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不知矜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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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侧着身子看的入迷,身后宴以旬的声音冷冷传来:“小世子,请你自重。”
“从你侧脸就能看出你口水要流下来了。”
祁闻这才回神,讪笑两声收回视线。
安风竹不管他们的小动作,坐下翻开书册自顾自地开始讲课。
声音清朗悦耳,祁闻很是满意。
可惜的是这满意持续了不一会儿,祁闻已经听得直犯迷糊,开始两眼发直。
虽说安风竹生的好看,可他的课实在枯燥乏味,恐怕上他的课要全凭极强的信念才能做到不跑神。
祁闻本来就不是爱学习的主,此时听的云里雾里,不一会儿功夫思绪就飞出了天际。
不知不觉走神了半堂课,祁闻终于回神,安风竹讲的他是完全听不懂了。左顾右盼了一番,发现整个课堂都气氛恹恹。
安风竹坐在他的斜侧方,拿着书册念道:“蛋壳乾坤,丸泥……”
尽管没人听,他仍然讲的如痴如醉。
“五殿下五殿下。”祁闻生了些愧疚感,用胳膊肘戳了戳前座的宴昭,问道:“少师现在在讲什么。”
宴昭也处于半游离状态,猛的一个鼻涕泡被戳破,听话听了半截。
他捂着嘴小声道:“少师说,我们上课不能吃茶叶蛋。”
祁闻听不太清,纳罕道:“为何不让我们吃白米饭?!”
他又往后侧了侧,问后桌的宴以旬:“殿下,少师方才说了什么。”
宴以旬目睹了全程,极好的听力让他在后桌也能将二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他的脸黑了黑,故意道:“少师说你们两个是傻蛋。”
“嗯??!”祁闻大惊:“少师说我们两个好看?!”
宴以旬:……
怎么年纪轻轻就耳背了。
宴以旬闭了闭眼,心里骂了句鸡同鸭讲。
三人的动静还是引起了安风竹的注意,安风竹斜睨了一眼底下表情讶异的祁闻,点名道:“祁闻。”
动静太大被安风竹发现,祁闻略带心虚地乖顺站起,低着头等待批评。
“祁小世子。”安风竹却是沉默了半晌,开口道:“今日我们来做个假设。”
“如果你被立为太子,但……”
涉及太子的话题实在敏感,几名皇子纷纷回了神,不由揣摩安风竹的意图。
祁闻可不想掺和争储的话题:“安少师,这可不兴乱假设啊。”
“无碍,你无需激动。”安风竹背着手起身,缓步走至祁闻身侧。
伴随一股清冽的冷香,祁闻偷偷抬眸不由多看了两眼。
安风竹表情淡淡:“如果你被立为太子,但你的资质实在平庸,母妃也并不得宠,可你的兄弟个个能文能武。你文比不过武不能及,又无靠山。你的兄弟都想与你争上一争,所以处处为难与你,希望你让出太子之位,你待如何?”
问题一出,几名皇子立即明白过来安风竹的意思。
不过是看大家走神的厉害,借着提问祁闻的由头敲打一下有意皇位者。而祁闻的身份注定无法争储,选择提问他最为合适。
如此一来,祁闻的回答便不重要了。
祁闻也猜到了安风竹的意思,暗暗松了一口气。
正当众人要收回视线时,祁闻咽了咽口水嗫嚅道:“或许……我会很生气?”
话音未落,周遭隐隐传出呼呼的憋笑声。
宴昭是头一个忍不住的,抱着肚子趴在桌上狂笑,一边笑一边配合道:“算了祁哥算了,咱们别气。”
随着第一声笑崩出,其余人也陆陆续续地忍不住了。霎时间笑作一团,安静的课堂蓦地热闹。
祁闻摸了摸鼻子,怯怯地看了一眼安风竹。只见安风竹此时表情变了又变,似是想跟着笑,可碍于为人师表与自身形象,最后生生憋住。
课堂因为此话莫名活跃了起来,安风竹正想让祁闻坐下,结果身后突然响起太监细长的声音。
“皇上到——”
在座众人立马提起精神,均是起身行礼。
“免礼吧。”
元德帝摆摆手让众人起身,声音中气十足:“等会朕要去马场,恰巧路过书院,便想着来书院看一眼。”
“最近大家学的如何。”元德帝看向安风竹。
安风竹如实汇报了一番学习近况,元德帝边听边点头,汇报期间众人皆是不敢出声。
看样子都很怕元德帝。
祁闻不是第一次见元德帝了,幼时入宫见到总是离得远远的。因为元德帝平日里不苟言笑表情严肃,一派不怒自威。
要说众多皇子里性格模样与元德帝最相像的还属宴以旬,可饶是如此,传闻中最不得宠的皇子仍是宴以旬。
祁闻不知真假,只记得住进皇宫的这些日子里元德帝确实极少召见宴以旬。
众人可怜宴以旬不得宠,只有在皇宫与之相处了一阵子的祁闻明白,宴以旬并不无辜。
他不得宠,极有可能是自己作的。
平日里宴以旬除了请安不会与元德帝多说一句话,连现在元德帝来了宴以旬都在盯着窗外研究那株长势良好的绿竹。
人家父子双向奔赴,他们父子双向远离。
偏偏二人在这种模式下相处甚欢,并乐此不疲。
不过祁闻管不到人家的家务事,很快收回视线。
若是说单独面对元德帝会怂,可现在祁闻夹杂在一干人中间,相当有安全感。
正放空自己专注当个背景板,听汇报的元德帝却突然喊了他一声:“祁小世子。”
祁闻一惊,顿时警铃大作:“是。”
元德帝问道:“你这几日在书院学的如何。”
居然是为了问这么个问题,祁闻舒了一口气:“回陛下,安少师和池将军教学有方,过些时日定会有所进步。”
“可有什么不习惯之处?”
“陛下放心,臣很习惯。”
说多错多,祁闻可不想第一天报道就跟着宴清越逃课被抖落出来。
或许是因为祁闻的姐姐是受宠的祁贵妃,元德帝对祁闻总是格外关照:“有什么不习惯的,或是因为来得晚跟不上的,尽管问旬儿。若是旬儿不愿回答,那你就来告诉朕,朕替你教训他。”
多少是有些暖心的,祁闻笑着应道:“谢陛下。”
元德帝满意的点点头,又交代了两句打算离开。正欲绕去马场,却被安风竹拦下脚步:“殿下且慢。”
“下堂课正好是微臣的骑射课,不如陛下留下来看看,顺带检查下他们的成绩如何。”
元德帝应允:“也好,那便一同去马场,你教的骑射课朕向来放心。”
骑射课居然是安风竹!
祁闻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安风竹,他身上清冷淡然的气质怎么都没办法与奔腾的骏马联系在一起。
与此同时,身侧宴以旬的声音再次冷冷传来:“别看了。”
不知宴以旬从何时开始偷看的自己,祁闻倒也不觉尴尬,反驳道:“殿下怎么不继续研究竹子了?”
宴以旬语气明显一乱:“你怎知我方才在看绿竹?”
“你……难道你偷看我?”
祁闻可没心思和宴以旬唠嗑,他现在满脑子在想等下骑射课该怎么办。
他可完全不会骑马啊!
莫说他从未接触过马,而且这是他人生中第一堂骑射课,还好死不死的遇上皇上在场,若是表现不好可怎么办。
于是他极不走心的敷衍道:“殿下生的好看,我忍不住多看两眼。”
宴以旬表情一滞,红晕上脸:“你,你说我生的好看,还忍不住看我。”
祁闻脑内混乱一片,疯狂思考对策。完全没听宴以旬张着嘴叽里咕噜地在说什么,全凭下意识回道:“嗯嗯,好看好看。”
宴以旬内心顿时掀起巨大波澜。
心想祁闻怎么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说喜欢自己,还忍不住!
他结巴道:“你,你,你……”
祁闻东张西望地看着躁动的人群,拉扯了一把宴以旬:“别你了,快走快走。”
宴以旬眼看祁闻的手搭在了自己的手臂处,心里大骂祁闻不知矜持。今日祁闻敢拉拉扯扯动手动脚,明日他岂不是就敢爬上自己的床了?!
就这么暗自纠结了一路,宴以旬还是没能解开繁乱的心结。
一干人熙熙攘攘步行至马场,各自从马厩中牵出马。
祁闻从马厩中随意牵了一头,此马膘肥体壮,定然是上等的马。
可惜再好的马,到他手里也是无用。祁闻望着马腹犯了难。
瞧着旁边的人一气呵成跨上马背,祁闻正想硬着头皮学他的姿势上马。结果不知为何惊怒了马,三两下就被马甩翻在地。
“祁闻!”
宴以旬正牵着马走出,闻声匆忙甩掉手中缰绳欲要上前。
不等宴以旬走近,祁闻先行捂着屁股撑腰爬起。
摔落的声响引起了众人注意,所有人都视线都集中到了祁闻身上。
宴以旬稍迟一步赶到,见祁闻没事不由放下心来,抱臂直立:“不会的话就别折腾了,去找个凉快的地方待着吧。”
“无碍。”祁闻并不气馁,一瘸一拐地靠近马欲要再试一次。
还未触及马背,元德帝旁边的小太监就一路小跑过来:“世子爷,皇上喊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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