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细思极恐

告别父亲后，奥古丝塔就摇摇晃晃地钻进了被窝。

        很累，但还有好多事情还等着奥古丝塔去思考，比如老父亲越狱的后续，再比如自己奇怪状态下说说出的那几个词。

        奥古丝塔强撑着眼皮试图清醒一些好去仔细揣摩，却再也抵御不住睡意的侵袭。年幼的身体在经历大起大落的情绪后已经达到了疲惫的极点，这让她几乎是沾枕就睡。

        可怜的奥古丝塔在经历一天的起起落落后总算能趁着天还没亮小歇一会。但大多数家伙还不能，就比如奥地利魔法部。

        凤凰带着信件到访时已经是深夜了，奥地利魔法部此时正灯火通明。部长路德维希·韦伯正抓着自己的亲信通宵开会。

        一直到现在都没收到有用信息的韦伯已经佛了。他已经进入了一种空灵境界，在慌与不慌之间来回横跳。

        这二十六年来格林德沃就是埋在奥地利里的一颗不定时炸弹。

        在得知格林德沃越狱时，韦伯最意外的不是他出逃，而是他居然老老实实呆到了现在！

        纽蒙迦德是哪？是格林德沃的大本营啊！即使当时的奥地利魔法部长极力反对，但这个选址还是在国际魔法部联合会议上被大多数人通过了。这里面没点暗箱操作韦伯是不信的。

        细思极恐。虽然大多数有明显倾向支持格林德沃的家伙都已经在监视之下了。但背地里隐藏的那些家伙，谁知道还有多少。总感觉那次会议上的各国魔法部代表人都极有嫌疑。

        也不怪韦伯多疑，他现在几乎是草木皆兵。因为目前查出的种种迹象都指向了那个是不可能却又让人觉得合情合理的人。

        这让韦伯很是崩溃。

        如果连邓布利多都不可信了，他还能相信谁？

        在收到邓布利多的通知后，韦伯就立即带领奥地利魔法部进行了积极响应。

        邓布利多，一个正面击败了格林德沃又一手布置了囚禁格林德沃多年魔法阵的人。

        除了他，韦伯想不到还有什么外援能比他更强更可靠。就是立刻向各国魔法部求援得到的恐怕也只是互相推诿，然后扯皮大半个月后才派来一堆不一定顶用的人手。

        奥地利魔法部急缺人手，尤其是这种紧要关头。虽然人数在格林德沃面前没多少意义，但有总比没有要好。

        然而悲剧的是奥地利魔法部人手严重不足，这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奥地利也就那么点能动用的巫师。

        在过去的时候几乎所有出现在奥地利土地上的巫师都是格林德沃的追随者。持反对或中立意见的巫师少得可怜，过得就像老鼠一样躲躲藏藏。还时不时被策反一部分。想想都是一把辛酸泪。

        直到格林德沃被捕十多年后，他的这些旧部才有些消停开始潜伏起来。这时候才有些当时逃出去的巫师陆陆续续返回奥地利。

        前几届奥地利魔法部很难说是不是全由格林德沃旧部掌控的。

        毕竟从分布密度上来看，这是完全可能的事情。韦伯自己的家族长辈中就有大半格林德沃的追随者。

        现在情况比之前稍微好了一点，大多数年轻职员在格林德沃活跃期不过是不通人事的稚童，受影响少了很多。

        但即使这样韦伯也不敢打包票现在的奥地利魔法部是完全干净的。

        可想而知，在这种情况下韦伯得到邓布利多的全力帮助是多么喜出望外。

        在确定消息属实后，韦伯把所有能动用的傲罗全都派了出去。他们一部分用了隐形咒，骑在扫帚上在边境线上来回巡视。另一部分则在可能接待格林德沃的家族屋宅边兢兢业业地蹲守。

        他尽量安排了所有可以安排的补救措施。驻守在纽蒙迦德边上的傲罗被反复审查了不知道多少遍。可惜，一点有用的消息也没挖掘出来。

        唯一和格林德沃有近距离的接触的斯蒂芬·西格蒙德更是重点审查对象。他拜访格林德沃的记忆已经被抽出来投入冥想盆反复审查。

        这个可怜的年轻职员已经被问得神经衰弱了。他被反复地要求重复他和格林德沃会面的时候，格林德沃的一举一动。每一句话，每一个细微表情都不能放过。仍然一无所获。

        哦，不对。或许还是有一个突破口的。韦伯在和自己亲信一块反复查看那段记忆后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点。

        格林德沃曾支开西格蒙德和邓布利多进行单独会谈。

        这让韦伯很难不多想。他们谈了什么？他们是不是早有预谋？

        虽然这猜测很荒谬，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很难消除。

        明面上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的关系似乎是天然对立的仇敌。但在过去也有小道消息宣称这两人曾关系密切亲如兄弟。

        甚至有人说格林德沃之所以一直避开英国就是因为邓布利多。这其中原因可不一定是因为忌惮。

        当然，这些说法在邓布利多击败格林德沃后立即没了市场。大家都开始狂热地盛赞邓布利多的强大和正直。

        但此刻，韦伯忍不住把自己年轻时听见的荒谬说法从脑海里翻了出来。邓布利多真的可靠吗？

        格林德沃这次越狱简直疑点重重。看似没有征兆，但一旦把邓布利多列入可疑对象之中，事情的发展脉络就显得格外清晰。

        首先是那个悄无声息出现的孩子。在发现那位小小姐的时候奥地利魔法部就开始了调查，但同样一无所获。纽蒙迦德并没有人员出入的记录，连来往信件都快停了十多年了。所有格林德沃在奥地利的旧部都没有任何异动。

        唯一奇怪的就是十一年前，邓布利多莫名提醒他们加强警戒注意格林德沃的举动。

        现在想来邓布利多怕是刚把孩子送进去，试探他们是否有所察觉。

        再者就是孩子的入学问题，韦伯对欧洲三大魔法学校之一的霍格沃兹的入学条件还是清楚。条件之一就是出生在英国的小巫师。

        纽蒙迦德怎么会有一个出生在英国的小巫师呢？这就更可疑了。

        在十多年前，纽蒙迦德还有信件来往时，格林德沃从没回复过一封外界寄给他的信件，唯独执着地只给一个人寄信，那个人就是邓布利多。

        对于格林德沃的来信，邓布利多从没回复过一封。这倒能理解，面对一封满是咒骂和怨恨的信，谁也不会有兴趣回复什么吧？除非是对骂。以邓布利多宽阔的胸襟，视若无物才是正常的反应。

        驻守人员严密检查过这些信件，确信这些不过是失败者对对手的咒骂和怨恨后就没太过在意。

        现在想来，他们可能是在用一种秘密方式通讯。

        韦伯确信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之间绝对有秘密沟通渠道，甚至能传递物件，那个孩子或许就是这么送进去的。对于两个处于各自魔法领域的顶尖人物，有这样的手段也不足为奇。

        更别提纽蒙迦德是格林德沃的大本营，而纽蒙迦德的防守完全是邓布利多一手布置的。

        唯一没有得到清晰解释的谜团在韦伯收到邓布利多的来信时顿时就解开了。

        神出鬼没的凤凰给了韦伯极大的启发。邓布利多可以通过凤凰在跨越千里的情况下和他传达信息，怎么就不能做到和格林德沃秘密通讯，甚至用凤凰带一个孩子进入纽蒙迦德呢？

        纽特先生的著作里可是介绍过凤凰能携带重物的！

        韦伯不禁感到四肢发寒。

        谁被格林德沃策反了他都不稀奇。他年轻的时候也曾为格林德沃的理论痴迷。影像里的格林德沃是那样富有魅力的领导者。他风度翩翩又能力超群。尤其是他皱着眉头眼含忧虑地向他们阐述魔法界的困境和出路时，他就像是带领大家走出迷雾的先知！如果不是格林德沃的落败，他恐怕也很难摆脱那种蛊惑独立思考。

        万一呢？万一邓布利多就是在这常年累月的通讯中被策反了呢？这简直就是灾难。

        能击败格林德沃的邓布利多绝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多么可怕的谋算。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邓布利多和他的会谈。一开始邓布利多就是秘密前来的，还要求他对此保密，把知情者的数量控制在最低。当时邓布利多可谓是言真意切，完完全全是一个关爱小巫师的形象。自己竟然一点也没感觉出异常。

        现在想来这是多么可疑啊。邓布利多还特意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提出孩子可能是格林德沃旧部送进去的，误导他向完全相反的方向搜查。以此来拖延时间好在把孩子转移出去后再转移格林德沃。

        现在格林德沃失踪了，没有任何物证能证明那个目前在霍格沃兹就读的孩子来自纽蒙迦德。邓布利多表面上完完全全是一个负责又热心的帮助者形象，在格林德沃刚失踪的时候就立刻前来通知并帮忙搜查。

        在魔法界，一切没有物证或没有当场逮捕的犯罪都是不能做数的。人证是最不可靠的，混淆咒、遗忘咒、大脑封闭术，甚至吐真剂都能有办法弄虚作假。如果邓布利多不想承认，谁能从他身上得到另一种答案呢？

        没有切实的证据，以邓布利多的威望，谁能相信他就是始作俑者呢？

        现在就算他把一切都公布出去恐怕也不会有人相信吧？只会觉得奥地利魔法部不过是为了推诿责任臆想出了这样的阴谋。

        都快做祖父的年龄了，想通这一切的韦伯差点哭出声来。

        秘书一再催促他看一下邓布利多的来信。韦伯心想这又有什么好看的呢？怕不是又是一个圈套。

        但他心里隐隐又怀揣着仅剩的一点希望，万一是自己想多了呢？邓布利多怎么可能是这样阴险狡诈的人呢？

        他有些颤抖地展开了信件。

        简单通读了一下，他就觉得眼前一黑。

        信件是用德语写的，韦伯读起来完全没有障碍。上面的内容是告知他，自己已经找到了格林德沃并控制住了。但由于封印的问题，格林德沃不好转移回纽蒙迦德。具体细则邓布利多会在第二天赶来奥地利魔法部和他细谈。

        是啊，是得细谈。

        韦伯通篇读下来，只觉得自己的猜测已经完全证实了。邓布利多的真实目的就是想把格林德沃救出来放自己身边。

        上午在发现格林德沃失踪后，邓布利多就和他商议向各国魔法部通知的同时暂时对民众封锁消息。当时他还感动邓布利多体谅他们魔法部不希望引起民众恐慌做出的让步，现在想来邓布利多怕是想要引起的动静越小越好。至于通知各国魔法部，韦伯想不出，但邓布利多的举动一定有深意。

        那么现在邓布利多是什么意思，他是想把奥地利魔法部拖下水替他做伪证吗？逼迫他们对外宣布格林德沃已经被捕还关回了纽蒙迦德。但事实上格林德沃已经和他汇合，准备趁所有人都毫无防备两个人密谋推翻整个魔法界？

        太可怕了，魔法界的末日就要来临了吗？

        韦伯顿时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他想向众人公布真相，但他没有证据，又怕自己会受到来自黑白魔法巅峰的威胁。只怕邓布利多已经做好了后手，一旦他选择公布就直接消灭了他。

        这样老谋深算的人怎么会不留后手呢？

        韦伯极度恐惧地环视了一下周围。是物？还是人？

        邓布利多当时可是突然出现在他办公室的，谁知道他是不是设置了什么魔法道具？

        奥地利魔法部曾一度是格林德沃的掌中玩物，谁知道是不是有他的旧部就潜伏在他身边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没准他的秘书就是其中之一呢！

        这一切都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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