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真好

萧珊拍着自己的肚皮笑嘻嘻地说：“划了半天肚子好饿，咱们去吃东西吧。我请客，你想吃什么？”

        沈晔也因为运动而胃口大佳，闻到不远处沙滩烧烤的香气时，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口水。

        “我想吃那边的烧烤，太香了！”

        “行，满足你，走吧。”

        沙滩烧烤的食材都是新鲜海鲜，烤熟后十分鲜美。

        一对“少男少女”占据了一张方桌，点了满满一桌烤鱿鱼烤大虾烤生蚝烤扇贝……就着两罐冰可乐，吃得大快朵颐。

        黄昏的天空，晚霞像一副美丽的画卷铺满半边天，落日在海平线上鲜红如一枚胭脂扣。

        一边吃着美食，一边赏着美景，这个浮日半日闲的时光，让沈晔觉得真好——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好过的好！

        夜色四合时，朱鹂心神不宁地回到酒店。

        她一直盯着手机看，迫切等待着那位萧小姐的回电。回电迟迟不来，儿子许聪倒是打电话来了。

        “妈，我之前太忙了，没看到你发来的消息，今天才知道你因为公干回国了。”

        许聪近几个月都投身于一项重要科研项目，忙得分身乏术，跟父母的联系也少得可怜。

        “没事，妈知道你很忙，不要紧。”

        沉默片刻后，许聪问得直言不讳：“妈，你既然回国了，有没有想过顺便去看看那个孩子？”

        朱鹂不知道儿子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谨慎地没有第一时间作答。

        “妈，我觉得你应该去看看他，毕竟他也是你一手养大的。等我忙完了手头上这个项目，就给自己放个长假。到时候，我也打算回国去见一见当初养大我的养父母。希望你和爸爸不会介意，这并不代表我就不爱你们。”

        当年带着妻儿出国后，许国栋就有意识地再也不提抱错孩子这件事。

        仿佛只要不提事情就被抹去了，一家三口可以其乐融融地生活在一起。

        和亲生父母一起来到美国开始新生活后，许聪需要适应和学习的东西很多。

        新的环境新的朋友的确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他在融入了新家园的过程中渐渐不再提以前的事，似乎一切都被抛之脑后。

        然而，闭口不提的东西并不等于就不存在了，在许聪的心底，显然还是有一个角落藏着养父母的影子。

        朱鹂深有感触地点着头说：“我能理解，你忘不了他们也情有可愿。这么多年了，我也一直没能忘掉岛岛，我也很想见他。”

        “那你就去找他吧，妈妈，不用担心我会有什么想法。你爱他并不代表就不爱我了，我绝对不会钻这种牛角尖。如果你想把他认回来的话，我也完全不介意多一个兄弟。总之，我无条件地支持你。”

        朱鹂的思想包袱被儿子完全卸下来，她发自内心地说出了五个字。

        “聪聪，谢谢你。”

        这一夜，萧珊和沈晔很晚才回家。

        吃完沙滩烧烤后，两个人沿着滨海路散步消食，途中遇见几个玩滑板的少年，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小沈，我跟你说，我上中学的时候很想玩这个，但我爸和我爷爷都不准，怕我不小心把自己摔死了，坚决不给我买滑板。”

        沈晔莞尔一笑：“没那么严重，戴好护具小心一点量力而行，不至于出什么大问题。”

        “听这口气你以前玩过是吧？”

        “嗯，我小学时就开始玩了！”

        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沈晔看见小区里有孩子玩滑板，觉得很好玩，就回家对父母说自己也想玩这个。

        许国栋认为孩子合理的要求都可以满足，于是开车带着儿子去了一家体育用品商店。

        除了购买滑板外，还买了护膝、护腕、头盔等专业护具，把儿子可能受伤的风险降到最低。

        一开始，沈晔在小区广场玩滑板时，朱鹂或是许国栋都会看护在他左右，小心翼翼地避免儿子受伤。

        等到儿子玩得很纯熟了，他们才放下一颗心不再次次陪同。但还是会反复强调这项运动只能在安全的地方玩，绝对不能在马路上进行危险尝试。

        细心地捕捉到沈晔的眼神一黯后，萧珊不难猜出他小学就开始玩滑板的记忆画面中，一定有着许氏夫妇的存在。

        毕竟小朋友玩滑板是需要大人陪同的，没有哪对父母会心大得不管，让孩子自己一个人玩这种容易摔倒的运动。

        萧珊赶紧分他的神说：“是吗？那你看来在这项运动上是经验丰富啊，那教教我怎么样？”

        “没问题，前提是你得先有一块滑板。”

        “那还不简单，买就是了，姐又不差这个钱。”

        萧珊趁热打铁地拉着沈晔去买滑板，正好街对头就有一家街头运动用品专卖店，他们跑进去挑了两块滑板，两套护具。

        结账时沈晔抢着付钱，“我来吧，你刚硕士毕业，手头一定没我宽松。”

        “谁说的，姐可不是穷光蛋，这些年上学打工两不误，还是存了一点银子的。”

        萧珊大学就开始兼职赚钱，在大三就已经靠技术月入过万，大四那年更是收获了人生的第一个十万。

        眼下她个人账户上的存款有六位数，只要不是太挥霍的话，哪怕两三年内不工作都不成问题。何况她也没闲着，照样在做外包写编程赚钱呢。

        一对“少男少女”抢着付账单的对话如此画风清奇，听得收银员严重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她把萧珊从头看到脚，满脸难以置信的神色。

        “不是吧？你这么小就已经硕士毕业了？神童中的神童啊！”

        萧珊呵呵干笑道：“没有了，他开玩笑的，你千万别当真。”

        沈晔也赶紧改口说：“是啊阿姨，只是开玩笑了，我们经常这样开玩笑。”

        以开玩笑为由把收银员搪塞过去后，沈晔又把萧珊拉到一旁私下说：“还是我来吧。你经常做了饭叫我过去一块吃，就算抵消伙食费了。”

        “好吧，那这个月你都可以来我家吃饭。不算白吃，交了钱的，还可以点菜哦！”

        沈晔不觉莞尔一笑，“听上去不错，那明天我要吃酸菜鱼。”

        少年眉眼轻舒的笑容，看得萧珊也唇角一弯，不由自主地就含笑点头。

        “没问题，保证让你吃到撑为止。”

        拿着新买的两块滑板，一对“少男少女”跑去附近的一家公园玩了起来。

        沈晔已经很久没有玩过滑板了，不过踩上去试着滑了一会儿，昔日的感觉就回来了，没多久就踩着滑板自如滑行。

        “来，我教你，先学习怎么上板。”

        萧珊兴致勃勃地跟着沈晔学，重点就是平衡力要好，重心要稳，胆子要大。

        她一再摸索着，尝试着，期间也摔了几跤，不过戴着护具没有受伤，反正摔出了她的逆反心理。

        “我就不信了！今天非学会上板不可。”

        少女纤细柔韧的体格还是很适合玩这项运动，萧珊摔着摔着就学会了，顿时兴奋得哈哈大笑。

        “沈晔，你快看，我学会了。”

        “不错，你看来还挺有天赋的嘛！”

        萧珊和沈晔一起踩着滑板在公园里滑来滑去，体验着那份快速滑行的速度感，感觉特别拉风特别过瘾。

        这项运动比想像中还要好玩，她都有点后悔自己学晚了。

        不过，现在以少年模式跟着少年沈晔学会了玩滑板，倒是也算是一份意外收获——时隔经年后，她终究还是圆梦了，以少年之躯体验到了滑板的乐趣所在。

        两个人乐此不疲地呆在公园玩滑板，一直玩到十一后才回家。

        六点二十二的变身时刻可以忽略，但午夜十二点的“宵禁”不能，他们必须像灰姑娘一样在午夜前赶回家。

        因为回到家时已经太晚，所以萧珊也就没给朱鹂回电话了。

        次日清晨醒来后，她发现自己已经回归正常，正好可以约她出来见面。

        她抓起手机给朱鹂打了一个电话，铃声刚响了一下就被接听了，电话那端的语气很急切。

        “你好，我是朱鹂，你是萧小姐吗？”

        “我是，昨晚不方便给你回电话，不过今天可以抽空跟你见个面。你住在哪家酒店，我直接过去找你。”

        报出自己下榻的酒店名称后，朱鹂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地嗫嚅着问：“沈晔他……会来吗？”

        “不会，他都不知道我联系上了你。我大概上午十点钟左右过去找你，见面再谈吧，先挂了。”

        萧珊之所以匆忙挂断电话，是因为沈晔发来了微信消息。

        沈晔：我恢复正常了，你呢？

        萧珊：我也是。

        沈晔：我打算出门去跑步，你呢？

        萧珊：我当然也是。

        沈晔：那十分钟后电梯口会合？

        萧珊：没问题，不见不散。

        上回沈晔心血来潮地去跑步，萧珊还担心他只是三分钟热度，不过现在看来她想自己不用担心这一点了。

        这样很好，说明老年模式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目前的生活方式很不健康，也下定决心要做出调整。

        五分钟后，萧珊和沈晔在电梯口会合。两个穿着运动装的年轻人一起下了楼，和初升的朝阳一样朝气蓬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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