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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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霄老师, 这个……”
三人求助地看向云霄，语气极为委屈，都快带上哭腔了。
就这么个体型还没有吞墨腐尸兽四分之一大的元素机械生物怎么打架啊？
云霄忍住笑意, 神情严肃地说：“初学者在操纵元素机械生物的过程中极容易出现意外状况, 因此我给你们的炼金金属的量有所控制, 让生成的元素机械生物非成年体型。这样一来，即使你们操作失误, 也不用担心出现过大的影响。即使是幼年体型的元素机械生物，它们的攻击力也不容小觑。”
三个学生恍然大悟，眼中重新迸发出亮光。
云霄看见他们信心满满地点击操控板, 控制元素机械生物的动作。
元子仓的小绿狮子在地上转了个圈，绿色鬃毛掉了几片。
它往前走前脚绊后脚，往后走又一脚踩到了自己的绿水蚺尾巴, 一屁股跌坐在沼泽地里, 脑袋还钻进了沼泥里, 怎么也拔不出。
元子仓嘴唇抿成一道直线：“……”
云霄看向夏兰。
夏兰的火蝾螈本来在地上好好趴着, 突然它如同突发恶疾, 在地上猛地抽搐了两下。
紧接着本该四脚着地走路的它竟然像个人一样站了起来走路，走两步后腿上的气炮就滑落了下来, 砰的一下把自己弹射了出去，飞向了天空遥远的星星。
夏兰震惊伸手：“我的火蝾螈！”
云霄再看向江慕云。
江慕云的火蝾螈是唯一正常走路的家伙……也不太正常, 火蝾螈正常的行走方式应该是一只前脚迈出，身体扭动, 再迈出一只后脚，这只则在顺拐前行。
不仅如此, 它的下巴紧贴地面, 走着走着撅着个腚, 嘴巴张张合合吞着地上的沼泥，仿佛一台进击的推土机。
火蝾螈的口腔里有风枪和喷火器，它们的口子一被堵住，火蝾螈整只的身体开始缓慢膨胀。
江慕云愣了一下，他呆呆地扭头，“云霄老师，火蝾螈也会吃饱肚子吗？”
“不会，”云霄后退两步，从手提箱里拿出一块银色盾牌挡在身前，又扔出默剧演出中罩在火蝾螈上方，她说：“它要炸了。”
话音刚落，火蝾螈的身体膨胀到了极限——
“砰！”
地面颤动。
无声的巨响过后，黑烟弥漫，云霄放下银色盾牌到脚边，抬手挥去面前飘浮的沼泥尘屑。
她看向不远处的三个学生。
夏兰、元子仓和江慕云顶着乌漆墨黑的脸，齐齐吐出一口黑烟，他们扭过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隔着墨镜茫然地看向云霄。
元素机械生物……还会自己爆炸的吗？
老师咋一点都没提醒他们呢？
云霄抬起手背挡在唇前，声线如常地说：“操控元素机械生物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有些情况只有你们试错之后才会记忆深刻，继续吧。”
夏兰他们抓了抓自己被炸成一头玉米卷的发型，没有一点怨言地听话练习。
练习过程中，他们知道了——
绿狮子的十二条绿水蚺尾巴操作不好会打结在一起，打结之后长时间不解开，绿水蚺尾巴就会爆炸。
绿狮子的叶子鬃毛有两种状态，利刃状态去靠近的话，会被叶子鬃毛割下手指。
火蝾螈的四条脚脚底下都有推进器，每个推进器都能分别控制，如果推进过程中控制不好，或是让火蝾螈前进方向歪了撞到自己，能当场被撞断所有的肋骨。
火蝾螈口中的喷火器和气炮可以混合成火气弹喷射，但必须同时操作两个武器，并且把握好混合的量和发射的时机，过早或者过晚都会导致火蝾螈当场变成炸弹……
如此一次又一次连着两晚的尝试，夏兰三人伤痕累累，全凭云霄的神奇酊剂续命。
只是幼崽模样的元素机械生物操控失误的时候都快把他们弄死了，他们简直不敢想要是他们用的是成年体型的……
嘶，太可怕了。
试到最后，元子仓和江慕云都能够熟练地控制火蝾螈和绿狮子的行动和简易攻击了，夏兰却还在原地踏步。
想要让元素机械生物流畅地行动起来，必须在操作台上快速点击一个个指令组合。
单个指令组合按键的停留时间不能太长，必须在一个指令组合的时间内输完，否则就会变成下一个指令组合，从而导致元素机械生物的行动不流畅。
很多炼金术士学会了元素机械炼金术法，知道怎么召唤出元素机械生物，但他们只能让元素机械生物在那站桩输出，大大削弱了元素机械生物的进攻能力。
有些人点击指令的时候就是反应不过来。
脑速有了，手速跟不上，或者手速有了，脑速跟不上。
夏兰脑子里明明很清楚她该做什么，敲击简短的指令时，她的身体也非常配合。
可是，一旦她注意力集中超过一定限度，比如输入长段指令的时候，她明明意识还在，身体却像是脱离了意识，不受她自己的控制。
这种感觉……
对了！
就像是前两个月做噩梦的时候，她在梦里也这样控制不住自己……但是，这会儿不是梦境，这里是现实啊！
夏兰哭丧着脸，她非常不能接受自己落后元子仓和江慕云一截，他们三个先前的学习进度明明差不多。
云霄见夏兰这副模样，她走到她旁边，弯下腰温柔地说道：“夏兰，放轻松一点。”
她握着夏兰的手，教导她该如何控制每一根手指。
逐渐的，夏兰好像有一点找回身体控制感的感觉了，可她还是非常沮丧地说：“云霄老师，这次我学得比他们慢了好多啊，是不是我太笨了，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啊？”
云霄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进度，和自己比较就好了，专注于自身的进步……你看你现在就比刚才好了很多不是吗？”
夏兰看着火蝾螈灵活的动作，她咧开了嘴。
云霄不动声色地慢慢移开自己的手掌，让夏兰自己继续，就像教小孩骑自行车那样，只要给他们一个助力引导就好。
但是，云霄的手一离开，夏兰就感觉到了吃力。
她的身体又出现了那种沉重感与分离感。
夏兰咬着牙关，她还不信了，她自己的身体没有办法控制住吗？
她非常讨厌身体不受控的感觉。
这让她想起来被皮杨阳养在身边的日子，那段被泡在血池里、身体仿佛逐渐被怪物侵占的日子，她不想再经历第二遍！
她能感觉到，身体里似乎还留有那个怪物居住过的痕迹。
云霄老师能用熔炉之火烧死那个恶灵，她的体内之火也能扫除掉这些恶心的痕迹吧？
一有了这个念头，体内之火便开始了扫荡。
一点点的，夏兰摆脱了那种意识离体的感觉。
她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发痒，但隔着墨镜她也不好伸手去挠，不过她现在脑子想法和身体动作可以同步了！
终于，夏兰也完成了元子仓和江慕云他们的进度。
她兴奋地原地蹦了两下，散去元素机械炼金阵，转身对云霄说：“云霄老师，我做到了！”
云霄双手轻轻鼓掌，“你做得很好。”
元子仓拉着江慕云探过头来，眼巴巴地问：“我们呢？”
云霄无奈道：“你们也做得很好。”
突然
，夏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有气无力地说：“感觉操控元素机械生物特别累，我一下子好困啊……”
云霄猛地看向夏兰，她走过去，扶着夏兰的肩膀说：“张嘴。”
夏兰边打哈欠，边张大嘴巴问：“怎么了吗？”
云霄目光沉沉。
随着夏兰的说话，她口腔里的舌头正微微的动着。
然而，她现在的舌头已经完全不像人类，整条舌头的颜色都变得偏黑，舌尖也分成了两个。
她先前带夏兰去卢任贾那检查的时候，他说过：“如果是恶灵化的人类，他们的眼睛会变成红色，牙齿会变尖，舌头也会出现分叉……”
云霄看了下夏兰的口腔，除了舌头分叉外，她的牙齿并没有变尖。
至于眼睛，要摘下墨镜才能看见。
星星牧场这里不能摘墨镜，会被星星的光芒灼伤眼睛，云霄说：“今晚的实践就到这里，我们先回地下。”
到了娜塔莉的屋子，云霄让夏兰摘下墨镜。
她看得很清晰，在夏兰摘下墨镜的一瞬间，她的双眼如同覆盖了一层黑膜。墨镜完全拿下后，黑膜便隐藏进了眼眶的两边，收起的动作如同鸟类的瞬膜。
夏兰看起来非常困，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云霄蹲下问她：“夏兰，你刚才有什么感觉吗？”
“感觉？我不想再被控制了……”夏兰嘟囔着倒在了云霄的怀里，“老师，我好困啊，可是我不想睡……”
话没说完，夏兰就熟睡了过去。
云霄抱起夏兰，和娜塔莉说了一声，把她放在对方的床上。
云霄坐在床边，若有所思。
娜塔莉担忧地问：“这是怎么了，累过头了吗？”
唐樘幸灾乐祸地说：“肯定是累过头了，我们都吃不消成夜维持生成元素机械生物的状态，这三小孩连着两夜这么做，能不伤身体么？”
元子仓立即反驳道：“云霄老师一直很考虑我们的身体，我们稍微不舒服一点就给我们喝神奇酊剂，随便喝，夏兰这样肯定不是上课的原因！”
他也知道夏兰的体质有些特殊，难道她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吗？
唐樘听到元子仓的话，顿时语噎。
随便喝神奇酊剂，云霄也太不是人了吧！
“咕咕咕。”
屋里传来了非常奇特的声响，低沉而又怪异，如同某种生物从喉间发出的警告声，而声音传来的方向是——
所有人的视线看向了娜塔莉的床。
准确的说，是床上的人……
如果那还能被称之为“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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