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血战短尾猴王（3）

　　短尾猴王见它所有的臣子都已到齐，对着死去的小猴子的尸体仰天长啸，伸出手来，摸了摸小猴子胯下的小和尚。

　　我被他怪异的行为给惊呆了。怎么说，难道短尾猴子也喜欢玩“阿伟”和“杰哥”那一套？

　　但我旋即又摇了摇头，想起来在祖父的笔记中写到过，低顺位的短尾猴为了向猴王表示臣服，经常会露出小和尚，让猴王摸一下。这是它们族群传承下来的习俗。

　　我再一看猴王的表情，暴雨之中，它脸上的紫红色斑块凝聚成鲜血的形状，我在它的脸上看到了必杀的决心。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禁连连叫苦，想到，我对付一只猴王尚且不支，要让我对付一群猴子，简直比登天还难。

　　那猴王终于下定了杀心，它对着它的臣民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吼。刹那间，无数只愤怒的短尾猴呼啸着冲上了车顶，直奔我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肉体而来。

　　黑压压的猴子如同地狱中化成了鬼魂的鬼子，有一种血腥的压迫感。眼看着我就要被它们撕碎，就在这时，一阵引擎发动的声音传来，大巴车又重新启动了起来。

　　这司机好像要急着回家奔丧一样，将大巴车开得比藤原拓海的AE86还快，还不停地急速飘逸过弯。

　　不过他这一下可算救了我一命。暴雨中的车顶本来就滑，那些猴子又被大巴车用力一甩，一个个尖叫着，被甩下车去。

　　我死死地扣住车顶通气天窗的缝隙，才勉强不被甩出去。

　　我本意那些短尾猴子会知难而退，却不想他们得了猴王的命令，一个个竟然比敢死队还要勇猛。不断地摔在地上，又不断地站起，就像公司里被鸡血洗脑嗷嗷狂喊的女员工。

　　与此同时，我听见大巴车内传来了兰梦瑶震耳欲聋的尖叫声，还有林冲冲和小四眼的喊叫声，想必她们那边也正在和短尾猴进行着殊死搏斗。

　　我不断地挥动着狙击连弩，虽然现在我已经没有了弩箭，但是Tac-15乃是不锈钢打造，仍然可以将那些猴子逼退。

　　就这样，我在车顶上摇摇晃晃地跟着大巴车走过了山路十八弯，我的灵魂差点都被司机师傅的“逮吓户”带着去见马克斯。但好在我一通忙活，终于将大多数猴子都逼退了。

　　现在，它们跟在大巴车后面不停地奔跑，急着想扑上来抓住我，但是却怎么也都追赶不上。

　　它们气得一个个抓耳挠腮地乱吼乱叫，却就是拿我没办法。看着这些猴子火冒三丈却又那我无可奈何的样子，我笑得前仰后合。忍不住转过身来，对着它们拍了拍屁股。

　　“喜欢搞龙阳之癖的臭猴子们，闻老子的车屁去吧，拜拜了！”

　　然而正在我装比的时候，猴王不知什么时候摸到了我的身后。大巴车的“逮吓户”竟然没有把这厮甩下去。看来它是起了夏金桂灭香菱的心，一定要把我弄死才算罢休。

　　我挥动狙击连弩刚要反击，便被它一把按倒在地。我说：“大哥，我的小和尚可不是给你摸的。我可是钢铁直男。”

　　然而那短尾猴王此时早已发了疯，雨水从他的金毛上滴到我的嘴巴里，我啐了一口，骂道：“真及巴臭。”

　　然而更臭的还在后面，那猴王二话不说，张开血盆大口便要享用我这人肉刺身。

　　我哪里肯乖乖就范，像泼妇一样地怒骂道：“你这猴王平日里没少摸低顺位小猴子的小和尚，几天我就让你尝一尝被人攻击老二的痛感。”

　　说着，我飞起一脚，正好踢在那短尾猴王的裆部。这一脚我踢得暴爽，有一种一脚踢碎了一篮子鸡蛋的爽快感觉。只听那短尾猴王一声惨叫，呼号一声，松开了抓住我的两只猴爪，一下子蹦得老高。

　　正在它抓耳挠腮，手足无措之时，我赶紧爬起身，站在车边，警惕地看着它。

　　我斜着眼睛看了看山路一旁的深谷。这一看不要紧，我差点从大巴车顶掉下去。这山谷太深了，蒸腾的白气从谷中不断升腾，雨水落下去，却听不见一点声响。不知为何此时我的脑海之中突然闪过杜甫的两句诗“蚩尤塞寒空，蹴蹋崖谷滑。”

　　此时此刻的危险境地，和当年杜子美所遇的绝境竟是如此相似。

　　我看着眼前的山路，只见几十米之外有一块凸起的岩石，我的心里想出了一条毒计。

　　我紧紧地盯着那短尾猴王，只见它此时已经从小和尚被我踢爆的巨大痛苦中缓了回来。呲牙咧嘴地再一次向我扑来。

　　这一次，我们这一对生死仇人就要决出个你死我活。

　　一道闪电裂空而下，万丈金光直射入我的眼里，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刹那，短尾猴王已然扑到了我的身前。我出其不意地将身体一低，给猴王来了一个“五体投地”之术，直挺挺地趴在车顶上。

　　而这时，大巴车刚刚好压在那一块凸起的岩石之上，大巴车一哆嗦，发生了严重的侧滑，幸而司机师傅技术高超，硬是将即将翻落山崖的大巴车救了回来。

　　然而这一次剧烈地颠婆却正好将猛冲而过的短尾猴王给甩了出去，它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向着深谷坠落而去。

　　而我则提前死死地抓住了车顶的通气天窗，向靠着反作用力来保持自己的平衡。

　　这一次，终于还是人类笑到了最后。

　　正在我打算凯旋收工的时候，突然间，我感觉到脚踝一阵剧痛。原来短尾猴王这畜生跌落山谷之前特意抓了一下我的脚踝，虽然这一下力气不大，但是足以让我失去平衡。

　　我的手指再也扣不住通气天窗，像一个垃圾一样被大巴车甩出了车外。

　　我的身体在空中飞速地滑行，我赶紧扣动腰间的反钩子母爪，对准大巴车发射出去，然而在失去平衡的情况下，我的子母爪抓了个空。

　　我竟然操作失误了！

　　我侧着脸，看了一眼那深不见底的深谷。身上骤然间冒起了一层白毛汗。

　　我曾经想过自己无数的死法，包括在终点中文网写书被老书虫的唾沫淹死，在大街上聊骚小姑娘被小姑娘的护批使者活活打死，在街头卖艺被当作精神病关在S市精神卫生中心里老死，还有就是吃泡面吃到胃肠道恶性肿瘤病死。

　　但是我怎么都想不到我最后会是从万丈悬崖之下，活活摔死。

　　不过，对于我这个没用的穷屌丝，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死，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想一想过去六年猪狗不如的生活，我倒是觉得死反而是我最好的归宿。

　　伴随着一声猿猴的惨叫，和一声我这个人类发出的惨叫，我和短尾猴王同时向着深谷沉沉地坠落而去。

　　P.S.“小和尚”之意请参考王小波先生的著作《黄金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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