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看着我，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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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布利多站在箱子外面久久地凝视，最后他叹了口气问到：“你这次出来是想做什么？”
格林德沃漫不经心地开始摆弄手指：“你不是很了解我吗？何必还要再问呢？”
格林德沃顾左而言他，他不想让邓布利多知道那个预言。
预言了结局却无法改变，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
他预见了背叛因此结下了血盟，他预见了决裂因此想提前带他走。
但是一切一切的努力，还是没能改变结局。
就像那个爆炸的原子弹，不管他做了再多努力，还是没能阻止。
预言？分明是上天的捉弄吧。
“是为了奥古丝塔？”，邓布利多的语气虽然是疑问，但神色带着些笃定。
“又让你猜着了”，格林德沃闷笑了两声抬头看他，“好歹我精心培养了她十一年。多关心关心也没什么吧？谁让霍格沃兹的教育水平实在堪忧。我想，那个到处乱窜的伏地魔也是你的学生吧？
格林德沃故意提起伏地魔，试图激起邓布利多的愤怒让他忘掉他原来想探寻的答案。
邓布利多的心中一沉。虽然汤姆一直在掩盖自己的过去，但这瞒不过有心人，就比如眼前这位。
提起伏地魔，邓布利多心里不禁一阵难过。
面对第一位时，他闭上了眼睛；而对于第二位，他以为自己可以……
但事情最终还是向着不可挽回的方向去了。
邓布利多平静的心境再一次泛起波澜。面对格林德沃时，他总是很难维持冷静。
格林德沃提起伏地魔绝不是什么随口一提。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格林德沃一定是想隐瞒什么，才故意用他岔开话题。
他总是这样，说话的时候七分真三分假，把自己的真实目的掩藏在话语之下。
邓布利多一时间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对于善于蛊惑人心的格林德沃，最好的办法就是别去听他说什么。邓布利多已经吃了太多这类的亏了。
显然目前是问不出什么了，邓布利多单膝跪地打算把箱子扣上。
看出邓布利多终结谈话的意图，格林德沃有些急迫了，语速也稍稍加快：“等等，你不会是打算把我送回去吧？”
邓布利多的动作一顿，说到：“那才是你该呆的地方。”
格林德沃急得站了起来：“别人不知道，你亲手设置的还不知道吗？我压根出不了这个箱子。同样都是□□，纽蒙迦德和霍格沃兹又有什么区别？”
邓布利多不再理会他的话，箱子眼见的就要合上了。
“每次都是这样，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是看我这样苟延残存你很得意吗！”
再次被拒绝谈话的格林德沃最终还是忍不住怨怼。但这话脱口而出后，他就感到了后悔。
邓布利多的湛蓝的眼睛里划过了一丝痛楚。
他半合着箱子，干脆盘腿坐在箱子前。格林德沃的面容因为被箱盖遮挡而看不见，这让他好受了很多。
对于这位和他有无限纠葛的故人，他总是这么无措。
恨吗？他或许自责更多一点；痛吗？那些记忆早已封存在脑海深处，连带着那个山谷也被他刻意遗忘。
他只知道不能再让他错下去了。再继续下去，像阿利安娜一样被牺牲的人只会更多。
格林德沃可以狠心舍弃，但他做不到。当失去妹妹后，他就明白自己是无法眼看着那些无辜的生命沦为他们理想的牺牲品的。
他可以为他的理想去死，但他爱的人不能。
可杀死格林德沃，他同样做不到。
大义上他可以说服自己，只有让格林德沃活着才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但在私情上，他真的没有一丝不忍吗？
格林德沃只能看到箱子即将闭合留下的一条夹缝，邓布利多的手指卡在那里。
邓布利多的沉默同样让他觉得痛苦。他明白的，不像这个傻瓜。他一直明白他的阿尔对他一直抱有一丝不忍。
他不该这么说。
可他宁愿死在邓布利多的怀里也好过活着至死不再相见。
是不是只有我死去，你才愿意再看我一眼。
明明共处一室此时却看不见彼此的面孔。
格林德沃缓慢地走到箱子的边缘，卡在箱子边缘的半只手指正好是他能触碰的距离。
格林德沃颤抖着伸出了手，轻轻搭在他的指甲上。
不敢发出一点动静，也不敢让他察觉自己的触碰。
就这么一会，就这么一会就好。
……
可是，该死，凭什么！
他还有什么可以害怕的？他还有什么是不能失去的？
彻底破灭的理想就像个天大的笑话，嘲笑着他为此做出的一切牺牲。
他的爱情，他的事业全都葬送了。
他苦苦撑过这些年不是为了哪天能东山再起，不过是留有一点期盼。期盼离开人世之前能再看他一眼。
格林德沃恶狠狠地抱住邓布利多的手指，埋头咬了下去。恨不得咬下他的一块肉吞下去，从此交融再不分离。
背叛与被背叛早已说不清楚。
或许那个雨夜的落荒而逃就已经是背叛的开端，争锋相对的那天更是彻底决裂。
永不为敌的血盟早已毁得彻彻底底。
可是为什么？
那不是我们共同的理想吗？
感觉到刺痛的邓布利多，手指一颤却也没收回，任由他撕咬着。
可格林德沃咬着这块皮肉最终还是没有咬破它，只是含在嘴里舍不得松开。
他们已经好久好久没坐下来好好说过话了。就是上次也是没两句就不欢而散。
“啪嗒！”
格林德沃听到了雨点落下的声音。
他哭了，或许是痛的，十指连心。
“我最后问你一遍，你想做什么？”
格林德沃松开嘴，轻轻吻了一下那处自己留下的痕迹。
“抱歉，我不能说。”
“会伤害到其他人吗？”
“我不敢保证，但你可以看着。”
接着就是长久的沉默，时光似乎定格在了这一刻。
最后还是西斜的月光提醒了邓布利多时间的流逝。
“我该拿你怎么办？”
邓布利多喃喃到，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
格林德沃苦笑到：“我已经彻底被封印在箱子里，再也伤害不了任何人。就是一个小巫师，此时也能轻易杀死我。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况且，我所爱的人就在这里，你要我上哪去？”
这话很含糊，可以指奥古丝塔，也可以指……格林德沃相信他能听明白。
“还不把我放回去吗？要是奥古丝塔知道自己敬爱的校长居然会私翻学生行李，你觉得她会怎么想？”
邓布利多没有啃声，只是把手指从格林德沃怀里抽出，扣上了箱子。
格林德沃长舒一口气。
他明白邓布利多这是默许的意思。
“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邓布利多的声音从箱子外传来，显得有些飘忽，在箱子里回荡，好像一直要渗入格林德沃的心底一样，就像是神灵的神谕。
这微颤，好似一把钩子，轻轻挠了一下格林德沃的心房。这让他完全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对，看着我，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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