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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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英语口语比赛在礼堂举行，不参赛的同学在台底下围观。
宁宇和楚烟雨两人流利的口语拔群出萃，最终打败所有的参赛者，决赛场上彼此成为对方最强劲的对手。
聚光灯分别落在两人的身上，如同天际各自闪耀的星。
台下的同学不由发出感慨。
“他们两个真厉害啊。”
“我的听力竟跟不上他们的口语。”
“有时候真的觉得，我们和他们不是一类人呢。”
“这就是学霸和学渣的差距。”
时焱坐在很后边，无聊地直打哈欠，没有看台上的人。
他不喜欢宁宇。
也不喜欢楚烟雨和宁宇在一起的画面。
要不是姑妈在这，他早就逃了。
由于宁宇和楚烟雨实力不相上下，临时加赛了一道题目，最终楚烟雨险胜获得了第一名。
她接受了校长女士颁发的奖状和奖金。
校长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鼓励：“楚同学，你很优秀。”
楚烟雨礼貌地笑了笑：“感谢您的夸奖。”
校长女士也微微一笑，在她的耳边轻声道：“中午来我办公室写申请表。”
听懂校长的意思，楚烟雨的双眸一亮，用力地点头。
“好！”
吃过午饭后楚烟雨敲响了校长的门，填写了她一直渴望申请的省级奖学金申请表。
“时焱最近确实乖了不少，你做得很好。”校长女士对楚烟雨的工作给与肯定，说实话最初她并没有太大的指望，甚至担心楚烟雨被时焱那群不良学生欺负。
没想到楚烟雨做得很好，时焱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她都会拍照发微信，连上次时焱离家出走，她都能够找到并将他带回来。
她好像真的能够管住时焱。
校长女士试着提议：“要不要考虑继续？我可以给你其他的奖励。”
楚烟雨将写好的表格交给校长，她素来直接：“……我可以拒绝吗？”
“当然。”
“我拒绝。”
楚烟雨离开校长办公室，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正午的阳光灿烂，初夏的风温柔，轻轻吹动教室的窗帘。
她将好消息带给座位上午睡的少年。
“时焱时焱。”
她轻轻唤他的名字，声音像夏风温柔。
被打扰睡觉本是有点烦躁的，可是时焱睁眼见到她时，心情没有那么糟了。
她好像很高兴。
眉梢染着笑意，有星光在眼底闪烁。
情绪这种东西，莫名地会传染。
时焱也跟着笑：“有好事发生？”
“我和校长的约定结束了。”
“什么？”
“我不用盯着你了。”
猛地一阵风刮来，将窗边的帘子吹出猎猎的声响，吹动她额前的发丝，也将她身上的薄荷气息吹来。
她对他笑着，说：“你自由了。”
自由。
不止是他。
也是她。
他们之间的距离。
该恢复以往该有的样子。
没有人能够抓住夏天。
她一直知道的。
重新获得自由，是一件令人喜悦的事情。
时焱过了几天无拘无束肆意玩闹的日子。
他偶尔会下意识地瞥向角落，那个安静的少女不在那里了。
在“joyous”喝了个通宵，畅快淋漓，回家时已经凌晨两点，家里一片漆黑，没有留灯。
清晨被咕咕咕的鸟叫声吵醒，时焱烦躁地掀开窗帘，驻留在窗沿的鸽子受到惊吓飞向碧蓝如洗的苍穹。
他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明明鸟儿重归于天空，却并不觉得快乐。
楚烟雨平日里对时焱的态度没什么不同。
期末考就在眼前，时焱问楚烟雨题目的次数变多了起来，她在这方面尤其耐心，语气也分外柔和，时焱讨厌学习讨厌听课讨厌老师，但却是喜欢听她讲题的。
不过两人之间的交流变得也仅剩这些。
当他下午逃课时，她不再多看他一眼。
他觉得烦躁。
他轻踹了下她的椅子，说：“我要逃课了。”
“哦。”楚烟雨侧身给时焱让出空间让他出去。
“……”
时焱走到教室门口时回头看了楚烟雨一眼，她低着头，手里的水笔不停地书写。
她总是在书写什么东西，不怎么抬头看别的事物。
好像一直都是如此。
她看向他才是偶然。
他折了回来，走到她身边问：“你在写什么？”
楚烟雨似乎没听见他的话，笔飞快地在笔记本上落下娟秀的文字与公式。
时焱凑近了些，俯身看她所写的内容。
他又问一遍：“你在写什么？
少年的嗓音几乎贴着耳朵响起，带着湿热的吐息，楚烟雨写到一半的字差点飞了出去。
她以为他已经走了。
吓了一跳。
稍微拉开距离，拿涂改液抹掉写歪的字，楚烟雨回答：“我在整理一份适合你的考试笔记。”
“适合我的笔记？”
“嗯。根据你目前掌握的知识点情况来写的，这周应该都能整理出来，包括期末考试最可能出题的范围以及你可以拿到的基础分有哪些。”
“哦。”少年突然笑了，浅琥珀色的眸中有浅浅的光，逗她，“你倒是对我挺上心的。”
楚烟雨纠正他：“是对你的成绩。”
心情没由来地变好，时焱破天荒地来了一句：“谢了。”
“不客气，同学之间应该互相帮助。”
李峰半天不见时焱出来，从教室后门探出脑袋催促：“时哥！你墨迹什么呢！”
时焱扭头凶他：“你催什么催，烦不烦那，马上就来。”
“大少爷，快点快点！再墨迹下去要上课了，还怎么溜出去！”
“来了来了。”
时焱扯了下楚烟雨的麻花辫，力道不重，像是打招呼。
“我出去玩了。”
“再见。”
楚烟雨扶额理了理被打断的思绪，重新落笔继续书写笔记。
她赶在周五放学时把所有科目的笔记都整理完毕交给时焱，同时提醒他：“你只有一周时间来复习。”
“只有一周？”
“下下周就期末考了。”
“这么快吗？！”
大概时焱是班级上最没有考试危机感的人了。
楚烟雨倒也习惯他了，没有再多说什么，走到教室角落的柜子里拿出扫把，递了一把给时焱。
时焱没有接过来，不懂楚烟雨的意思。
楚烟雨偏头示意他看黑板，上面粉笔字写着今日值日生：楚烟雨、时焱以及另外两个同学名字。
时焱瞪她：“你该不会让我扫地吧？”
“嗯。”
“你疯了？”
“？”
楚烟雨从没和时焱一起值日过，毕竟之前他们俩的座位一直距离远。
时焱这家伙根本不做值日，以往是他的同桌小弟默认将他的份一起做完。
时焱扫了眼前面两个空座位：“那两个人呢？”
“赵状元体育课摔了一跤还躺在医务室，宣传委员今天请假没来。”楚烟雨了解时焱，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可以替你做，但不是义务劳动，请给我劳务费。”
小少爷大手一挥毫不吝啬地支付。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楚烟雨将多余的扫帚放回，她一个人开始从第一排打扫。
时焱托腮看了她一会儿，班级里的同学走得差不多了，他也拎起书包离开。
时焱脚踏出教室的后门，宁宇从教室前门进来。
宁宇刚从医务室探望赵状元回来，他走到楚烟雨面前：“赵状元他脚腕可能扭伤了，肿得厉害，已经通知家长来接他回家了，今天值日我来替他。”
他说完拿起讲台上的板擦开始擦黑板。
楚烟雨应了声表示知晓。
宁宇擦完黑板，拿了簸箕配合楚烟雨清扫垃圾。
教室逐渐安静，就剩他们两人了。
他们配合默契，工作高效率。
仿佛是会灵魂共鸣一样，有时候甚至不用说话，一个眼神或者动作就能get到对方的意思。
宁宇极为享受这片刻的静谧，甚至舍不得开口打破。
外面下起了雨，滴滴答答，雨滴拍打植物，谱出悦人的乐章，起初的文艺清新的曲子在某一时刻骤然变调，连同光一并吞噬。
宁宇瞧了眼黑云压顶的天：“好像要下暴雨了，我们快点吧。”
昏暗的光线不利于看清角落里的碎屑，楚烟雨打开了教室的灯。
尽管两人加快了速度，但暴雨先一步抵达，在地面肆意地绽出无数水花，空中隐约闪过紫蓝色的闪电。
“啊呀！怎么雨下得这么大！”
有女孩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两个高一的女生从楼梯口那边走近，有个女生见到楚烟雨，跟她打了招呼。
“学姐好。”
楚烟雨反应了一下，认出女生是剪了短发的施妍妍。
“你好。”她礼貌地回应。
打完招呼，施妍妍问身边的同学：“姐妹，你带伞了吗？”
“没有，你没带吗？”
“我没有才问你的嘛……”
“那怎么办啊？这个点老师也不在了吧，要不我们回教室等等，等雨小了再走。”
“啊……可是万一雨一直这么大怎么办……”
“你们用我的伞吧。”宁宇将自己的伞递了过去。
“哎？！”
“那你怎么办啊？”
“我带了备用的伞，回教室拿就好了。”
“那……那真的太感谢您了！”
宁宇对两个女孩子温柔地笑了笑，他和煦的笑容如同穿破云翳的阳光：“客气什么，照顾学妹是我们学长该做的。”他的态度坚定，“快拿下吧。”
两个女生不约而同地红了脸颊，小心翼翼地接过雨伞。
“谢谢学长！”
“非常感谢！”
宁宇浅笑着目送两人合撑一把伞踏进雨中。
实际上他有自己的想法，他想借这个机会与楚烟雨共用一把伞。
这可是千载难逢拉进距离的机会！
宁宇不好意思地咳嗽两声，压制住心底的小躁动，“烟雨，其实我没备用的伞，我们一起撑……”转头看向方才楚烟雨所站的位置，结果楚烟雨人已经不见了。
楚烟雨在她听闻宁宇有备用伞时便已撑开她的那把广告伞，在雨幕之中阔步前进，眼看就要在校门口打弯。
宁宇：“……”
他大声喊：“烟雨！”
正巧空中炸响一记响亮的雷鸣，掩盖住了他的声音。
楚烟雨一个转身，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里。
“……”
宁宇望着瓢泼大雨无语凝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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