主子，我认识那个小乞丐，他哥哥就是我安排在皇宫外探听消息的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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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大乞丐是他的哥哥？”叶粢莫名其妙从那乞丐身上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她斜过身子，用余光留意着楼下的动静，话却是对着鸳鸯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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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有些紧张地抓着叶粢的袖子，小声地说：“主子，不如让他们赶紧上来，我看着那个男人像是要冲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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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认识他？”叶粢以为那是兄弟俩，但鸳鸯这话明显是害怕那个男人冲动之下冲上来，惊动了其他人，而且那个男人看起来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是敌是友，但眼下还是不要惊动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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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粢也不再多说，抢在男子冲动行事之前出声道：“小二哥，他俩是我亲戚，刚刚从乡下老家来，你让他们上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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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小二一听是叶粢的亲戚，刚想喊人的念头立马打消，他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这鬼祟的二人，不情不愿地侧身让二人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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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乞儿胆怯地环顾四周，抓紧了男人的手，缩着脖子继续低头啃手里的半个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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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跟着我，”男人微微侧过头，看着身后不到他大腿的小乞儿，抓紧了他的手，抬脚朝二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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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粢靠在栏杆处，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时不时用余光留意四周，方才乞丐同店小二的争执惹来不少人的侧目，此时那二人上了楼，楼下仍然有不少人在窃窃私语，抬头朝她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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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人的预感就是那么准，当叶粢将戴斗笠的男人和小乞丐带进屋里的时候，叶粢抱臂靠着墙，手却已经探在了腰间，她笑着看着戴斗笠的男人，挑眉一笑，“小哥，既然来了，就以真面目示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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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明在笑，可是眼中却冷得像一块冰，鸳鸯被她拉到身侧，以防对方突然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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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松开小乞儿，不紧不慢地取下斗笠，随即露出那张让叶粢十分熟悉的脸来，“粢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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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粢垂下手，目光上下打量楚羽鳞，她轻笑，“王爷怎么有兴致乔装打扮？莫非是微服私访，体察民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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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完这话就后悔了，鸳鸯之前提过楚羽鳞被皇帝罚跪，按理说此刻要不在皇宫继续罚跪，要不应该同叶萱回王府，怎么会突然乔装打扮成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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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粢儿，”楚羽鳞刚毅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丝痛苦的狰狞，他忍不住想要靠近叶粢，却又硬生生停在她一步之外，他强任着心头悲愤，努力露出一丝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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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叶粢已然察觉事情不对劲，楚羽鳞即便强颜欢笑，她还是察觉出他身上浓浓的哀伤，她歪着头，皱眉，“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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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羽鳞忽然用力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吐出一口气，正想要将转移话题，忽然听见奶声奶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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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叔的母亲死掉了，包子的母亲也死掉了，包子好想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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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羽鳞心里咯噔一声，忽然想起方才同这娃娃的哥哥谈话时，为了安抚小孩的哀伤，他这才自揭伤疤，没想到被这个小娃娃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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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叶粢被这小乞儿的话吓了一跳，她看了看小乞丐哀伤地低头不语，又看向神色落寞的楚羽鳞，楚羽鳞的母亲虽然不是非常受宠，可是也是同皇帝举案齐眉，为何贵妃薨逝去，却没有昭告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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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你……”，叶粢不知道如何说，难不成问你母亲真的去世了？还是问这小娃娃是不是在说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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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问什么，对楚羽鳞而言，都是血淋淋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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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母亲……被那个贱人害死了，父皇为了那个贱人被大臣弹劾，竟然让宫人对外宣称母妃去南山礼佛了。”楚羽鳞哽咽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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