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实干家的雷厉风行无人能敌，从制定计划到落实不到二十四小时，姜莱的数学家教被单方面敲定。

        姜莱打出门起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姜妈妈从没有要求她的回家时间，直到和萧珃逛完街回来，看到沙发上那个男人茅塞顿开，让她去采购新衣服不过是个幌子，坑在这儿等着她呢。

        “回来啦，小萧也来了啊，你提前打个招呼，妈妈就晚一天约人家小陈老师了。”见姜莱和萧珃呆站在玄关迟迟不动身，姜妈妈以为她俩对补课有抵触心理，背对着陈澈，使眼色，“别在门口杵着了，进来吧。”

        要不是手腕被萧珃死死拽着，姜莱可以表演百米冲刺逃离小区。

        换鞋的几十秒里，姐妹俩视线剧烈碰撞，火花四溅。

        “这是我女儿姜莱，她的朋友小萧。”姜妈妈一一介绍，“陈澈，我给姜莱找的数学家教。”

        陈澈很守礼节，姜妈妈起身他就跟着站了起来，他颔首道：“你们好，我叫陈澈，t大建筑系大二生，初次见面，多多关照。”

        自那日地铁站分别后，陈澈和姜莱便心照不宣地选择断掉联系，谁敢信，再次见面，竟是在家里，他还冠上了数学家教的名号。

        姜莱站在他三米之开外，上下打量。

        四个月不见，陈澈的粉发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沉稳的黑色，他没有刻意做造型，任凭柔顺的发丝轻垂于额前，搭配人畜无害的表情，谁看了都得夸一句帅小伙。

        年关将至，位于东部地区的小城气温早已降至零度以下，今年还有望打破低温记录，他只套着连帽卫衣，下身也是看起来很单薄同色系卫裤，穿搭可圈可点，美中不足的是脚踩的草莓熊拖鞋略显诙谐。

        陈澈坦然，一副随你挑剔的模样。

        实在可恶。

        “我妈妈不喜欢爱撒谎的人。”姜莱与他四目相对，恶趣味萌生。

        “？”要不是一屋子人在，姜妈妈要撬开姜莱的脑子看看里面有什么弯弯绕绕，好好的，净说些没头没脑的话。

        空气好像凝固了，只有时间悄然流逝。

        危机情况，为姐妹两肋插刀，萧珃义不容辞：“阿姨我道歉，下周五不是我的生日，想和姜姜一起去看游乐园的烟花秀才骗了您。”

        轮到姜莱：“？”

        “害，我当什么呢。”姜妈妈长舒了口气，“已经放假了，你们这次考的都有进步，适当的放松是必要的，放心去玩，阿姨支持你们。”

        陈澈看向姜莱，眼神晦涩不明。

        别人瞧不出，姜莱心中却警铃大作，这人在憋大招肯定要使坏。

        “不好意思，孙姨。”陈澈曲着食指蹭了蹭鼻尖，想到了什么，“我说错了，其实我和姜莱不是第一次见面。”

        陈澈停住，目光扫过每个人，最后落在姜莱的脸上，她的眉毛向中间聚拢，嘴巴抿成一条线。

        现在知道害怕了？

        他悠悠开口：“您说她高一加入学生会文艺部，我那会儿是学生会会长，组织活动的时候应该有见过面。”

        姜妈妈笑：“一个个大惊小怪的，阿姨被你们搞紧张了，快坐下熟悉熟悉，我去切点水果。”

        厨房门关上，姜莱拉着萧珃坐到沙发边，小脸皱着用大眼谴责萧珃：“生日还能随便改日期？你这么说良心不痛吗？”

        说完又气鼓鼓的望向陈澈。

        “就，突然想过农历生日了。”萧珃主动降低存在感，压着嗓子继续，“狗咬吕洞宾了啊，我那是帮你，你挖坑的时候多动几下脑子，也不至于把自己带上。你让人家怎么说。啊对，阿姨，我和您女儿确实是旧相识，谈过，分了，这回来再续前缘谢谢您给的机会，一定好好把握。”

        姜莱心虚：“别瞎说，我就是捉弄他一下。”

        接着反问陈澈：“那你什么情况，好端端的寒假不过来做家教，还叫我妈孙姨，你们有这么熟？”

        “太闲了，找点事做。”陈澈毫不避讳，直视她，“怎么，不叫孙姨，难道叫妈？”

        说完他还坏笑着挑眉，得瑟劲挡不住。

        姜莱一怔，知道他是去北京上学，不知道的还以为去什么洗脑机构，胡说八道！

        陈澈笑意愈浓。

        小姑娘不经逗，这才哪到哪就炸毛。

        还是哄两句。

        “我开玩笑的。”

        “”

        姜莱撇嘴，好汉不吃眼前亏，说不过她闭嘴还不行。

        萧珃享受身处台风眼的刺激，半天只有她乐在其中。

        陈澈没有呆太久，从姜莱手上拿到期末考卷以及练习册就找了个由头先行一步。送走他，两人火速回房上分。

        她有一肚子问题，奈何姜莱就差把不知道贴在脸上，萧珃索性等她整理清楚，再了解狗血大剧的来龙去脉。

        “宝，小心草丛，妲己下去了。”

        对面英雄被他打残回补血，姜莱操作夏洛特清完兵线碰上从草丛里闪出的小妲己，技能互丢后对方落荒而逃，她只受了点皮外伤，继续压线。

        她打对抗路纯属意外补位。

        发育路和辅助小情侣一对，情比金坚，预选完双双放下狠话，不帮抢就摆烂。其余三人不怵这霉头，带着尊重与祝福挑选剩下的三路。打野承担的责任太大，不想祖宗被叨扰，姐妹俩果断退出竞争。除去打野，只剩中路和对抗路，萧珃的对抗路两排白板毫无用武之地，姜莱，化身全家的希望。

        开局打的顺风顺水，姜莱拿下一血塔，双方人头数咬的很死，渐渐的大家发现了华点，小情侣像是签订了生死契约，一个人被杀，另一个绝不独活。被迫增加游戏难度，三人流泪。

        不高兴：草里有人在蹲你，叫上小乔一起包过去。

        后期打的很焦灼，黄发剑姬清完兵线突然定在原地。

        萧珃一扇子丢过去，以防姜莱被瞬秒：“掉线了嘛，要不换个网。”

        屏幕右侧的一行小字很快被队友的信息刷了上去。

        姜莱忍着小心思，在小地图上点击注意，对萧珃说：“这里有人，一起去杀。”

        “你咋知道。”

        萧珃接受到，没有丝毫犹豫，操控小乔转身就上。

        辅助萧珃收下人头后，姜莱吞吞吐吐：“陈澈说的。”

        “？？？”萧珃愣住，家教请的好，服务范围广，还有游戏教学，不过她没来得及发问，敌军、队友同时赶到。

        前有兄弟抛头颅洒热血，后有陈澈坐镇指挥，姜莱勇拿双杀，一波五打四大获全胜，五人带着超级兵轻轻松松点爆水晶。

        “不邀请他一起？”组队页面里姜莱已经开始匹配队友。

        “他段位太低了。”姜莱当陈澈不碰游戏，想当然的说，收到组队邀请她才仔细去看他的信息，“最强王者1星？”

        姜莱怕自己眼花看错，再次确认，真的是王者1星。

        “你的意思是咱俩段位太低了？”萧珃不管匹配状态，伸手去挠姜莱的痒痒肉，姜莱瞬间撒开手机瘫倒在床上，混战一触即发。

        成绩的进步离不开半个学期的艰苦努力，把重点倾到学习，她们玩游戏的频率大幅降低，排位打的少，游戏段位又不是无线叠加的，赛季更替，两人都只承袭到永恒钻石，与陈澈的王者段位隔着星耀。

        王者荣耀为了玩家的游戏体验以及游戏的公平性，规定三人排位的队列中，钻石段位无法与王者共同游戏，所以，哪怕姜莱同意，陈澈也不能如愿加入。

        姜莱和萧珃闹到一半被一通电话打断，萧珃被迫提前结束战斗，听从上级领导指挥，离开战场。

        “组织留给你最后一项任务，姜同志务必完成。”

        姜莱送萧珃到楼下等网约车，两人哆嗦着坐在石凳上闲聊。

        凌冬将至，室外气温低，嘴巴张合间有白雾喷出，没人愿意在外多呆一秒，小路上的行人都急匆匆往家赶。姜莱裹着长款羽绒服，双手插兜，动用每个细胞御寒。萧珃更是怕冷，雪地靴，厚围巾，把自己捂个严实。

        “你说。”

        “打探一下，阿姨是怎么认识陈澈，又是什么机缘巧合请他做你家教的。”

        “萧同志，这是两个任务，我选哪个执行？”刺骨的寒风无孔不入，姜莱带上帽子，只留一双圆眼打转。

        萧珃也不跟她演抗战片：“哎呦，你就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陈澈这次来事有蹊跷，肯定是带着目的的，你抢先一步拿到主动权，以后还能积极应对，我也能给你出招。”

        姜莱笑，还没回答，一辆黑色的现代降下车窗停在她们面前。

        “是尾号0929的萧女士嘛？”

        “是的。”萧珃打开车门坐进去，“我当你同意了啊！”说完拉回车门。

        看着黑色的轿车平稳驶出，姜莱往家走。

        温暖的室内犹如天堂，感受到暖气，姜莱整个人不由舒展。霎那间，脑子里闪过陈澈那身薄衣，还有一丝担忧。

        “过来坐，妈妈有话问你。”

        姜妈妈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家里空旷，又没有其他杂音，姜莱莫名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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