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章 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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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信小学四年级时,一次下雨天看到颜栖衡的爸爸开车去接颜栖衡,由于车不能开进学校,颜栖衡爸爸撑着伞进学校去接颜栖衡,他惊讶地发现,颜栖衡的爸爸就是当初那个去他家给安倩机票的人,他仔细看看颜栖衡,大概和自己也差不多大,长得很像之前来家里找安倩的女人。
知信悄悄地看着颜栖衡去的班级,三级,刚好小自己一个年级,正如安倩说得那样,她和那个男人比那个女人早生了自己,那么,颜栖衡就是自己的弟弟,同父异母的弟弟。
知信开始关注颜栖衡,通过各种渠道了解,颜栖衡只比自己小几个月,因生病休学一年,才比自己晚一年级,他也看过颜栖衡的妈妈,奇怪的是,并不是那个他见过的女人,所以他又不敢确认,于是他没有和颜栖衡提及过此事,只是他很关注颜栖衡这个很像自己弟弟的人,他还是愿意去保护他。他为颜栖衡留级,为颜栖衡打架,为颜栖衡关心颜栖衡所重视的人……
知信渴望像其他人一样有个完整温暖的家,可是自己的家人都不知道在哪里,他想颜平远可能是自己的父亲,但如果真的是,他却有点不愿意接受这样一个父亲,是他和安倩伤害了颜栖衡妈妈,他对他的家庭是不负责的,颜栖衡一定不知道有这样的事情,如果知道了,又让他如何承受这样的事实,如何面对自己的父亲。
他忽然又想到,颜栖衡当年生病休学不正是安倩离开那一年么,那样的话,颜栖衡又是什么病,为什么病的,颜栖衡说自己小时候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这一个晚上,知信怎么也睡不着,他不想让自己想这些问题,可就是控制不住,痛苦的思绪左右着这个原本还是少年的男孩。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在你整天关注的时候,它就那样平常的过去了,什么都不会发生,知信那段时间里他都是在紧张中度过的,可安倩并没有任何动静。
理绘却是他的另一个烦恼,隔三差五总是要来找他,要么问问题,要么安排点班级活动,还会时不时给他送点好吃的。知信很多时候也会想,如果不是自己身世复杂,这姑娘还是不错的,自己大概也可以像颜栖衡对待禹文那样,超越友情又不及爱情。
心理学上把日久生情做了一个科学的解释,叫做暴光效应,一个人经常有意的出现在另一个人面前,就会增加一定的好感。
知信偶尔也会不自觉的关注到理绘,理绘比一般女生都要高一些,已经接近170的身高,让她看起来还是有些出众,再加上理绘长得也漂亮,梳理干净整齐的马尾让她看上去格外的清爽、阳光,这样外型的一个女孩子,性格却有些反差,她不拘小节,也没有小女生的矫情,总之就是特别开朗、大方。
一天晚饭后,知念要吃蛋糕,知信对妹妹基本都是百依百顺的,他去他常去的蛋糕店给知念买蛋糕,那天人有点多,排队付了钱走出来,天色已经渐暗,知信提着蛋糕休闲的走在街上,走出这条商业街,还要经过一段清静的小路,路边有些居民的房子,但少有人在街上走。
在一条不宽的巷子里,有两个人在吵架,巷子里路灯相隔较远才有一盏,因此看起来昏暗不明,知信并没有在意,他自顾自的向前走,走得近了,他听出是一男一女的吵架,知信没有思考的想大概是一对情侣吵架吧!在他要路过巷子的时候,他听着感觉声音似乎有些熟悉,他放慢了脚步,有意的看向巷子里的两个人,知信忽然停下了脚步。
“理绘。”知信自言自语道。
知信听得出两人的谈话矛盾很激烈,但不了解情况,因些没有靠近。他朝前走过几步,站在绿化树里,看看理绘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他并不喜欢八卦别人的事情,但他不喜欢看到有人被欺负,尤其是自己认识的人。
“理绘我告诉你,你最好给我离你那个同学远一点,你来上学那天开始我就说过,你只能喜欢我,不可以喜欢其他人。”男生很霸道的语气,让人听起来非常不爽。
“你凭什么限制我,我爱喜欢谁就喜欢谁!”理绘非常气愤。
“不可以,我告诉你,今天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要是不听,我让他不能在来我们学校上课。”
“哎哟!好大的本事啊!你以为学校是你家开的,想让谁来谁就能来,不想让谁来谁就来不了,真是吓死人了,你让我也不能来学校呀!”
“你不要以为我是开玩笑的,我有的是办法!”
“我也告诉你,你不要指望用你那一套卑劣的手段我就会怕你,谁都无权限制我的自由。”
“理绘,我对你是认真的,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对我。”男生放软了语气。
“认真的,这话你也好意思说,让人听了都反胃。”
“你不要听别人乱说,认识你以后,我就只喜欢你一个人。”
“你喜欢谁和我没有关系,你不要再缠着我。”理绘说着转身就走。
男生一把拉回理绘,并打算强吻理绘,理绘愤怒的挣扎。男生显然也是几近失去理智,他大力气的钳制着理绘,理绘从愤怒开始变得恐慌。
“放开她!”
男生的手腕被一股强劲的力道钳制住。
“妈的!谁呀!敢来管闲事!”男生不耐烦的转回头。
“哎哟!想来英雄救美?”男生轻蔑地看着知信。“安知信吧!”
“放开她!”知信依然是一贯的平静。
“知信”理绘惊恐地看着知信,感觉自己看到了救星。
“赶快给我滚,少来管闲事,别打扰我。”他说着又向理绘凑上去。
知信扭过男生的手腕,另一只手一拳打在男生的脸上,男生吃痛地放了手。
“妈的,找死!”男生破口大骂,随即也向知信挥起拳头。
知信一闪身躲开,男生虽然长得高大,也许平时打架算得上厉害,但他哪里是知信的对手,没几下,他已无力回击。
“你给我等着!”说着愤恨的离开。
理绘回过神,她感激地看着知信说:“安知信,谢谢你!”
“你没事吧!”知信依旧平淡的语气。
“还好你赶到了,你怎么会出现?”
“我买东西经过这里。”停了一下,知信又问:“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住西区吗?”
“顾翔平,他住在这个区。”理绘欲言又止。
“他是我们学校的吗?”
“嗯,高二级的。”
“没事就好,你快点回去吧!”知信转身打算离开,他对别人的事情并不好奇,也没有八卦的习惯。
“我和他没有什么关系的,我不喜欢他,是他一直纠缠我……”理绘一口气说出一大串话,生怕知信误会。
知信停下脚步,转回头看了一眼理绘,说道:“你们是什么关系我并不感兴趣,只要没有打错人,也就不算我多管闲事了!”
“真的谢谢你,只是,我担心他会找你的麻烦!”理绘担忧起来。
“我不会有事。”知信转身大步离开。
没走几步,有人拉住了他的胳膊。知信转头看见理绘,他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眉头。
“安知信,能陪我说说话吗?”
“时间不早了,你快点回家吧!”知信看着理绘回答,他一方面想着天已经黑了,回去晚了理绘一个人确实不安全,另外知念还在家里等着他,最关键的是,他并不想听理绘和他说什么。
“就一会儿,一会儿就行,我……”理绘看起心事重重。
知信有些无奈,他看了一眼旁边的长椅,走了过去。理绘跟着他一起走过去,坐下后理绘说:“刚刚入学的第二天,他就来找我,他说他喜欢我,让我做他女朋友。我自然拒绝了他。本以为就没什么事了,谁知道他总是纠缠我。后来我才知道,他一年级时有一个女朋友,一年级结束就出国了,也没有再和他联系,他很受打击,后来,我们入学了,他觉得我和他前女友长得很像,就一直纠缠我,而且,你大概有听到他的话,他总是这样威胁我,他还因为有男生喜欢我还打了人家,我……”理绘顿了一会,“知信,所以我很担心你,他今天那么惨,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你自己注意安全就好。”
“他觉得我喜欢你,不过,他感觉的是对的。”理绘借机鼓足勇气地说出了憋在心里的话,有些尴尬的低下了头,又说道:“对不起,知信,我……”
“理绘,你那个学长不是什么好人,我也不是,所以,离我们这些人远一点吧!”知信依旧语气平淡。他收过的情书他也不记得有多少,不过敢和他表白的人并不多,他对往来不多的人,都是冷冷的模样,让人有些不敢接近。
理绘沉默了一会,整理一下思路继续说道:“知信,我知道,我没有办法走进你的世界、融入你的圈子,我也不敢打扰你,可是我就是喜欢你,眼睛总是不听话地跟着你,我不想你讨厌我,如果没有这件事,我就只想默默的喜欢你就好,可是现在,这点小秘密也被揭穿了。”理绘难过地红了眼圈。
每一个人都有只对某些特定的人才能展现出来的一面,理绘平常在知信面前的大方、不拘小节,不过是不想让他困扰,也不想有同学说闲话,她的盔甲被破坏了,她不知道以后还能怎么面对知信。
“理绘,我没想过要谈恋爱,你也不要在我这里浪费心思了,要么好好读书,要么就去找一个真正喜欢你的人。”
“你不会了解的,你不了解我喜欢你的感受,我不会喜欢其他人的。”
知信站起来,开口道:“走吧!我送你到公车站。”
理绘凌乱的思绪,被知信拉回了一些,她缓慢地站起来,没有再说话,朝着公车站的方向走去。
两人站在公车站台上,都没有再说话,公车缓缓驶入站台时,理绘转身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抱了知信一下,她快步跑上公车。知信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他看到了,理绘在踏上公车的一瞬间,满脸的泪水让他的心狠狠地拧了一下,那是一种他没有过的心脏酸痛的感觉。
暑假的到来,又把少年们向前推了一大步,高一结束了。
理绘没有想到的,知信没有她想像那样从此不理她,或者故意疏远她,知信和她在学校偶尔的交集,说话还是像从前一样,这让她也想开了不少,就像从前一样,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还可以每天都看得到知信。暑假的开始,也就意味着她要有至少一个月的时间很难见到知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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