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酒宴
妙书屋小说推荐阅读:吻安,小娇妻!、霸道老公放肆爱、元尊、恰似寒光遇骄阳、尸命、名门隐婚:枭爷娇宠妻、惹上妖孽冷殿下、跑出我人生、漫漫婚路、侯门弃女:妖孽丞相赖上门
顾长亭第一次见到何添玉,是在金国举办的迎春邦交酒宴上。
众人筹光交错,莺歌燕舞之时,对面宴席乍然闪过一道白光。唇红齿白,头发纤细,玉骨冰肌,胸悬一枚红沁梅花血玉,人都已经如此之白了,还披着一身霜色缎衣。在鼓吹喧阗的大殿之内,他不笑不语,只是微微垂首顾自地用着看似不太合口的膳食。
“哥,那位千金是谁?”顾长亭遮面悄声问,“怎的用膳还要下人喂?”
“千金?”顾雪辞闻声瞧过去,后倾身子道,“那是金国何府内的小少爷何添玉。”
顾长亭刻意地吸吸鼻子:“原来是个男身女相的男儿郎。”
顾雪辞正襟危坐告诫:“男儿郎比千金宠得还娇贵,你碰不得。”
顾长亭蠕动身子不以为然道:“我不喜男人。”
身为南国太尉府上的顾氏二公子,顾长亭有着一副自认为举世无双的相貌和卓尔不群的才德。不论何种场合,想同他搭讪攀附的男女屡见不鲜,再不济偷偷瞄几眼也是经常。顾长亭除了不着边际地应和几句,鲜得再有往下想的兴趣,他笃定自己是天降神兵,怎能在这些未足轻重的凡夫俗子身上浪费太多感情。可今日同对面这位贵少爷相比,顾长亭脑中只有两个字:逊色。自然心里多少有些嫉贤妒能。
百无聊赖之时,席外一位手持扫帚的老朽带着醉意随意划拉着檐下石廊地,口中也听不清楚在絮叨些什么。顾长亭觉得好玩又诧异,金国王宫中的规矩到底是没有南国的多,若放在南国,下人别说饮酒,就算拿这副懒散模样去打扫也会被帝王就地诛杀。
有意思。
他端起酒樽闪过门边逃了出去,追到老朽身后喊了声:“老伯!”
老朽转身怔了一息露出一抹憨憨的笑,又带着醉意挥起了扫帚。
“来一口,”顾长亭夺下他手中的扫帚,换成酒樽道,“尝尝同你喝得一样不一样。”
“可不敢,”老朽终于显出了几分慌张,“公子是从南国来的贵客,况且两国帝王皆在此宴席,奴才怎能如此无礼,还是紧着打扫为好。”说罢要讨回被抢的扫帚。
顾长亭侧身躲过他的手,嘴角噙着笑意问:“回答我的问题,就给你。”
“公子请讲。”
顾长亭仰头将酒灌进口中,靠在檐柱满腹神秘问:“你们金国的何添玉,是何方人士?”
老朽迟滞须臾挨着檐柱滑到地上说:“何小少爷,可是何府中的瑰宝。自出生那日起,小少爷除了用膳,说话,几乎没做过任何事。周围无时无刻随着四位侍从,大少爷何涟城特意吩咐下人盯着四方虫蚁都不得靠近,生怕有了闪失。”
顾长亭一副嗤之以鼻的表情问:“为何?他有病疾?”
“风寒都没得过,”老朽摇头,“听说小少爷命相主宰何氏运势,乃紫微星下凡,如今何氏的风调雨顺皆是他的功劳,因此大少爷吩咐府内上下可是宝贝着,长到十七岁了都没自己用过膳。”
“可真是……”顾长亭咂着口中无滋无味,照理放到平日凭自己这副容貌,那些粉白黛黑的男女佳丽早已经如蝴蝶儿般飞扑过来了,可现下那位绝世脱俗的清水芙蓉,怎的就看不见对面这玉树临风的顾家二公子?不应该啊,顾长亭百思不得其解。
他抻长脖子朝殿内望了一眼问:“那……那位大少爷是什么官职?”
老朽斜着顾长亭问:“公子也算是南国名门之后,何涟城司长没听说过?”
顾长亭抱起肘吊着嘴角:“那是我爹和大哥的事,我才十九尚在上学,知道那个做甚?”
老朽笑吟伸出食指点了几下说:“大少爷何涟城,金国粮食司司长,掌管金国直属各地官仓兵仓粮食征收事宜,闲暇之余辅佐帝王处理政务之事。为人正派,昂藏七尺,讲话掷地有声,做事雷厉风行,要说他的软肋,也就是那宝贝弟弟了。”
“那……”
“长亭,”没等顾长亭问完,顾雪辞一如既往端着臂肘出来抓人,“成何体统!”
人被提着脖颈推进宴席,却再没办法专注吃酒赏舞,心思全给了那位视自己如虚无的贵少爷。恍然之间顾长亭暗自存心不良地想,好一个人间尤物。
两国邦交宴会结束后,将王大臣陆续回府各行其是,顾长亭则故意慢了几步挪到顾雪辞身后,回转身乍然间挡住了何添玉的去路。
侍从入夕护到何添玉身前,带笑屈身作礼:“敢问公子有何吩咐?”
顾长亭抬起折扇挡开入夕,饶有兴趣地盯着何添玉的眸子问:“何添玉?”
何添玉抬目看了一眼,这身量把阳光挡了个严严实实,那双幽深的眸子竟然离自己如此近,这般冒然实在摸不透其用意,他登时满面通红轻吟道:“嗯,我是。”
这般软柔细语犹如片片羽毛挠得顾长亭心头直痒,他仰头笑出了声问:“怕什么,我能吃了你?”
何添玉睫毛修长似初夏刚冒出的合欢花,诧异之时抿唇问:“敢问公子何事?”
顾长亭甩开折扇敷衍般晃了几下说:“听说金国有片甚好的猎物林,你我年纪相仿想必爱好也相像,同我一道去猎野物可好?”
“回公子,金国确实有片万里野林,”入夕依旧彬彬有礼,“但是我们小少爷从不触及那些,望公子见谅,若公子有兴致不妨改日派专人陪同前去尽兴可好?”
顾长亭根本没听到入夕在说什么,他也无心去揣测其中的意思,只是毫不避讳地用那双风流蕴藉的眸子捕捉何添玉神情中漾出的暖意。他承认自己不怀好意,又否认自己举止轻浮,他有这样的本事,也有如此不耻的意图,常常将人勾上来,又推出去。
好玩,仅仅是好玩罢了。
顾长亭扬起嘴角点点头,用颇为不屑的语气说:“也是,汤匙都拿不动的人怎能同本公子一道去涉猎呢?”
此番话正戳中了何添玉的痛处,他本就对何涟城对自己的过分关心极度抗拒,但凡有丁点要违逆的念头都能被无情地驳回去,如此以往自己没了伙伴,甚至连可以逗闷子的猫狗都不让靠近。他小时问过一次,但在得不到满意的答案时便堵气不去揣测,久而久之只能作罢,强行安慰自己同根生的大哥不会害他。
但今日这般羞辱自己的话还是第一次听到,使经年不悦之事尽数想起,百般委屈之时入夕作礼道:“回公子,我们小少爷这习惯自小是由帝王和大少爷特许的,更何况何府无一人舍得让少爷自己动手做这些事,因此同能不能拿得动并无半分干系。若席间哪里使公子不悦,还请明示,小的们给二公子赔罪,现下我们小少爷累了请公子移步。”
顾长亭怒意尽显,好一个养尊处优的不凡之人,挺有脾气,今日上赶着来搭茬倒喷了一鼻子灰。如此想着再睨向何添玉,竟发觉这人双眸蓄满了泪,他回头看了眼顾雪辞故作淡定道:“哎,你别哭,我是打你了还是骂你了,直接就哭上了。”
“哥……”何添玉委屈着眸子朝后寻着何涟城的影子。
何涟城看到小少爷的表情不对,同大臣停止交谈急步走近问:“怎么了添玉,怎么哭成这样?”
何添玉失声哽咽道:“哥,回家。”
此时顾雪辞寻着声音返回来找人,见垂首啜泣的何添玉想必又是顾长亭惹了乱子。
何涟城听入夕禀报完后安抚了人,他并未理会顾长亭而是上前一步同赶上来的顾雪辞搭臂作礼道:“顾大人,今日南国各位皆是贵客,若贤弟有兴致打猎玩耍,何某人没有怠慢的道理,定会安排妥当。但舍弟年幼,这些事情我不允许他触及,况且添玉身子羸弱自然需要下人伺候,应该不是什么稀奇事,所以还请顾大人有任何需求和疑虑,同鄙人沟通便是。”
“我没有……”
“闭嘴!”顾雪辞把顾长亭扯到身后,带笑回应,“是,还望何大人见谅,舍弟生性轻浮,自在散漫习惯了,若叨扰到令弟鄙人先赔个不是,回去定会严加管教。”
何涟城回礼后陪同何添玉先行离去,他没有给顾长亭说话的机会,也并未问顾长亭有何种需求,而是直然将矛盾转向了顾雪辞,这分明就是在给顾雪辞一个警示,请管好自己的弟弟。
顾长亭斜睨着何添玉的背影不禁愤恨道:“好一个白莲花,我说什么了,我什么都没说他先哭上了。”
“你没说?”顾雪辞停住脚步瞪着顾长亭,“你没说何家小少爷哭什么?哭你风流倜傥仪表堂堂,还是哭你不懂礼数丢南国顾府的人?自己何种习性不清楚么,少拿那一套沾花惹草的本事来金国祸害人!”
“我怎么沾花惹草了?是那些人不知廉耻总往我身上扑,”顾长亭杵了一拳身后的冬鱼辩驳道,“更何况我也从未同他们有过肌肤之亲,何来的拈花惹草。”
冬鱼得了令紧着点头说:“是,二爷从未同他们有过肌肤之亲。”
顾雪辞眸光转向冬鱼问:“二爷方才说什么了,敢说谎就扒了你的皮。”
冬鱼看着面前的两位主子左右拿不定了主意,忽地被顾雪辞一声呵斥吓地跪到地上说:“大爷息怒,二爷说,何小少爷汤匙都拿不动的人不能同二爷一道去涉猎。”
“你……”顾雪辞咬牙道,“你可知那何添玉于何司长说是何等珍爱的弟弟,敢如此妄言?南国一半的粮食暂且需要由金国互通,你想凭自己断了百姓的粮?”
顾长亭拧起眉心不服气:“那金国的玉石和煤料还要靠南国开采,相互制约并帮扶是顶好的事,若他凭我几句话就断了同南国的交情,心胸岂不是太狭隘?”
“冥顽不灵!”顾雪辞丢下一句话朝前走去。
“何添玉,”顾长亭把折扇在手心砸得啪啪响,思虑一息嗤笑道:“你不是喜欢哭,本公子给你机会哭。”
https://www.msvvu.cc/96319/96319954/14143133.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msvvu.cc。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m.msvvu.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