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高中

第二天黎芽依然到了医院去输液，刚好要输两天液，输完液也就可以回学校，一切都刚好。

        只是黄娇娇说着要来找黎芽，黎芽输到了最后一瓶也没见她的踪影，本想着等输完液再给她打个电话。

        谁知道黄娇娇在最后一刻带着杨天天和池冬到了一样，四个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会儿也没说什么话。

        输液室只有黎芽一个人，小声的说些话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没有谁说话。

        “怎么……都来了。”最后还是黎芽犹犹豫豫的开口。

        “一起回学校啊，f4总不能够少了一个的。”杨天天坐在了黎芽身边笑着说。

        黎芽确实没想到这么大的阵仗，平时他们也都是各自回学校的，这样想着她又不自觉的抬眼看了池冬一眼，很快又收回了眼神。

        他脸上青了一块，不止是磕到了还是怎么，黎芽看着有些疼。

        但她也不敢问，于是那份疑问也就埋在了心里面。

        “我马上就好了，你们可能还得等一会儿。”黎芽说完三人就坐了下来。

        本来输液的速度一直都很快的，他们这一坐下黎芽就觉得无比的漫长，明明只剩下了最后一点，硬是怎么都输不完。

        好在怎么漫长也总有结束的时候，黎芽也总算是等到了最后一瓶吊水输完。

        “走吧。”黎芽松了一口气，几个人等着她的压迫感实在是太强了。

        那一天大家都出奇的安静，一路上就连杨天天和黄娇娇都是不吵不闹的，黎芽觉得安静得太奇怪了。

        要是放在平时他们两个早就叽叽喳喳说个没完了。

        “你们两个吵架了吗？”黎芽靠在黄娇娇耳边很小声的说着话。

        “没有啊。”黄娇娇满脸疑惑的看着黎芽，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觉得她和杨天天吵架了。

        不过看着黎芽那一脸认真的表情黄娇娇又觉得好笑。

        “哦，没有就好。”黎芽低着头喃喃自语。

        车上的位置刚好就剩下了两个，黎芽和黄娇娇坐到了一起，杨天天和池冬就站在她们两个的对面。

        黎芽时不时看着外面缓缓后退的风景，时不时又抬起头看着池冬脸上那一片淤青，这样多看些地方就不会有人发现她其实真正在看的只有池冬。

        万物从眼中闪过，在她眼中停留的却只有池冬。

        星期一早上的课间操时间要升旗，和做一些讲话，评一些优秀班级，和说一些犯了错受处分的人的名字。

        黎芽平时都是那着单词本在背单词，那些话本不会被她听进去的。

        那一天的星期一和其他的星期一没有什么不同，黎芽依旧带着单词本和黄娇娇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往操场走去。

        而在这些人群当中黎芽总是能够第一眼就可以看见池冬，他那时是和柳烟一起往操场走。

        两人就刚好走在了黎芽不远处的前方，柳烟伸手戳了一下池冬脸上的那一片淤青，然后不知道说了什么话，又打了他几下。

        总之两个人很开心，说起话时都是笑吟吟的。

        黄娇娇每一次都会拉着黎芽往后面站，她说这样说话也不会有人注意了。

        然而每一次其实都只有黄娇娇和杨天天在嘀嘀咕咕说个不停，黎芽在一边背单词，池冬则是看着一处地方发呆。

        升完旗后就开始有人说话，一直都是嗡嗡的说个不停。

        “高一七班，池冬和学校同学打架斗殴，记大过处分。”

        升旗台上远远的声音落入黎芽耳中，池冬的名字一直在脑海里萦绕，她不自觉的回过头去看着池冬。

        原来他脸上的淤青是因为和别人打架，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池冬要和别人打架。

        似乎是感受到了来自黎芽的目光，池冬也垂下眼眸看着黎芽，视线交汇那一瞬间黎芽就移开了眼。

        “为什么……”黎芽咬了咬唇又继续道：“会和别人打架。”

        她最后还是很小声的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其实她不太关心打架的原因，她其实想问池冬疼不疼。

        可是黎芽她不敢，于是转了个问，就只能问出为什么和别人打架这个完全不相干的问题。

        “没什么，就是发生了一点点不愉快，不痛的。”池冬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像他在说的主角并不是他自己，而是其他人一样。

        只是黎芽听见他说了那一声不痛之后心里却难受，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想要听到池冬说痛还是不痛。

        “那你买药了吗？”黎芽紧紧的握着那本单词本，指腹都泛了白。

        她问的声音很小声，在心里面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这只是普通朋友的问候而已，可是她依然还是很紧张。

        “买了，过几天应该就好了。”

        听到池冬说买了药黎芽才放心，她自顾自的点了点头又继续看着她的单词本。

        解散的时候陈微让黎芽去帮她拿一些墨水，黄娇娇要和杨天天去超市，所以也就只有黎芽一个人去拿墨水。

        “你听说了吗，池冬打架是因为他女朋友，也太帅了吧。”

        “是啊，长得好看还护着女朋友，简直就是完美男友了。”

        旁边走过的两个姑娘说起池冬的事时明显带着几分兴奋，学生时代的八卦总是传得很快。

        黎芽听在耳里，心里却隐隐作痛，她没有想到这么快就知道了池冬打架的原因，那个她一直不敢问，却又在某个不经意间得知答案。

        “黎芽，你是来拿墨水吗，怎么不进去，现在没人了。”王旭温和的声音从黎芽身后响起，她这才从刚才那两个女生的话里回过神来。

        “恩，现在就去，谢谢老师。”黎芽向着王旭点了点头道谢后就急忙走进了拿墨水的那间教室。

        她签了字拿了两瓶墨水之后就匆匆离开了那个地方。

        明德楼门口放来一架钢琴，每次黄娇娇和黎芽走过时黄娇娇总会吐槽，说那只是一个摆设，一点用也没有。

        因为没有谁敢去弹琴，也没有谁会。

        黎芽要转过一个拐角才能够看见那架钢琴，于是她那着墨水转了一个弯就看见了池冬坐在了钢琴面前。

        在一旁看着他的人是柳烟，黎芽隔他们有些远，她听不见他们再说些什么，但是每一次她看见两个人说话时总在笑。

        过了一会儿池冬就正坐着，他那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放在了钢琴之上。

        池冬低着头，尽管脸上有着淤青也挡不住少年人的朝气。

        黎芽转过身躲在了拐角后面，静静地听着那边传来的声音。

        她听出来了，那是天空之城，宛转悠扬的音乐在整个明德楼的一楼回荡着，声声入耳。

        过往的人无不为他们停留侧目，黎芽则是躲在角落里听完了整首曲子。

        她好像总是习惯了在暗处看着池冬，只要看着他，黎芽就总是会开心的。

        所以她又再一次躲在了暗处，偷听到了池冬弹的钢琴。

        原来在人漫长的一生里，总是会留下很多遗憾的，黎芽的遗憾就是永远都不能再说出那句喜欢了。

        上午的阳光总是柔和的，洋洋洒洒落在池冬和柳烟的身上，他们两个连发丝都微微散发着光。

        那个画面真是太过让人难忘，黎芽就那样看着，记了很多很多年。

        上课铃声响起，很多学生都跑着往自己的教室里去，黎芽慢悠悠的走在空荡荡的学校里，整个人都好像丢了魂一样。

        春天明明是一个很有生机季节，黎芽心里却是万物凋零的秋天。

        那之后的几天池冬脸上的伤就已经好了大半，其实有那道淤青和没有对于他而言好像没有多大区别。

        他还是每天和杨天天一起去打篮球，不太热的天气他回来时却是满头大汗，只是他不再和以前一样向着黎芽要纸。

        中午休息的时候黎芽总会站到走廊看着操场上的人，池冬就在其中，他在操场上挥洒汗水，他跳起来投了篮。

        黎芽都看在眼里，有时候看着看着也就笑了起来。

        他所做的每一个动作都让黎芽忘不了，所以她的那本画册都多了许许多多的画面。

        池冬低着头找东西的画面，池冬打篮球的画面，池冬靠在桌子上睡觉的画面。

        黎芽全部都画进了那本画册，那些独属于她的瞬间，和独属于她的画面。

        没有任何一个人会知道，她曾为了池冬画了那么多的画。

        黄娇娇从教室里走出来就看到黎芽不知道在看着什么傻笑，有时候她总觉得黎芽虽然成绩很好，但是却又总觉得她哪里笨笨的。

        “你笑什么，傻了啊。”黄娇娇从背后推了她一下。

        “笑年轻真好。”黎芽看着底下那个正在打篮球的笑容带着笑意说道。

        “现在我们正年轻呢，十七八岁的人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年轻真好。”黄娇娇拿着语文书轻轻拍了一下黎芽的头。

        “恩。”黎芽沉沉应了一声。

        十七八岁的她可以做很多的事，可以努力去解数学上的难题，可以多背很多单词，可以多背几篇古诗。

        可是她却不能把藏在心里的爱意宣之于口。

        因为她喜欢的那个人，正热烈而赤诚的喜欢着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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