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三十四章 原来她不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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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居,没想过要找个和你相伴一生的人吗?千山举起啤酒,做出干杯的动作。若是像你一般,那麻烦可就大了。他将大罐啤酒倒进喉咙。人生就是这样,若你害怕某些东西永远不敢尝试,便永远迈不出那一步,不可能得到幸福。他站起,走向落地大玻璃窗,眺望窗外的夜景。未必。说出这样的话,他自己也不能肯定。持续良久的沉默。
国庆的时候我打算回一趟老家。夏安居放下啤酒,陷进沙发里。决定啦?不是临阵脱逃?他笑,怎么可能,你这里的生意很好,我怎么会放弃这样好的机会?好,欢迎我吧,我也正想找个地方走走,就去你老家怎么样。
当然,只怕会让你失望。夏安居淡然一笑。两天的车程,都是连绵的阴雨,被雨水洗净的窗外笼着厚厚的一层雾,只可见零星歪斜着的房子。天色逐渐变暗,依稀可见附近人家窗户里发出的暗黄灯光,很小的一团,一闪而过。
鞋上很重,沾满湿泥。两个人走得气喘吁吁。我说过你会失望吧,这是个有车都很难开进来的地方。不,我倒觉得这里别有洞天,很像我长大的地方。不是吧,难不成你在乡下长大的?夏安居沉默,千山也不好再说。
双脚酸痛,这点痛他还能忍住。夏安居,我觉得你是个很奇怪的人。他自然知道他所说的奇怪是什么意思。奇怪?他夏安居的半世经历无不让人惊奇。
他问他家里现在的情况。孩子很好,几乎没怎么生病,父母的身体也还好,守着几亩薄田,种点庄稼,够吃,多余的拿到集市上卖点钱。从他的语气听来他似乎已将过去的一切看穿。千山看他眉宇间透出的神色,那是一种欣喜,同时也是一种担忧。他忍住没问,即将到家的急迫感一直压迫着他。他不是个恋家的人,自从她丢下他们一去不回,他便再也不相信所谓“家”的定义,要维护这一定义,需要以牺牲为代价。
千山的父母在见到夏安居的瞬间目光有些呆滞,他们无法相信面前这个衣着光鲜帅气的男子会来到这个破烂不堪的地方,瞬间气氛变得有些尴尬。父亲将他叫到一旁,低头询问,他实话实说。
两个孩子长得很好,只是叫他父亲颇有些不愿意,夏安居告诉他他应该多回家陪陪孩子,即便是自己亲生,若长时间分离,身上流的血也会被遗忘,尤其始自童年的疏离以后更难填补,也许永远都不会得到谅解。他惊奇地看着他。
梦里的他再一次进入死亡的洞穴,灰色背影,永远看不清面目,由洞穴的光亮入口向他逼近,他自己,陷入一片黑暗。答应我,安居,留声就拜托给你了,和她结婚,替我好好照顾她。他再次惊醒,额头和鬓角满是汗珠,这样的有几年没有出现,可是今天,它又从某个熟稔的角落跳出来,如一记重锤,重重敲打着他。喘息。透不过气。闭着眼睛直到天亮。窗外风吹动树叶的声音,拍打着窗棂。听见这般纯属自然的声音,已经很遥远了。八岁那年他变得格外胆小,受不了这样的响动,把头埋在被子里连呼吸也不敢。这样的事情从不敢和夏印藏说,只能默默忍受。
他和季宁和说起,她拿出自己钟爱的塑料小熊,告诉他睡觉时只需要把它紧紧握在手心便不会害怕。年少事,后来那只小熊的去向亦不可知。
天亮的时候迷迷糊糊睡去。醒来时屋外有孩子的嬉闹声,阳光透窗洒满床前的水泥地面。多年以前,他也曾沉醉于美好的梦境,只可惜梦太短,一不小心就让磕磕绊绊的现实给弄醒,醒来后就无法继续梦下去。
他穿衣起床。真是有些糟糕,第一次来别人家,就睡到十点。院门前是一圈歪歪斜斜的篱笆,枯死的牵牛花藤附在上面。夏老板,马上就吃饭了。他转身,一个两鬓已斑白的妇人镶嵌在门框里。他微笑点头,我叫夏安居,您叫我名字就可以,说完附带说了声打扰。哦哦,好,家里有些吵,没睡好吧?很好,一直睡到现在。他有些不好意思。她转身欲进屋,想起来什么又转过来对他说。噢,千山送东西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他点头,简单洗漱了一番就出了门。他漫无目的地沿大路走,沿途见着的人迅速看他一眼,便匆匆而过。多是蓬头垢面,穿破衣烂衫。
转过一大片未收的玉米地,远远看见千山走来。脚步迅速而略带漂浮。他还不甚不了解这个男子的过去,目前只知道他所生活的环境,却愿意待他若相识了几十年的老友,这或许便是所谓的缘分。怎么,不习惯吧!那么好的地方你不待,偏要到我们这样偏僻的地方来。千山抽出两支烟,递给他一支,他并不抽,但习惯随身都带着烟,为了业务需要。千山笑着从他手中将烟拿过,你不抽就给我吧。他没觉得抽烟是一种帅气,也不觉得能抽烟的男子才是真爷们儿。他和他并肩站在山巅,眺望远方,枯树交叠,一层又一层,黄色的红色的绿色的叶子混杂。他觉得,在这样高耸的山下,当是一条饱满的河,河里的水清澈。冰凉。足以带走一个人的一生一世。在城市,不能看见这样的河。
我喜欢站在这里,而不是城市裸露的大楼上。夏安居说。那是因为你还没有体会到站在这里的严寒,像我这样,千山的目光复杂。女人没办法留住,工作换了又换,当众被人斥责,遭人白眼,同样是人,我不明白,为何我的付出总是这般轻贱轻贱。吸完两支烟,他又拿出一支,点上。不过,安居,还好遇见你。他不说破,他亦知道他们之间不过是一场等价的交换。千山,你是个很优秀的人,只是我们很难发现,我们这一生适合做的事究竟是什么,理想与适合之间永远隔着一层。说说你的理想吧,千山。他耸耸肩,还谈什么理想,未来的事全是他妈的狗屁,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了。永远不要奢望未来会有多么美好,真正美好的,就是现在。
他们转身往回走。你刚刚去哪儿啦?去一个老伯家里,他和我父亲有些交情,家里好像遭遇了变故,才搬来这里。莫名牵起搁在他心间久放不下之事。他察觉他脸色的变化。怎么,有什么事吗。哦,没有,不过想起一些往事。平静下来他问他。他们是什么时候搬来的。千山挠挠后脑勺,他陷入沉思时便习惯做这个动作,皱眉。吐出一口气。哦,是前年四月底的时候。四月底的时候?若在医院里待上一段时间,如此算来……具体我也不清楚,也是听我爸妈说的,我常年在外,家里和我们周边的事我从来都不过问。你要是想知道,去问问他们好啦?不过,一向不问世事的夏安居,怎么会对这个感兴趣呀,我可告诉你,那家可没有适合你夏安居的人,你总不会对上了五十岁的人感兴趣吧?夏安居神情严肃,千山清了清喉咙。他最不忍看见的,便是夏安居的这副面容,眉头紧锁,眼神哀戚又有些无助。他虽不是第一次看他这样子,但还是有些招架不住。
阳光散落于全身,照得人就像回到失火的夏天,他木然转过头。千山,我们回去吧。他对他说。她不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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