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计谋

之后的几天，陈家晗都会收到来自林逸城的花。一开始她并不理睬，时间久了，花多了，她也开始慢慢接受。

        今天，她照例拿着林逸城的玫瑰，跟凌伊走在一起。凌伊看着陈家晗手里的白玫瑰:“啊，好羡慕啊，林逸城对你这么用心，你为什么就是不接受呢？”

        因为他喜欢的商嘉钰，不是我陈家晗啊，笨蛋！

        陈家晗摇摇头，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凌伊又说:“他还记得你喜欢玫瑰花啊。对了，你不是最喜欢买花吗，最近都不见你买花。这个周六，我们一起去买花吧！”

        商嘉钰喜欢玫瑰？林逸城也是用心了，还记得她的喜好，只是我的心里有些失落。为什么要失落呢，明知这个爱不是对自己的。

        林逸城最后会和女主唐伽在一起，商嘉钰只是他生命中的过客。陈家晗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玫瑰。她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下午课间，陈家晗上完厕所正要回去，就被一名同学拦下。这名同学支支吾吾，眼神飘忽不定:“那个……商嘉钰同学，何……何老师找你有事！”刚说话，她就一溜烟地跑了。

        陈家晗心里觉得怪异，但也没深究。

        可能这名同学社恐吧。

        二中的老师办公室在教学楼的旁边那栋楼，那栋楼很少有人在，最多就是几个备课的老师。陈家晗小跑着来到办公室，敲了敲门，又朝里面张望了几下，没发现人。

        正当她转头要走时，就感觉头皮一阵剧痛。

        焯，被人阴了。

        陈家晗摸索着摸到那人的手，用力地将指甲嵌入那人的肉里，疼得那人吱哇乱叫，没一会儿就松了手。

        陈家晗看清来人的面目，大吃一惊:居然不是老对手？这俩男的tm是谁啊？难不成，是莫言欢和张露请来的大手？

        来不及多想，其中高的那人就扑过来了。陈家晗斜身一躲，轻松避开攻击。另一人拿起一旁的细木棍，一通乱晃，看得陈家晗都傻了眼。

        这是什么，猴子表演？

        彼时，高的那人锁喉陈家晗，陈家晗这才回过神来，此时她只想骂娘。身后那人的手越来越用力，让陈家晗喘不过气。

        陈家晗拼命掐着身后那人的手，那人像没有知觉似的，就是不肯松手。过了好一会儿，不知是掐疼了他，还是怕陈家晗真死了，终于是松了手。

        陈家晗跪在地上，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喘息。此时她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拼命流动，脑袋一阵眩晕，让她想吐。

        陈家晗看着消失在拐角处的两人，猩红攀：上眼球，手握成拳，用力得快出血。随即她又重锤了一下地面，过了一会儿，她终于缓了过来。

        陈家晗听见上课铃响起的声音，踉踉跄跄地起身，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还打了个趔趄。陈家晗一路晕晕乎乎的，从她身边走过的学生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

        陈家晗来到班上，地理老师已经开始讲课了。老师看着状态不佳的陈家晗，愣神了一会儿，接着招呼前排的一个同学，扶着陈家晗坐到位置上。

        地理老师走到陈家晗身边，俯身问了一句:“同学，你这是怎么了？累成这样子？”

        陈家晗抿抿嘴，摇摇头，找了个理由糊弄过去:“没有，就是上厕所的时候铃声响了，怕迟到，就用力跑了一阵子。”

        地理老师点点头，像是对这个回答深信不疑。他看了眼班上的同学，说道:“以后你们上厕所的时候铃声要是响了，大家别害怕，老师会理解你们的，毕竟人有三急嘛。”

        陈家晗拿出地理书，开始认真听讲。过了一会儿，她听见耳边传来“噗呲”声。她斜着眼看了一下，发现林逸城递给她一张纸条。

        无聊。还是浅看一下吧。

        陈家晗接过纸条，打开瞄了一眼。

        木木:你在撒谎。我之前都看见你回来了，路上被一个个子小小的女生喊走了。再说了，厕所离我们教师就那么一点距离，你作为一个跑800米都不怎么喘的人，能因为这个累死？

        陈家晗有种做坏事被发现的感觉，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又没做坏事，怕什么？

        陈家晗在纸上行云流水地写下“关你屁事，美女的事少管”，接着将纸团揉成一团，扔了过去。

        没一会儿，正在写地理笔记的陈家晗的笔边又出现一个小纸团。

        木木:我这是关爱同桌

        狂野女孩:一边去，滚吧你。

        接着，她又没好气地将纸揉成一团，扔了过去。她开始期待来信了。

        等了好久，陈家晗也没等来回信。她忍不住撕下笔记本的一角，写上几个字，递过去。余光中，她看见林逸城拆开纸条，笑了笑，接着龙飞凤舞地写下几个字。

        陈家晗等不及，直接从他手中抢过纸条。

        狂野女孩:你人呢，死了？要不要本小爷给你上香？

        万人迷木木:哟，想哥了？

        陈家晗忍不住嘴角上扬，她环顾四周，拿了张更大的纸，写上:“真不要脸，还加个万人迷。真是普信男！”

        递过去没一会儿，就有了回音。

        委屈巴巴的木木:哼，你管我？帅哥的事你少管。

        陈家晗登时就翻了个白眼，在纸上写下一个问号，表示疑惑。随机又补上:“你咋这么茶，真是比绿茶还茶！”

        委屈巴巴的木木:姐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人家？嘤嘤嘤，人家生气气了。

        生气的狂野女孩:去你妈的姐姐，老子可是狂野大王。

        委屈巴巴的木木:行吧狂野大王，小的先退下听讲了。好好学习。

        陈家晗看着纸条，忍不住瞄向林逸城。

        这人还挺好玩的。

        放学后，陈家晗跟凌伊提起今天的事。她先说被揍的事，不等听着直皱眉头的凌伊的回答，就说了传纸条的事情。

        “哟哟哟，我们的大石头，终于要被捂热了啊。”凌伊挑了挑眉，轻轻推了陈家晗一下。

        陈家晗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想尽快转移话题。她没由来地想到之前凌伊说的买花:“对了，后天就星期六了，晚上我们出去玩，顺便买几朵花吧？”

        凌伊果然被转移注意力了。她开心地摇了摇陈家晗:“好啊，到时候一起去玩。”

        陈家晗看着满脸灿烂的凌伊，心里觉得暖洋洋的。

        就这样吧，万事美好，最好除去莫言换她们几个。这样的生活也算幸福，我就应该这样子活着，最后目睹男女主快乐的生活，我也捞个好结局。但是，在这之前，我应该将莫言欢她们铲去。

        一想到这里，陈家晗就目露凶色。走在前头的凌伊猛然回头，看见这样的陈家晗吓了一跳:“钰钰，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到莫言欢她们。”陈家晗摆摆手，又恢复了之前笑容满面的样子。

        凌伊没有说话，过了良久，她才牵起陈家晗的手:“我们告老师吧。我不想再看你受伤了，你也是我的朋友。”

        奇怪，为什么是“也是”。原文里，凌伊只有商嘉钰一个朋友啊。

        陈家晗用另外一只手握住凌伊的手:“她们这种人，告老师只会越来越嚣张。我只有把她们打服，或者抓到把柄，才能彻底解决。但是她们没有什么把柄是我知道的，现在的解决方法只有前者。”

        风过树梢，吹起少年人敏感得要命的心思。此时已经是深秋了，风一吹，树就开始下雪。少女的眼泪滴在同伴的手上，一颗又一颗，像人鱼的眼泪一样，珍贵又不可思议。

        陈家晗看着眼前哭泣的朋友，不知所措。她手忙脚乱地，最后小心翼翼地为同伴擦拭眼泪:“你怎么了？不就是以暴制暴嘛，你怕什么。”

        “我不想我的朋友受伤。”

        从那天起，陈家晗才知道，自己身边大大咧咧的一些人，心思可能比谁都要细腻，像深秋的树叶，长风一吹，就哗啦啦地掉下。

        第二天大课间，陈家晗亲自找到莫言欢，保险起见，只找了莫言欢。陈家晗将对方约在楼顶。

        莫言欢自从上次，就吃了教训，这次她带了一根木棍来赴约。陈家晗瞥了眼莫言欢手中的木棍，看上去很不屑:“如果我真要打你，你觉得，你可以会赢吗？”

        陈家晗的话确实唬住了莫言欢，让她不敢轻举妄动。陈家晗走过去，一把手就抽走了木棍:“看，打你，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陈家晗将小木棍扔在一边，坐在天台上:“我今天找你，不是为了打你的，我是来跟你谈判的。”

        “谈判？”莫言欢嗤笑一声，“我们之间有的谈？”

        陈家晗两只手搭在栏杆上，一副无所谓的姿态:“当然，但是这全看你，我随时可以跟你和解。”

        莫言欢双手叉腰:“呵，不需要。”

        我就知道。

        陈家晗唇角上扬:“废物。你跟你妈一样废物。”

        莫言欢像被戳中了痛处，眼看拳头就要砸在身上，陈家晗却起立，满脸慌张，两只手紧紧抓住栏杆。

        陈家晗就硬抗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老师来了。商嘉钰班主任带着一众人来到天台，其中就包括莫言欢的妈妈。

        莫言欢的妈妈看着自己女儿，满脸的皱纹也藏匿着悲哀:“欢欢，你这是干嘛呀！你怎么能欺负同学啊！”

        莫言欢顿时楞了神，接着回神，想为自己辩解。

        莫言欢班主任立刻喝住她:“你闭嘴！让商嘉钰说！”

        陈家晗顿时一副冤仇得报的表情，说道:“老师，我约她来天台只是为了跟她说几句话，让她以后别欺负我了，只是没想到……”说罢，还掉了几滴眼泪。

        莫言欢慌了神，手足无措。突然她看见墙角的监控摄像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指着它大喊:“不是的！不信你们可以调监控！”

        商嘉钰班主任大喊:“好！我了解商嘉钰，她绝对不会说谎的！”

        众人走在前面，陈家晗和莫言欢走在后头。陈家晗拉住莫言欢，低声说:“这个摄像头坏了，录不进声音，你放弃吧，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众人很快就来到了监控室。商嘉钰班主任跟守监控的人打了声招呼，便拉着一帮人看起监控。监控里显示的画面一开始很正常，直到屏幕上出现少女惊恐的脸，还有另外一个人的推搡欺凌。

        此时莫言欢班主任的脸已经绿了，莫言欢的妈妈也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商嘉钰班主任看上去很气愤，他拉着莫言欢就要去校长办公室。

        莫言欢两眼呆滞，她的腿已经软了，都无法站立。她拉着商嘉钰班主任的手，不肯离开，眼泪婆娑，带着明显的哭腔:“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能不能放过我一起，求求你了……”

        不等她说完，商嘉钰班主任就打断了她:“这次一定要有个结果！我们这些老师，最讨厌的就是霸凌同学的人，这次必须要给你个教训！”

        一干人又来到校长办公室，商嘉钰班主任、莫言欢班主任、莫母、莫言欢和陈家晗站在校长面前，其余人都在门外。

        校长看着眼前乌泱泱的一片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拿起桌上的保温杯，喝了一口，接着缓缓开口:“你们这是？”

        商嘉钰班主任拉着莫言欢的手，将她扯到校长面前:“莫言欢经常欺凌同学商嘉钰，今天有监控为证！”

        校长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商嘉钰，接着开口:“商嘉钰同学，我问你几个问你，你只要回答是和不是就行了。”

        “莫言欢是不是经常欺负你？”

        “是。”

        “你觉得这是你的问题吗？”

        “不是。”

        靠，什么傻/逼问题，这老头该不会要搞受害者有罪论吧？

        校长叹了口气，接着问:“你没有撒谎，是吗？”

        陈家晗盯着校长老头的眼睛，坚定地回答:“是！”

        “好，按照校规，莫言欢同学回家反省一个月。莫言欢妈妈，你领她回去吧。”校长从办公桌上摸到一叠纸，在最上面一张写了几个字，递给莫妈。

        莫言欢那个满脸失望的妈妈结果纸，手在不停地颤抖。她没有说什么，只是揽过女儿的肩，摸摸她的头发:“走吧，咱们下次不能再这样了。”

        莫言欢从商嘉钰身边走过，她用幽怨的眼神看着商嘉钰，仿佛在说:“我不会放过你的。”

        陈家晗轻蔑一笑，用嘴型告诉她:“废物。”

        这件事终于算告一段落了。放学后，陈家晗跟凌伊提起这件事:“这件事差不多解决了。你可以放心了。以后应该都不会有人找我麻烦了。”

        凌伊点点头，头靠在陈家晗肩上:“你真聪明。”

        陈家晗刚准备好迎接表扬，就又听见一句轻飘飘的，很轻的一句:比他聪明。

        “比谁？”陈家晗脱口而出，问道。

        凌伊用诧异的眼光看着她:“什么比谁，你幻听了吧？对了，明天晚上出去玩的时候，能不能带上邱呈？”

        “可以。”

        最好带上林逸城。

        不对，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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