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名字

虽然照顾孩子十分繁琐，但不得不说纽蒙迦德从来没这么热闹过。不管是之前还是之后。

        或许，当初邓布利多真的跟他走了，纽蒙迦德在过去会更热闹一些吧。

        但那是不可能的。

        格林德沃以为在邓布利多寄来这个婴儿后，他或许会寄几封信来了解这个孩子的近况。

        可是没有，一封都没有。好像不管这个孩子怎么样他都不关心。

        照顾一个婴儿长大实在是一件麻烦的事，光是开始几个月要频繁的在夜里喂奶就够人头疼了。

        但对于格林德沃来说，只要熟悉了婴儿的习性，很多问题就可以通过魔法解决了。

        为解决小家伙的生理问题，格林德沃改良了一堆魔咒，像保温咒，清洁一新，清泉如水，烈火熊熊……等等等等。

        哦，其实还有闭耳塞听和昏昏倒地。

        但这被安妮发现后，就被严令禁止了。

        他到没想过这个看上去软得几乎不会反抗的赫奇帕奇居然能发这么大的火，态度这么强硬。

        不过格林德沃是谁？他能为这点小事改变自己的态度？

        但安妮还是成功了，因为她难得的聪明了一回：“小巫师要是承受太多昏昏倒地会影响大脑发育的。她要是以后没有灵活的大脑这多可惜啊？”

        好吧，算你赢了。格林德沃还真不能忍受自己养的小家伙变成个蠢蠢的巨怪。

        她要是和安妮一样傻，那他宁愿从没养过她。

        除此之外，小巫师要比寻常婴儿麻烦的地方在于魔力暴动。

        小家伙吃饱喝足后大多时候是乖的。可能因为情绪波动不大的缘故。魔力暴动的次数远比格林德沃预计地要少。

        按理说，拥有强大魔力的孩子在早期稍微有点情绪波动就会造成极大动静。

        像格林德沃自己也没少听父母说自己幼年时期造成的巨大破坏。

        情绪是会影响魔力的，所以它才是施咒时必不可少的条件之一。情绪越到位，魔咒就越强。

        小家伙的表现只有两种可能，她天生情绪波动不大，或者她的魔力活跃度不够。

        不管是哪种情况都会导向一个结果，魔力稳定但强度不够。

        格林德沃虽然不是很满意，但也不觉得这是个什么致命缺陷。毕竟小家伙天生的强大魔力完全可以补足这一点。

        但以长补短对格林德沃来说，还是不够完美。小家伙应该尽可能地充分发挥自己的天赋，而不是被一个短板拖累。

        这格林德沃忍不住打起了老魔杖的主意。有了老魔杖加持，可就能完美解决这个缺陷了。

        对于安妮的那些用来哄孩子的套路，格林德沃很是不屑。

        看看都是些什么？手铃，积木玩偶……这是一个未来的伟大巫师该有的玩具吗？

        还有什么麻瓜童话，尽是一些王子公主的。要是小家伙以后敢为了某个男人死去活来，看他不把她腿给打断。

        被从头嫌弃到尾的安妮：行啊，那换你来！

        所以你逗孩子的套路就把她举高扔下来，看她自己飘？

        做个人吧！

        格林德沃不屑：“你懂什么？我这是锻炼她的魔力活力。”

        可消停一会吧！一天弄哭孩子几趟，你是想锻炼她的肺活量吧？

        至于那些麻瓜玩具也一并被格林德沃嫌弃。不过后来他就不再坚持了。自从他看到无聊的小家伙逮着老鼠蟑螂玩的时候，他不得不承认麻瓜玩具是比较好一点。

        转眼十个月就过去了，来时只比手掌大一点的小婴儿，像被施了膨胀咒一样迅速地长大。

        稀疏的头发开始稠密，眼睛也睁开了。看样子安妮当时并不只是吹捧。这孩子确实有张漂亮的脸蛋。

        只是，孩子一天天长大，五官就越发明显。

        而熟悉的五官让格林德沃有了不好的联想。

        格林德沃日常阴沉地坐在窗前看着孩子欢快地在地毯上爬来爬去。（自从小家伙的五官能看出父母的影子后，他就老是一副阴沉的表情。）

        毯子也是安妮带来的，专门用来应付这种刚刚学会站的小家伙对新的出行方式的热情。

        为了她不一脑袋撞到墙上，格林德沃特地改良了紧箍咒，把孩子的活动范围控制在地毯内。

        小家伙到不用人特意看护，可能是小的时候被扔多了，快摔倒的时候总有魔力缓冲。有的时候，你能看到她走着走着，就飘到空中去了。

        今天安妮难得有了些空闲，在白天来到纽蒙迦德。（为了方便照顾小家伙，格林德沃用安妮的法杖制作了纽蒙迦德的门钥匙。为了避开预警结界，可废了老大的劲呢。）

        小家伙看到熟悉的面孔，立刻积极地踏着太空步飘到安妮面前，炫耀地转了一圈展示自己新的学习成果。接着又一只小手捏着她的胸前的花边，兴奋地“伊伊哇哇！”不知道在说什么。那模样可爱极了。

        “这可不算学会走路，你只是在飘而已”，安妮抱住她狠狠地亲了一口，然后拽着小家伙的脚丫子把她摁到地上，“可别想走捷径，老是飘着可学不会走路呢。”

        看到格林德沃在边上一副好像有人欠了他几万金加隆一样，安妮略带责怪地瞥了他一眼：“她刚刚叽哩哇啦的，一定是在告你的状。哪有把孩子晾在一边不理不睬的道理。”

        自从安妮发现格林德沃会用昏昏倒地来带孩子，她说起话来总是带些不痛不痒的软刺。

        安妮算是看明白这个男人了。果然距离产生美，偶像光环散去后，在安妮眼里，格林德沃就只是个不合格的父亲。

        一通数落后，安妮就开始忙忙碌碌地从包裹里往外拿东西。

        “这是巴沙特夫人给你织的围巾。上次我去拜访老太太的时候，她专门要我带来。还有给小家伙的帽子，这可真可爱啊。”

        格林德沃“哼”了一声没有接话。这个粗心的家伙居然在拜访巴希达巴沙特时走漏了风声。现在好了，没想到他这把年纪还要听姑祖母的唠叨。

        就为他对奥古丝塔用昏昏倒地这件事，巴希达居然还专门写了一封尖叫信托安妮转达。

        安妮还真就给他捎来了，这个蠢货。

        不过让巴希达知道这事也问题不大，这是位智慧又擅长保守秘密的老人。

        格林德沃严厉地警告到：“没有下次！”

        安妮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发誓再也不会犯类似的错误。

        格林德沃这才没剥夺安妮前来纽蒙迦德的权利。

        “这个年龄的孩子该开始教她说话了，多和她说说话，她也能学得快一点。”安妮说着就抱着小家伙坐下，带着她的食指一块指向小家伙，一边教到“我！”，又指指自己“你！”。

        小家伙有些困惑地看着她，显然她不明白这个“我”和“你”怎么老是不一样。

        安妮耐心的指指自己，“安妮”，然后指指小家伙……

        她一下卡壳了：“对了，我好像没问过小家伙叫什么呢！”

        格林德沃闻言看了过来，看上有些呆滞。

        安妮不敢置信怎么会有这么粗心的爸爸：“天呐！她不会还没有名字吧？”

        好像还真没有。毕竟在这高塔上最多也三个人，而大部分时间也只有他和小家伙。“我”和“你”就已经足够指代了。

        更多的时候他习惯叫她小家伙，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叫小鬼。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居然没给她起过什么正经名字。

        长久的沉默已经变相地承认这一荒唐的事实。

        安妮简直要跳起来了：“就是养只小猫小狗也该起个名字，更何况她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面对安妮的指责，格林德沃也没什么好辩解的。他确实没想到这个问题。

        不过安妮的情绪一向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很快就又开始兴奋起来，给孩子们取名字可是她最喜欢的环节之一了。她院里的孩子几乎都是她起的名字，每个都好听又好记。

        “叫安娜怎么样？优雅仁慈还有鹰的含义？”

        格林德沃一边思索，一边慢吞吞的反驳：“这听上去可不怎么样。太普通了。”

        其实这主要是因为这容易让他联想到某个人。那可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

        “那奥莉薇亚怎么样？和平的橄榄鸽。”

        “你是在讽刺我吗？”

        “那……”，安妮没说完就被格林德沃打断了。

        “叫奥古丝塔”，格林德沃又重复了一遍，“就叫奥古丝塔！”

        “奥古丝塔”，安妮念了一遍，八月吗？奇怪的名字，不过怎么也是她父亲赐予的嘛，“有点中性，伟大、壮丽。听上去是个很大气的名字呢！看样子先生对奥古丝塔期望很高啊。”

        安妮把奥古丝塔举到脸前：“高兴不高兴？爸爸给你取了个超棒的名字。从此以后，你就是奥古丝塔格林德沃了！”

        格林德沃嗤了一声：“她可不姓格林德沃。”

        安妮才不相信他的话，单从小家伙带着金属光泽的金发来看，这决对是个小格林德沃。没准王今天又在和奥古丝塔闹变扭呢。

        这可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上次小家伙拿先生的手指磨牙，可是让他置了好几天的气呢。

        格林德沃倒是希望小家伙是跟他姓的。可你瞧瞧，这眼睛这五官，再加上凤凰，这就是个彻头彻尾邓布利多！

        是的，即使再不愿意承认，小家伙的样貌起码有七分像阿不思，剩下三分还是只是因为发色和性别。

        奥古丝塔有一双鹿一样纯洁无辜的湛蓝眼睛。还有那五官，就像是无害又美丽的独角兽，又如天使一般纯洁。

        是的，安妮在这上面总是这么精准，这确实是张天使的脸。

        要说像，奥古丝塔最像的还是那个不可提及的人。

        那是他夏天的终结。

        格林德沃这几个月来总是反复地想，奥古丝塔究竟是谁，邓布利多为什么会把她寄给他。

        她到底是邓布利多的私生女，还是邓布利多终于尝试了禁术起死回生？

        前者让他心碎，后者让他恐惧。

        所有涉及生命的禁术都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即使是炼金术也得讲究等价交换。能交换生命的除了生命还能有什么？那只会是比死亡更可怕的诅咒。

        格林德沃不敢再想下去。

        她一定不是格林德沃，但他也不想让她冠上邓布利多。

        就这样吧，她是奥古丝塔，也只是奥古丝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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