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肖青云和常彪

“嘿，兄弟，你也是猎户吧！”一个满脸络腮胡子，身穿兽皮坎肩汉子跟秋实搭讪。
  “不错，你怎么看出来的？”今天秋实身穿布衣，连弓箭也没带。
  “哈哈，看你说的，我眼光有这么差吗？你脸上的伤疤，不是刀伤，风狼留下的吧？最重要的是你的眼睛，老猎手的眼睛，我们庄里几个好手，就是你这个眼神。”
  络腮汉子说道，那感觉有模有样像真的一样。
  秋实莞尔一笑，看他也是个耿直汉子，低声问道：“兄弟，听说这趟不会轻松，甚至会很危险，你也敢来？”
  络腮胡汉子也收起玩笑神态，严肃的说道：“可不是，但富贵险中求，刚才东家说了，如果这趟顺利完成，会外加五两银子。这世道咱猎户也要两三年才能赚到这三十五两啊！”
  这个留络腮胡子的大汉也是应聘的弓箭手，不过他自己就带了弓箭过来，不是制式弓，而是山民常用的猎弓，比制式弓要软一些，倒是和草原上的骑弓差不多。
  “认识下，我叫常彪，就离这十来里的常家庄的猎户，靠着大黑山活命”
  常彪介绍完自己，伸出了手，这人别看满脸络腮胡子的一名大汉，看着有点唬人，却很擅长交际。
  “我叫陈秋实，也是靠大黑山养活的，家离这有点远，得有二十几里路吧”
  秋实没有犹豫，伸手和他握在一起，也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
  “肖兄、肖兄，过来、过来，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这时络腮胡子的常彪向不远处另一个彪形大汉招手，叫他过来。
  汉子走了过来，说道：“常兄，啥事？”
  “来，互相认识下，这位是我刚认识的陈秋实兄弟，这位是肖青云兄弟。陈兄弟和我一样，靠着大黑山的猎户，不过箭术又快又准，比我强。”
  常彪拉着秋实给另一位武师介绍，然后又对着秋实道：“这位是肖兄，他可了不得，他是个正经武师，练过的，刚才考核接连干翻了好几人，我亲眼所见”
  常彪天生有种自来熟的气质，帮着秋实介绍另一位叫肖青云的武师。
  两人一听，算是认识了，便各自谦虚了一下。
  这名叫肖青云的年轻壮汉，原来是一位刀客，使得一手好快刀。
  之前在一个大户人家做了一段时间的护院武师，但是感觉太过清闲，就辞职出来闯荡江湖。
  看到这里招聘武师前去草原，一是想见识一下漠北草原的不同风情。二是，盘缠也用得差不多了，乘机赚点路费也就理所当然了。
  “我寻思着，多个朋友多条路，更何况咱们这趟是护卫的活，还得通过那个凶名赫赫的黑风寨，先认识俩朋友，也好多些照应不是”常彪继续说道。
  秋实点头，肖青云道：“你俩都是用弓箭的，我是用刀的，要是碰到不开眼的，离得远你们就往死里射他，靠近了，我就劈了他”
  说着还用手做了个刀劈的动作。
  “没错，就是这样，这就叫配合，我们村打猎也是这个理，近了我们就叉它，远了就射它。”
  常彪两手一拍，大声说道，引得周围很多人回头瞩目，不知道他们聊什么这么起劲。
  这一顿聊天，在常彪的串联下，又加入了几个人，大家都说好，碰到麻烦要守望相扶，彼此关照云云。
  就在这个院子热火朝天的招人的时候，而在隔着一条街的镇上最好高门大户中，一对华服父子在书房中对桌而坐。
  桌上两杯热茶还散着渺渺热气，年轻的三十来岁男子正在说话，“父亲，你说黑风寨一个土匪窝，想要壮丁，扫荡几个庄子不就有了，何苦逼着我们这样给它送人，繁琐麻烦，这是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对面老者沉默半响，说道“黑风寨怕是顾忌朝廷吧，当年黑风寨行事凶猛，生冷不忌，搞得附近民不聊生，威远城城主上报朝廷，发兵进剿。差一点点就彻底灭了黑风寨，此后这黑风寨也学聪明了，兔子不吃窝边草，主要是打劫过往客商，也多是劫财不劫命。我们更是暗中给他们进贡以保商路畅通。”
  “那他们这次要这么多人干嘛？我可听说，黑风寨范围十多个镇，像我们这样的商家可都在暗中给他们送人。这合计起来，怕不就有几千人，他们难道想造反了？那要是败了，查下来，我们可也得遭殃啊！”中年人有点忧愁地说。
  “你呀，还是粗心大意，为父以为你知道实情了，没想道你还蒙在鼓里。黑风寨最近在草原上发现了一个矿脉，听说价值很高，可惜被草原上一个实力不小的部落掌握了，黑风寨几番抢夺，损兵折将，所以急需扩军。不，扩匪，又不想在这个关键时刻得罪朝廷，所以就压迫咱们送人。”
  老者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父亲英明，难怪父亲花高价请了几个外地不相干的人在威远城开了个商号，再让他们走草原，那事成之后，这几个人的首尾？”中年人再次说道。
  “不错，这次的生意都是真的，货物真的，交易也是真的。这最后一次送人，他们会跟着去，黑风寨会处理的，至于那些货物，黑风寨答应会送到我们在草原的据点，一切都是真的，将来查起来，也出不了什么岔子”老者说道。
  “既然是有去无回的买卖，父亲为何还要给那些泥腿子那么高的安家费？这里面又有什么说道之处。”
  中年人又问道，一副虚心请教的恭谨态度。
  “哎！”老人先是叹了口气。
  然后道：“都是十里八乡的良家子，这一进土匪窝，恐怕再难生还，生养不易，咱们商人也是要修点阴德的。一趟生意的利润，咱家还是给得起，再说，万一将来里面出了些枭雄人物，知道了里面的勾当，想要报复，这个钱也能消解怨气，万事要看长远，家族才能长久呀！”
  说完端起茶杯，悠然地喝了一口，话说得很漂亮，好像悲天悯人，但几百生命在他眼里，也没有起什么波澜，他的眼里一切都是生意。
  中年人起身撩起衣襟，在老人身前跪下，俯身下拜。
  沉声说道：“儿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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