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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5 章 番外一


番外一大婚及超甜日常(二)

    温印很清楚,一整晚,李裕怎么可能不闹腾……

    只能让他不闹腾。

    果真,眼下李裕老实闭嘴了,也听话不闹腾了。

    虽然,两人早前没这样过,多少都有些不习惯,不仅李裕是,温印也是,但在李裕这处,还是有说不出的新鲜和刺激在。

    只是,这样不说话,始终有些奇怪……

    李裕尝试着,尽量平静说话,便尽量短,“哪儿学的?”

    即便短,声音里也能明显听得出起伏……

    锦帐落下,床榻上只有微光透进来,但温印还是没好意思看他,轻声应道,“话本子,你不是也看过吗?”

    李裕:“……”

    李裕想起在离院时候看过的话本子,一语带过,“我,我没细看。”

    温印继续,“那你都细看什么了?”

    李裕:“……”

    李裕被她问得再次陷入尴尬。

    “我,我……”李裕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应声,尤其是,他眼下还在她的拿捏下。

    温印也没这么过,但大抵李裕是清楚的,温印脸色微红,“是这样吗?”

    她也不知道怎么问出来的。

    “嗯。”李裕也脸红,尽量平静道,“差不多,是吧……”

    温印倏然停下,在想他口中的那声“差不多”的意思,应当是,不对吧……

    李裕明显奈何,“别停,阿茵。”

    温印也忽然反应过来,脸红到脖颈处,也重新继续。

    只是由得刚才李裕口中那句“别停”,气氛重新回到了早前的尴尬当中,尴尬中,李裕伸手抱这她,呼吸也与早前不同。

    温印不会察觉不到。

    他一点点抱紧她,温印轻声,“你,还好吗?”

    “嗯。”他沉声。

    她还未开口,他又唤了声,“阿茵……”

    声音里有旁的情愫在。

    温印的脸红透,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也能感觉李裕的情绪在一点点变化,“温印……”

    “嗯?”温印一时没反应过来。

    “温印,我爱你。”他忽然亲她。

    温印微怔,他到动容时就会如此。

    “温印,别停。”低沉的声音里带了讨好。

    温印:“……”

    他的亲吻越来越动容,到最后,忽然握住她的手,唇边也深深吻住她。

    温印也头一次如此,近乎知晓他的全部动静,也听见他在她耳边微舒,而后紧紧抱紧她,没说话,也没出声,似是回温。

    稍许,温印轻声道,“睡了。”

    “嗯。”他又轻声,但还是没有动弹。

    “我给你换身衣裳再睡……”他看她。

    温印原本不想提的,但眼下看,他其实心中清楚。

    温印应好。

    更衣前要先宽衣,但临到衣服宽下,他忽然反悔。

    温印咬唇,“不是说不闹腾吗?”

    李裕轻叹,“我没闹腾……”

    下一刻,又重回小奶狗撒娇模式,李裕眼巴巴看她,“温印,阿茵,夫人,长空……”

    温印:“……”

    温印轻声,“我要睡了。”

    他吻上她唇间,“就一次。”

    ……

    事实证明,他的话要真能信才是出鬼了。

    温印咬唇。

    不仅手没保住,酸痛了一晚上,人也没保住。

    事后,后殿浴池里,李裕拥着她,诚恳道,“明日不闹腾了,真的……”

    温印没力气:“李裕,你都别想,没有明日。”

    李裕:“……”

    ***

    翌日晨间,大监一脸奈何。

    太医昨日交待过了,天子起初是没怎么闹腾,后来又闹腾了,但所幸不像早前那样。

    李裕心虚,绝口不提此事。

    太监也没好戳穿。

    今日晨间起来还算老实,也没耽误时间,便有时间在殿中同温印一道用早饭。

    等用完早饭,再漱口更衣。

    因为前一日晨间,天子的旒冕是温印戴的,所以这次大监和利安几人也都默认是温印替天子戴,所以没人上前。

    温印伸手,但缀了十二玉藻的旒冕有些沉,温印手抖了抖,似是有些拿不动。

    温印:“……”

    李裕:“……”

    两人都忽然反应过来,是昨晚……

    李裕看向身前的几人,“都看着做什么,没长手啊!”

    利安几人赶紧上前。

    温印看着他一本正经训人的模样,既好气又有些好笑。

    等旒冕戴好,李裕温声开口,“你帮我系。”

    她的手系绳还是可以的,温印上前,因为要系绳,便离得近,因为认真,所以也没留意旁的,李裕闻着她发间熟悉的腊梅清香,又凑上吻了吻她额间。

    她看他。

    李裕伸手牵他,“送我去殿外。”

    温印:“……”

    就这两步路。

    但也就这两步路,他也没忘一面走一面交待,“等我一道用完晌午饭,我下午送你回去。”

    这句话实在熟悉。

    但经过昨晚,温印要再信他,才是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我不要。”

    李裕:“……”

    温印继续,“我自己长脚了,我自己能回去。”

    李裕不松手,“阿茵,这几日朝中之事太忙,我没办法去侯府看你,你就留下来陪我一道用顿午饭再走,我想同你一道用顿饭。”

    说得可怜巴巴,又悻悻看她。

    温印都已经开口,他眼巴巴看她。

    温印:“……”

    大监在一侧催促,早朝要迟了,可李裕就是不松手。

    温印终于轻声,“我知道了。”

    有人便忽然切出一脸笑容,“我走了。”

    温印恼火。

    临上龙撵,他又笑盈盈回头,“等我。”

    温印没吱声。

    他认真道,“真的,我准备了东西要给你看,昨日回来你都睡了,今日用过午饭带你去,一定要去,我准备好久了,等我。”

    温印颔首。

    有人这才笑着唤了龙撵起驾。

    温□□中唏嘘,她要想好好养病,是一定不能留在宫中了……

    明年才加冠,他有用不完的精力。

    等送走李裕,温印回了成明殿中。

    她在成明殿中留宿两日了,今晚说什么都要回去了。

    ……

    温印昨日窝在成明殿的东暖阁看了很久的书,想起太医叮嘱得多走动,换换新鲜空气,温印没有再呆在成明殿里,也免得旁人口中是非,说她入宫就一直在成明殿中没出来过。

    眼下正好有时间,可以四处走走,当做散步。

    温印披上狐狸毛披风,再加上一件李裕的大氅,怀中还抱着下下在,一点也不冷。

    大监领着她去宫中各处逛逛,“娘娘早前少以后入宫,对宫中各处应当没什么印象,老奴随意领娘娘逛逛。”

    温印应好。

    宫中很大,大监先领了温印去到常去的几处,让温印先有些印象。ωωw..net

    又怕温印无趣,还带了温印去李裕小时候住过得地方。

    早前李坦虽然软禁了天家,但李坦的身份是东宫,所以很长的一段时间,李坦都在东宫,不在宫中,也就最后同李裕对峙的半年,但那个时候李坦也根本无暇顾及宫中这些苑落。

    大监使了使眼色,当即有内侍官上前,推开殿门,“娘娘,这边。”

    温印跟在大监身后。

    大监一直都在天家身边,所以也对小时候的李裕很熟悉。

    这处之前应当空置过,眼下又都打扫过了,还留了不少李裕小时候的东西在。

    譬如,字帖。

    温印意外,“竟然还有字帖收着?”

    大监笑道,“陛下的东西,天家早前都让收起来过,有时候天家累了出来散步休息的时候,会到处看看,这些字帖,天家有时候还会翻。”

    “原来如此。”温印还是惊喜,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李裕小时候的字。

    而且,还是从最初的张牙舞爪,到后来自己慢慢工整。

    看这些,就仿佛在看一个慢慢长大的李裕,和一个慢慢自觉,努力的李裕。

    大监见她翻着字帖,唇边微微勾起,大监知晓温印对陛下小时候的事好奇,大监遂即道,“陛下从小就聪明,脑瓜子也好用,也特别讨天家的喜欢,而且,陛下不喜欢处处显露,什么事儿心里都清楚,跟明镜似的,却不爱在天家跟前表现。”

    温印莞尔。

    是啊,有人聪明得很……

    温印一面听着大监继续说起李裕小时候的事,一面边走边看着。

    忽然,温印驻足。

    蹴鞠?

    温印是没想到。

    大监也跟着笑起来,“哎哟,陛下小时候可喜欢蹴鞠了,最喜欢的事就是蹴鞠,小时候还会同天家一道蹴鞠,后来慢慢大了,功课多了,都将心思放在学业上。那时候陛下是储君,宫内宫外多少双眼睛看着,年纪稍微大些了,能玩的时间就少了,不是授课,就是跟着天家和太傅学习朝中之事,就算是强身健体,也都是学得骑射,就再没时间玩过蹴鞠了。”

    大监绘声绘色的说着,温印也仿佛真的看到一幅幅李裕童年的画卷。

    李裕的模样原本就生得精致好看,小时候也是。

    温印透过大监的话,还有眼前的物什,在想着李裕小时候的模样。

    大抵,应当也是讨人喜欢的。

    他这么会,也懂韬光养晦……

    “哟,还有这个,娘娘您看。”大监也是忽然在角落处看到的。

    温印好奇上前,“纸鸢?”

    温印接过,是一枚青雀纸鸢,上面图案画得惟妙惟肖,很生动,也很好看。

    “陛下画的?”温印问起。

    大监面前,温印还是要称呼一声陛下的。

    大监颔首,“陛下喜欢画纸鸢,小时候贪玩,说起玩,宫中谁都比不上陛下,但一开始收心读书和学习接触朝中之事,又忽然比谁都自律。”

    嗯,是了。

    温印脑海中已经能清晰想象处一幅熊孩子刻苦努力的画面了。

    殿中还有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要么是李裕小时候喜欢的,要么就是李裕小时候的杰作。

    但总的来说,她算是知晓了,有人小时候就没有老实劲儿,眼下更是。

    她对他有了更清楚的认识。

    但大监带她看的这些东西,还是让她心中愉悦。

    她在殿中,下下就在苑中撵自己的尾巴玩,等玩得没意思了,又来了殿中,东蹭蹭,细看看,还会伸出猫爪子去挠。

    大监这头才同温印说完,下一刻余光瞥到下下在伸爪子,下意识便出声感叹道,“哎哟哟,我的小祖宗呢!可别弄坏了,这是陛下早前最重要宝贝的!”

    温印闻声上前,来看李裕小时候最宝贝的东西。

    大监从下下手中抢救回来的,“暖手炉。”

    温印:“……”

    大监笑容可掬,“娘娘不知道,陛下小时候就怕冷,所以睡觉都要抱着暖手炉睡,小时候天家都打趣,说陛下同暖手炉最亲近。”

    温印:“……”

    温印一时有些一言难尽在其中,也不由想起在离院的时候,为什么有些东西会有迹可循了……

    思绪间,利安匆匆来了殿中,“娘娘,大监。”

    大监陪着温印一道,李裕身边是利安在伺候,利安来,应当是李裕有事让利安来捎话。

    “怎么了?”大监问起。

    利安拱手,“娘娘,何相那边突然有急事来了明和殿,陛下这处有要事被拖住了,可能不能同娘娘一道用午饭了,怕是要晚些才会回来。陛下特意反复嘱咐了,让娘娘务必等他,他忙完很快就回来。”

    温印温声道,“告诉陛下我等着,让他别急,我同大监一处。”

    利安这处明显松了口气,又朝她躬身拱手,而后折回。

    等利安离开,大监继续带着温印看殿中的东西,也确实有趣,时间不知不觉间过了很久。

    “娘娘,要不要布饭?”大监也抽空问起。

    “还好。”温印其实不饿。

    她病没全好,胃口也不怎么好。

    大监轻声道,“那老奴让人备着,稍后歇脚的时候用。”

    温印应好。

    温印又在殿中看了好些时候,小时候李裕的性子和模样,到处都有迹可循,也更丰富了眼下的李裕。

    “这是?”温印这次轻笑出声。

    “哦,娘娘,这是打雪仗的耳套。”大监应声。

    温印当然知晓是打雪仗的耳套,只是觉得意外,因为他是真的很喜欢打雪仗,鱼三岁……

    “陛下喜欢打雪仗得很,也厉害,可以一个人打好几个。”

    不知为何,大监的感慨让温印忍不住笑意。

    许是太欢乐的缘故,时间过得很快。

    温印就在殿中随意用了些午饭,也撕了肉条给下下吃。

    下下很喜欢。

    等吃过饭,温印在殿前的苑落中散步消食,大监一直跟着。

    成明殿离这里有些远,温印就在这处午睡。

    地方都收拾干净了,温印饭后用了药,药性上来,就趴在小榻上小寐会儿等李裕,只是等醒来的时候,又要黄昏了。

    李裕在她身侧看折子,余光看到她醒了,“醒了?”

    温印问起,“怎么没叫我?”

    李裕应道,“看你睡得好,没忍心。”

    温印笑了笑,撑手起身,“等到你了,我回去了。”

    李裕看了看天色,殿外都开始陆续掌灯了,李裕放下折子,“说了有东西给你看的,看玩再回去。”

    温印还在揉眼睛,“太晚了。”

    李裕伸手牵她,“不怕晚,去完,我送你。”

    温印已经被他牵着出了殿中,大监递上两人的披风和大氅,李裕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温印露出一双眼睛,“去哪里?”

    “到了就知道了。”李裕笑了笑。

    李裕牵了温印走在前面,大监等人自觉跟在很后的地方,没上前。

    等两人的脚步在千灯殿前停下,大监等人上前推开殿门。

    “这是?”温印没听过。

    李裕看她,“你很少来宫中,这处叫千灯殿,你见过就知道了。”

    李裕牵她入内。

    等入了殿中,才知晓殿中和殿外全然两幅模样,殿中到处都挂着色彩斑斓的花灯,玲琅满目,一眼就觉惊艳。

    “这些是?”温印惊喜。

    温印喜欢这些。

    温印上前,先看了看最近的那盏,既而是旁的,殿中数不清的花灯,各式各样,而且都很精致。

    李裕也跟着上前,“千灯殿收集了各处的花灯,是宫中祈福用的,这些花灯会从正月十五开始点亮,一直到二月十五,都不会熄灭的。”

    他知晓她喜欢,所以带她来看。

    温印也确实喜欢,“这是八扇走马灯。”

    “这是莲花灯。”

    “这是菩提灯。”

    每个花灯都很精致,逐一看去,有温印特别喜欢的,利安都会上前取下给温印过目。

    “嗯,好看。”温印目不暇接,尽管元宵盛会近乎年年都有,但大多时候人山人海,要真真遇到好看得花灯,还得同人挤,很少能像眼下这样一次看全,也看细致的。

    李裕也会同她说起,“你看,这是顺城的手工,这处的棱角只有很多年的师傅才能做。”

    温印果然见到细致处。

    同样的,温印也看了好多其他的花灯,她从来都不知道宫中有专门的这么一处千灯殿。

    今日她确实惊喜。

    “喜欢吗?”李裕问她。

    “嗯。”她眼角眉梢都里都是笑意。

    到某处花灯前,温印却驻足停了下来,李裕也停了下来,俯身从身后保住她,下颚也放在她头顶,“认出来了?”

    她当然能认出来,这是他们在元城时一起画的那盏花灯。

    她笑道,“怎么拿来的?”

    她记得是放在娄家,后来娄家一场大火,她一直以为是烧没了,怎么会在这里?

    她也记得去苍月的路上,两人提起那盏花灯的时候,她还有些遗憾,怎么眼下在这里会看到?

    李裕轻叹,“真信了?”

    温印:“……”

    李裕笑道,“这是我后画的,凭印象画的,是不是能以假乱真了?”

    温印仔细打量,也感叹,“你竟然都记得?”

    他轻声,“嗯,看过,就都记得,你上次不是说遗憾吗,我就重画了,等你回来看。”

    温印转眸看他,“你哪有时间?”

    他每日那么忙,她又不是没见过,他哪有那么多时间,静心做这些细致的事情?

    李裕下颚又放回她头顶,轻声道,“看奏折累的时候,不想动弹旁的事情的时候,还有想你的时候,都在画,想着画好,你就回来了,真的是……”

    温印才不信。

    李裕继续道,“阿茵,日后我们每年都在一处画一盏花灯,画到七老八十的时候,这里就有好多我们两人画的灯。”

    温印这次是真信了,他是真的喜欢画纸鸢。

    小时候喜欢画纸鸢,长大了画花灯……

    许是这处氛围太好,又许是四目相视时,千灯殿中的道道光影都映在眸间,照进心底。

    似星辉。

    满眼星辉里,只有彼此。

    ……

    等翌日醒来,温印伸手,才反应过来,昨晚的衣裳都不知落在何处。

    温印头疼。

    今晚,说什么都要回家了。

    再信他,她就真的不要叫温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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