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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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三十，陆辞把修改了很多遍的论文发给了司年，出乎意料的一遍过，无非是给过年的陆辞带了一丝快乐。
想起前天和司年掰扯的愿望，生日能吃上蛋糕和司年一口答应的样子，陆辞躲在厨房对着在摆菜的陆一说，“你信吗？今年我们能吃上生日蛋糕。”
“骗鬼，大年初一哪里有蛋糕店开门？”
陆辞笑了笑没说话，拿了一瓶红酒走到饭厅，两人相对而坐，灯点亮了整个房间，伴随着电视外放的春晚和小城市的鞭炮声，两个人的年夜饭好像也没有那么冷清。
吃了饭，看了春晚，守了岁，陆辞和陆一互道晚安回了房间，看着朋友圈里人家的除夕夜，微信对话框只有，司年零点的祝福，新年快乐，生日快乐，和一分钟前陆一发的大红包。
大年初一的鞭炮声吵着陆辞睡不着，出了客厅陆一在沙发上打电话拜年，陆辞自己走到厨房，煮了两份面，盛好了汤放在餐桌上。
“我等下打电话给爸妈拜年，你要吗？”
陆辞瞪了陆一一眼，“能不能不提？他们抛弃了我，为什么还要我打电话去拜年？”陆辞重重的把筷子拍在饭桌上。
陆一低着头迅速吃面，“不打就不打随你吧。”
和陆辞无关的初一，在不痛不痒的中过了三分一，下午四点司年的微信，【你家在哪里？】
陆辞一个激灵，发了家里地址，起床化妆换衣服。
半小时司年站在陆辞家门口手上提着蛋糕，陆辞兴奋的开门，陆一好奇的从厨房里探出脑袋。
三个人坐在餐桌上，陆辞照例开了一瓶红酒，遵循着陆家食不言寝不语的习俗，安静的吃完了晚餐。
吹了蜡烛，切了蛋糕，陆一忍不住发问，“学长这个蛋糕在哪里买的？”看着陆辞大快朵颐的吃着草莓蛋糕，陆一不经好奇，这个蛋糕有这么大魔力吗？
再看陆辞一副没见识的熊样，陆一都觉得丢脸，司年却优雅的吃着碗里的蛋糕，不紧不慢的回答，“自己做的。”
陆辞咽下口中的蛋糕，“学长今天没有去走亲戚什么的吗？”
可能是微信上扯皮扯习惯了，陆辞和往常有些不同，司年所幸也不隐瞒，“我一个人生活。”
“家人都不？”陆一话说一半被陆辞瞪了一眼硬生生的给吞回去。
司年倒觉得没什么，摸了摸鼻子，“都不在了。”餐桌一片寂静，好像掉根针都能听得见。
“没事，我也不是很介意。”司年看向陆辞，温柔的笑了，“一直没问，叔叔阿姨不在家吗？”
“死了。”
“出去了。”
两人同时开口，前一秒还有些呆滞的陆辞一下就像被点燃的鞭炮一样。
“陆辞大过年的，你这样说不好吧？”
“被抛弃的又不是你。”
“陆辞你22了能不能别这么任性，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怨够吗？”
“陆一原谅他们的人是你，不是我的，我8年前就和他们没关系了。”
两人一人一句，谁也不肯罢休，陆辞脾气不好，按平时吵架陆一基本上点到为止就不会再继续，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陆一的情绪也有些激动。
“都是我，我一厢情愿，我吃太饱。”陆一把杯子摔在地上，留下一地的玻璃渣和红酒。
陆辞不甘示弱拿着外套，重重的摔门而出。留在餐厅的陆一和司年面面相觑分外尴尬，司年起身告别，追上了陆辞。
大年初一，街上都是一家人一起出门，大人带着孩子放烟花。公园也好不热闹，陆辞沿着河边的小道一直向前走，司年在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
直到陆辞走到一家咖啡店门口坐下吹风，司年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关着门的咖啡店只有点点路灯照亮着路面，河对岸烟火表演正好开始，陆辞看着烟花，司年看着陆辞。
“冷不冷？”
司年搓搓手，陆辞穿着羽绒服，里面是薄薄的一件毛衣，河边的风呼呼的吹着，吹着人脸上凉凉的。
陆辞抬手抹掉眼泪，“你也觉得我很过分吧？”
司年摇头，“没有。”
陆辞看向司年，脸上写满了无奈，又轻轻的叹气，过了很久才缓缓的开口，“其实我知道一一很想回到以前四个人在家过年的日子。但是不可能了，我四年前读法律为了就是实现他们从小对我的期望，为了他们回来陪一一过个年，每年就那么一餐饭也不愿意留给一一。”陆辞说着说着眼泪又开始啪嗒啪嗒的掉下来。
“其实一开始他们不要的就是我，我知道那种感觉，所以我不想让一一以为是他被抛弃了，只要我在原谅他们这件事上表现的越无法释怀一一就会以为这一切都是我不让他们回来。”
司年张嘴又不知道如何安慰，顺手递了张餐巾纸，“其实你没有被抛弃，你还有陆一还有……”还有我，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陆辞点头，看着烟花不说话，司年转头看着少女的脸庞，温柔安静又美好，“你说，长大是不是就意味着失去？”
“不是啊，失去的同时也得到了很多不是吗？”
陆辞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沉默了很久才开口，“我还记得小时侯的梦想，就是没有勇气，要毕业了我也好迷茫，是做个咸鱼还是再赌一把。”
“那就赌一把，这次就赌不后悔怎么样？”司年看着陆辞微笑，见陆辞不说话司年又轻声说，“我高三那年高考失利去了一个冷门专业纠结想复读的时候，有个女生和我说，有梦想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我花了一年的时间复读，也想明白我究竟想要什么。”
“那个女生一定很温柔吧。”
司年点头微笑，“是啊，特别温柔。”
不知道在河边坐了多久，司年悄悄的去了不远处的小卖部买了一把仙女棒，“没有烟火了，这个将就一下吧，许个愿吧。”
陆辞接过仙女棒，看着司年点燃，闭上眼睛许了个愿望，司年学着她的样子点燃仙女棒许愿。
点完所有仙女棒，司年收拾好了垃圾，“回家吧，我送你。”
冬天的晚上河边的风吹着，司年站在外侧挡着风，陆辞低头走在内侧，城市的景观灯一盏一盏暗下来，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直到陆辞家楼下。
两人告别后，陆辞回到家，客厅的灯依然亮着，餐厅的红酒已经被收拾干净，陆一坐在沙发上发呆。
见陆辞回家低下头小声说，“姐，对不起，我不应该对你发火的。”陆辞愣了一下，陆一已经好几年没有用称呼。
“没事，早点睡吧。”陆辞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笑了笑回房间。
想想这些年，脾气变得阴晴不定，坏情绪没有很好的排解出去，好的坏的事情都一个人压着不说，辛苦的不止自己，还有陆一，总要有事没事的被自己的坏脾气波及。
陆辞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灯的灯火通明，拿出手机看到陆一的微信，都是在关心她什么时候回家，道歉之类的话，一瞬间就释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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