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两位妈妈盛情邀约，陈澈再三考虑后还是婉拒。

        附中门口分别，姜莱、萧珃被自家妈妈载着去餐厅，一路上两家画风大相径庭。

        孙娴车技一般，驾驶时能慢则慢。两束花被置放在后排座椅，说来也巧，花束都是向日葵区别只不过包装纸选择不同。

        姜莱坐在副驾驶，右侧车窗开到底，孙娴没问她一句有关高考的内容，只是听着车载电台，平淡地与她谈论杂事。

        红灯前孙娴慢踩刹车减速，停稳后瞄了眼后视镜确发现后车与他们贴得很近，小声说：“最怕堵车，多容易追尾啊。”

        姜莱托着守护大拇指飞舞，一时间没听清孙娴的话。

        她一愣，脱口而出：“什么？”

        “我说堵车太烦太讨厌。”孙娴理解女儿精神高度集中了几天，急需放松，所以对她的走神很是包容，“暑假那么长，除了旅游你要不要留一段时间报个驾校考个证，哪怕日后不常开也能应急。”

        姜莱想象不出自己驾驶汽车笨拙慌张的模样，脑海里却出现了陈澈游刃有余的自如操作。网络上时常能刷到驾考搞笑、离谱场景，加之夏日炎热，姜莱对这个提议很犹豫。

        前车轮廓灯跳闪几下，孙娴挂上档位，继续说：“不急，你慢慢考虑，有想法随时和爸爸妈妈提，我们支持你。”

        姜莱感激父母对自己从未采取独裁、专制亦或者残暴的教育，与自己有关的大小事决定权总握在她手上，她手指长顿在屏幕上，郑重回答：“好。”

        电台有听众点播了邓丽君的老歌，孙娴双手扶握方向盘，目视前方专注盯紧前方路况，严肃表情下朱唇微蠕，浅浅地柔柔地小声哼唱，曲毕，她意犹未尽，又从头清唱一遍。

        她叫姜莱：“乖乖。”

        盛旭这人真是高效率不拖沓，通过姜莱的手机号搜索到她的微信，姜莱同意了他的好友申请，下一秒问题便砸了过来。

        盛旭：我找人要到答案，你找时间对一下估个分？

        对话框内最后一条盛旭发来的word文档姜莱没有点进去。他霸道的言行和极弱的边界感彻底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斩断了他们所有可能性。

        听见孙娴叫自己，姜莱没情绪应了一声，编辑信息回复盛旭。

        美少女姜：不好意思，我没有现在估分的打算，并且我的成绩一向不稳定到时候填报志愿会直接听取老师和家长的意见，你想找人一起研究志愿填报的话可以找平时成绩与你相当的同学讨论，预祝你马到成功、金榜题名。

        客套的内容敲打好发出后，姜莱直接熄灭了屏幕，本来要给陈澈写的小作文被不愉快的信息打断，她不想继续。

        “小陈这次回来呆几天？”孙娴减速礼让行人，斑马线上老爷爷慢慢悠悠到达路对岸她才又提速，“哎呦，我真糊涂了，你怎么会知道。抽空给问问他吧，爸爸妈妈想请他吃顿饭，看看他哪天有时间方便。”

        姜莱咬着上嘴唇发出闷闷的“嗯”。

        继而她解锁手机，画面最先出现的还是与盛旭的聊天界面，盛旭没有任何回复，姜莱退出后直接删除对话框。

        刚刚头昏脑热下打出的小作文现在看来扭捏造作，姜莱自己看了两句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拇指在删除键停留，很快内容清空。

        美少女姜：在吗？什么时候回北京？

        陈澈刚把车停好，听到特别的来信铃声火都来不及熄，急匆匆拿出手机。

        副驾驶位的许轶被他一连串动作吸引，视线挪向陈澈，语气里带着点调侃：“哥们儿，像你这么纯的实属少见。”

        陈澈没分给他一个眼神，也嘲讽着说道：“说我之前不先看看自己？灰玫瑰不好染色吧，玩乐器的手舍得被扎出几个口子？”

        两人一起说道：“幼稚。”

        说完又一齐专注自己手机，不搭理对方。

        陈澈：怎么，想约我？

        美少女姜：不是我想约你，是我妈。

        美少女姜：她想请你吃饭。

        陈澈指尖一顿，一肚子骚话硬憋了回去，老老实实答复。

        陈澈：周日晚上的机票，都有空。

        许轶突然叹气，陈澈狐疑地望向他时，发现他正对着手机摇头。他不搭理，许轶又连着叹了几口。

        陈澈被他烦得不轻：“怎么了，许大少爷还有这么发愁的时候？”

        许轶不愧是歌手说着唱了起来：“你不懂，你永远不懂爷伤悲，像白天不懂夜的黑~”

        “”陈澈露出没有一丝笑意的微笑，不堪入耳的话暂且忍住。

        “笑得太丑，我个人建议是重笑。”许轶挑眉，没得瑟两秒表情又垮下来，“还不是你，t大高材生，我未来丈母娘夸了一路，这要让我怎么短时间内扳回一城，吸引她的注意力？”

        “灰玫瑰还不够？”没收到姜莱的信息，陈澈勉强耐住性子和许轶多扯几句，“没问过，你是哪个大学的？”

        在得知许轶毕业院校与t大齐名后，陈澈毫不客气对着他的胳膊来了一拳，有的人就是欠，活该被“揍”。那人被打了也不气恼，又抱着手机乐呵呵傻笑。

        孙娴没办法当场给出准确的时间，姜莱便先告诉陈澈这几天自己的安排，等定下了再通知他。看到姜莱有整天空档，陈澈毫不客气预定。

        不到半小时，萧珃妈妈和孙娴一前一后到达餐厅，人到齐了，菜也上的差不多了，晚餐正式开始。

        姜莱、萧珃两家人是旧识关系维系的很好，一顿晚餐可谓是尽兴到位，席间免不了双方家长互夸，喝了点酒，正上头，两个小孩都不敢相信自己在对方家长心中是如此完美的形象。最后，由两位爸爸喝高了，各自被架回家收场。

        ---

        成绩出来前学校通知高三生最后一次返校，日子就定在高考后一天。

        第一次不用起大早踩点进校，第一次被允许大摇大摆走在校园，第一次不会因为不穿校服扣除班级常规分

        但分别在即，大家心照不宣换上统一的校服，坐进班级，规规矩矩等待班主任到来。

        甄苗苗一早就坐进办公室，酝酿着情绪没敢迈步离开，等办公室空了她才用力眨眼，把泪水逼回眼眶，收拾了材料慢步走向八班。

        想象着同学们会像以往一般，吵闹着朗声聊天肆意打闹，可整个高三楼层都静悄悄的，比平时上课还要安静。

        班级门紧闭，甄苗苗百感交集压下门把手，沉重防盗门被她推开的瞬间，班级内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伴随着一声又一声的“幸苦了”。

        这些是班长偷偷组织的，同学们提前准备的礼物、贺卡堆在讲台上像一座小山，甄苗苗再也绷不住背过身子颤抖着落泪。

        孙磊离得最近，端着抽纸送过去，几个女生过去抱她，没一会儿所有人都围了过去。姜莱和萧珃没能挤进内圈，靠着彼此情绪低落。

        缓和了许久，甄苗苗红着眼眶走上讲台，待同学散坐回原位后对着大家深深鞠了个躬，真挚且诚恳。

        “首先，感谢同学们几年的陪伴，你们之中有人是我从高一带到现在的，也有分科后加入八班的，在我眼里你们就像我的亲人，同辈的弟弟妹妹。”说着甄苗苗突然笑了，“我这个年纪要说像你们妈妈还是夸张了些，太占你们便宜了。”

        “两三年间，我们几乎是朝夕相处，承受了彼此的各种情绪，见证了彼此的成长。你们的进步我看在眼里，原先觉得你们那么不爱学习没有冲劲剩下的日子很可怕、难熬，没想到后来有这么大变化，也一转眼到了最后。”

        离别的话难免感人伤怀，甄苗苗也给同学们带来波回忆杀，播放了提前做好的高三生活剪辑。大大小小活动照片，年级大会甄苗苗的偷拍，一帧一帧组成了八分钟的小短片。

        那时候张明还在，虽然总是拿着书，摆着臭脸，但随着时间线的穿梭也能看出他的脸上表情主逐渐松动，从坚定至茫然，不过短暂一年。

        和过去好好道别后，甄苗苗把带来的材料传发下去，今天组织大家来的目的就是考后估分，虽然很残忍，但面对投影上的答案，大家都竭力回忆自己笔下的内容，大致估算出分数。

        最后一场年级大会于十一点在校礼堂进行。估完分，甄苗苗收好带回办公室，剩下的时间便是自由活动。

        萧珃拿着自己的数据找姜莱时，姜莱的同桌趴在课桌，状态不那么好的样子。

        姜莱用嘴型示意萧珃：“我们去外面说。”

        萧珃点头，两人走出教室对着小花园。

        萧珃托着下巴，苦丧小脸：“太可怕了，我居然估到了600，可是我真的没有瞎算，等成绩出来很低怎么办啊。”

        姜莱盯着楼下，那个位置她只要瞥到都会控制不住身体发抖：“分高是好事，相信自己，都是你应得的。”

        走廊上涌出很多学生，来来往往稍不注意姜莱被撞向栏杆，她吃痛收回视线，向萧珃那贴了贴。

        “姜莱。”

        盛旭真是阴魂不散。

        姜莱：“你好。”

        “你昨天说不想那么早估分，现在应该算出来了吧，怎么样？”

        这话听得萧珃皱紧眉头，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怎么这么自来熟，别人不理睬还死追不放？

        “和三模差不多。”姜莱抢在他开口前阻止，“马上要开会了，我们先回班准备了，再见。”

        被姜莱拉进班级萧珃压低声音问她分数，她同样没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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