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扫墓

周六上午，在洛父欲言又止的神情中，洛晏开车前往烈士陵园。

        到达目的地，她下车，穿过一片枫林，还没进去，入目就是一排排的墓碑，被稀疏的落叶遮掩。

        她今天穿了浅棕的大衣，泛黄的枫叶落到她的衣服上，看不出违和，远远望去，只以为是装饰。

        陵园的门口，有一个卖花的老太太，看起来有几分面善。

        洛晏在她的手里买了一束小雏菊，就走进了烈士陵园。

        她将洛灏墓碑前的落叶扫掉，将小雏菊郑重的放了上去。

        “洛灏，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漫天风声，英魂长存，唯她一人。

        她席地而坐，头靠在了墓碑上，修长的手指攀在墓碑的边缘。

        墓碑冰凉坚硬，亘古伫立在秋风之中，唯有上面的黑白照片带着一丝柔和笑意，似是无声的安抚。

        “我遇到了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觉得，是你回来了。”

        风轻缓的吹起她的长发，向来毛燥的头发不知为何竟格外柔顺。

        “可我知道，那不是你，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是你。”

        “我知道我做错了，但我没办法停下，就原谅我这一次吧，这些年，我真的太痛了……”

        凉风习习，落到她身上却感觉不到寒意，或是这里让她格外温暖和安心，她趴在墓碑上，不知不觉睡去。

        漫天枫叶刹那就落了她满头满身。

        ……

        “姑娘，醒醒，天都黑了。”

        洛晏缓缓睁开眼，她难得睡了没有噩梦的一觉。

        面前是卖花的老太太，看着她的眼神慈祥且悲悯。

        “回家吧，要是在这睡一晚会生病的。”老太太将她从地上扶起来，看着她神情还有几分茫然，就帮她抖掉身上的落叶。

        “谢谢您。”洛晏缓过神来道谢，如果没人叫醒她，她真的有可能一直睡下去。

        “姑娘，往事不可追，人还是要向前看啊。”

        洛晏顿了一下，轻轻垂眼：“我会的。”

        前路漫漫，本以为有人携手，可现在只剩她一人，即便夜不能寐，即便梦魇缠身，她也只能向前看了。

        ……

        她回到家，洛母还问她：“今天你不是休息吗，怎么还一天都没影？”

        洛晏答：“我去看洛灏了。”

        洛母就说不出话了，有姑娘对自己儿子这样情深几许，她本应该感到骄傲的，但看洛晏这个样子，她实在是笑不出来。

        她不是挟恩图报的人，虽然前几年供洛晏上学，却也不过是看她可怜，她本不用守着已亡人的。

        洛父咳了一声：“你还炒着菜呢，我都闻到糊味了。”

        “呀！”洛母连忙跑回厨房。

        洛父这才看向洛晏：“你早上就去了，怎么这么久？”

        “……不小心睡着了。”

        “你可真是……”洛父不知道说什么，“行了，洗洗手去厨房帮忙。”

        洛晏应了一声，许是去见了洛灏心情好了些，她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洗个手都魂不守舍的了，去厨房帮忙，一切都像模像样。

        三道小菜，一家人围在桌前。

        洛母还一直给洛晏夹菜：“是不是很累？我看你又瘦了。”

        洛晏一直笑答，还说了几件医院遇到的有趣的事，一家人正其乐融融的时候，她的电话响了。

        是原尧发来的视频邀请。

        洛晏看了眼洛父洛母，起身回屋去接视频，还把门带上了。

        洛母不高兴：“有什么紧急的事非要在别人吃饭的时候打电话！我看他们医院缺了晏晏就不转了！”

        “行了，生死当然是大事，能者多劳，缺了晏晏就不行也是因为晏晏太优秀了……算了，我们先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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