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春分细雨别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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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苍生楼外，赵西安的心境已经与之前迥然不同，脸上开始带上了一抹笑容，真诚的笑容！正如老师所说一般，少年心头，不该有这么多的算计。抬眼望去，此时的京城，不正是草长莺飞二月天，浮堤杨柳醉春燕？
明明景色与之前一般无二，换了一个心境，此时再看，满院春色。
赵西安眯起眼睛灿然一笑，看向了那个在楼下饮茶的于妙倾，于妙倾看到了赵西安下楼，脸上闪过一抹担忧，但很快换上了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师父怎么说？有没有骂你？”
赵西安收起脸上的笑意，一脸愁容的说道：“骂了，骂的可凶了，差点儿就要把我逐出师门，就留你一人当他的关门弟子...”
听到赵西安所言，于妙倾脸色微微一变，连忙说道：“不可能，师父以前经常跟我提到你，语气之中无不惋惜，说自己后悔没能早点儿教上你。怎么可能舍得赶你走？不行！我去找师父求证！”
看着这把担心都写在脸上的于妙倾，赵西安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是啊，身边还有如此之多关心自己之人....自己忧愁个球！天塌下来，也有师父在帮自己扛着呢！自己要做的，就是去看这人间多美！自己...到底还是少年啊！
赵西安咧嘴大笑：“骗你的！师父怎么舍得赶我走呢？”
听到此言，于妙倾脸上明明一喜，但却摆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说道：“你敢骗我？看我打断你的狗腿！”
赵西安连忙开始在于妙倾的围剿之中开始逃窜，两人追逐打闹之际便走出了这间安静庇护苍生的苍生楼。
行至街上，天色却微微一暗，一点一点的春雨从天边滑落，静静地踩在在街边少女的头上，惊得少女以手遮头，快速的朝着家里走去。
赵西安和于妙倾两人刚刚走出便，便被这初春的小雨淋了一身。于妙倾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有些忧愁地说道：“下雨了....不如现在楼中避雨，过一会儿等雨小些了再回家吧。”
赵西安却摇头一笑，静静地走在雨中，雨水低落肩头，泛起阵阵涟漪，少年头也没回轻声说道：“闲来无事淋淋雨，也是极好的。走？陪我回家？”
于妙倾看着雨中少年，顿时怒声道：“你是不是得病了？不应该啊？你不是已经能够修行了？难道是又把脑子修坏了？”
虽然嘴上没停，但身子还是快速一晃，晃身到了赵西安的身边，两个少男少女就这样并肩走着，正如七年前第一次相逢那般。
一场突入起来的春雨并没有打消此时京城的喧闹，赵西安的名字依旧在众人的口中疯狂传颂。无它！大启需要天才！需要改变格局的绝世天才！
正当赵西安淋雨走在街头之时，看到了两个如他们一般无惧春雨，闲庭若步的身影。透过烟雨朦胧，赵西安发现竟然是熟人。
“大志！你怎么在这儿？”
对面那位俊朗非凡的少年听到这声呼唤，也认出了对面那人，连忙快步走了过去，身边那位锦衣少年也寸步不离的跟着董大志飞奔而来。
赵西安认真看去，看到大志脚上的污秽，不由得有些无奈，自己这次可没带他去踩啊....
董大志似乎很是高兴，连忙说道：“西安，西安！你回来了？今天没有找到你唉，不过我找了一个新伴儿，以后我不是京城大傻了，你也不是京城二傻了，咱们都退一步，大傻他来当！”
说着指了指自己身边的那名尴尬笑着的锦衣少年。
赵西安看到那名眼熟的锦衣少年的脚上，也是无奈的笑了。也好，自己以后可能不能时常陪着大志，有一个新伴儿也好，无论他是不是有所图。
马远才见赵西安看向自己，连忙一副看穿一切的乖巧模样说道：“在下马远才，当时有所不敬，还望海涵，但我已经痛改前非，决心加入！”
看着这个自己曾升起让其家破人亡念头的憨笑少年，赵西安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有些明白蔡师其中一些话的意思了....人生百态，混于一处。相处起来本就万分艰难，若是凡事都按自己的想法去做，眼前便会被蒙蔽。所谓清明....便是安静看过一切之后，再去行事！
人世间种种，哪有绝对的对错善恶之分？决定善恶的不过是人心罢了。
想到这里，春雨之中，赵西安心头一动，似有所悟，一抹剑气从心中莫名升起，萦绕心头，久久不散...
赵西安心有所感，轻笑一声对着马远才说道：“跟在我老大身边一定得懂事一些！知道吗？否则等我老大也醒了，可没你什么好果子吃！”
听到赵西安这句话，董大志二人都大声的笑了起来，笑的爽朗而纯粹。
直到此时，赵西安这才看出，大志三魂缺少一魂，而且缺少的还是主魂！若是凡人，失了主魂的结果恐怕便是世人口中的离世，但董大志分明活的很好，只是有些痴傻，想来若是将来找回主魂，定然也会有极高的修行天赋！至少在魂修一途前途无量！
等将来我有能力了，一定帮大志找回遗失的主魂...
三人交谈之时，于妙倾脸上满是嫌弃，离得远远的。毕竟对面那两人脚上满是污秽，被雨水淋湿，更加狰狞几分...
很快，三人告别，继续淋雨向着远方走去。一边走着一边对身边少女轻声说道：“师妹啊...其实我叫你跟我一起走是想跟你告个别...”
于妙倾微微一顿，有些奇怪的问道：“告别？你刚刚觉醒修行天赋，你告别去哪？不好好修行，怎么面对接下来的针对？”
赵西安苦笑一声无奈开口：“师妹你也知道，这不一不小心选了剑道。师父他老人家又教不了，只能把我安排给别人了啊....他说若是我选了灵修或者儒修，与这京城中人打交道，有益心境完善。可偏偏是这剑修，剑修问心，在这城中只会是失了锋芒，少了纯粹，有百害而无一益。于是乎，只能离去...新师尊十日之后便会到来，此番，便是你我告别。”
听完赵西安所言，于妙倾陷入了沉默之中，烟雨之中，两人一路无言....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赵家小院门前，赵西安回头对着沉默的于妙倾开口问道：“要不要进去坐坐？”
而于妙倾只是默默回头，根本没有再理会无奈的赵西安。
进入院内，一眼便看到了坐在亭中安静赏雨的小妹赵洛笙，赵洛笙看到雨中的赵西安，先是一愣，而后连忙起身跑了出来一把将二哥拉住，朝着屋内拖去：“哎呀！二哥！你不是好了吗？怎么还这么不让人省心？淋了雨，生病了怎么办？”
丝毫没有考虑到此时的赵西安已经是一个修士，淋雨也不会生病，而她自己还是一个七岁的孩子，淋了雨可真的会生病的...
自小开始养成保护二哥的习惯，一时间不好更改...
赵西安悄悄的从指尖度过一缕灵气，安安静静的保护着自己的小妹不被寒气侵袭。乖巧的跟着小妹进了屋中。
小妹此时很是兴奋，开始麻利地指挥着两个丫头：“把饭拿出来，二哥肯定还没吃饭！别觉得修士就不用吃饭了，修行很累，吃的更多了才是。还有玲儿，你去煮一碗姜汤，给二哥暖暖身子。”
赵西安补充道：“两碗。”
两个小丫鬟看着自家那个平日里痴痴傻傻的二少爷，眼中确实异彩连连，她们当然听说了自家二少爷的事迹，这几日她们瞬间成了此地小有名气之人，一出门就被无数好事之人围上，打听个不停。今日看到二少爷归来，自然是惊喜万分。
很快，门外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小妹小妹！那群老头子今儿又把我围上了，想把他们家的女儿嫁给小弟，那群不要脸的，之前求着他们嫁一个庶女都不情不愿的，现在后悔了？晚了！你是没瞧见老陆头儿那表情，恐怕场子都要悔青喽~嘿嘿！不愧是我小弟！”
赵西安听闻此言，也是朗然一笑：“大哥，这就不是埋怨我把人家气走的时候了？”
那高大身影看到屋中之人的瞬间，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直接扭头就走，没有丝毫停留：“大哥晚上与同僚还有些应酬，就先不回家了。你们先聊。”
看着自己这个最喜欢在人前显圣的大哥如此吃瘪，赵西安笑声更大了，那高大身影在雨中逃离的速度也更快了....
见此情景，赵洛笙不由得嗔道：“二哥！你怎么能揪着大哥不放呢？大哥以前最怕我，现如今显然是更怕你一些了....想来也是，他有太多把柄被你抓住了....但你也不能太过分了，知道吗？一个月点他一次也就够了，不许多了！”
听着小妹的劝导，赵西安连连点头：“一个月一次，让他忆苦思甜。”
闻言，两兄妹一起笑了....
很快，丰盛的餐食便摆满了这张桌子，赵西安大口的吃着家里的饭菜。
赵洛笙看到二哥胃口如此之好，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小口的喝着身前的姜丝红糖水，她忽然觉得，一切就如同这般安定下来就是人间最美好之事，她不想去问自己二哥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二哥当初面对那位元婴之时是否害怕，二哥是如何从那个元婴手中逃脱。
她都不在意，旁人万分羡慕的荣耀，她一点儿也不在乎，她只在乎自己从小就立志想要保护的二哥是不是好好的坐在自己面前，大口的吃着自家的饭菜！
赵西安吃了好一会儿这才堪堪止住，对着赵洛笙随意的说道：“小妹，我过一阵子可能就要走了，去游历，去修行。我选的剑道，在京城很难出头...”
赵洛笙平静地听完，而后问道：“京城很危险？”
赵西安叹息一声，看向自己这个心算能力不比自己差多少的小妹，突然就抬起手来，在她的脑袋上轻轻的拍了一下笑着呵斥道：“小小丫头，哪来的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好好生活，好好照顾大哥。等我平平安安的回来，这才是你这个年纪的小丫头该做的事儿！知道吗？别一天到晚的操心这个操心那个，你才七岁！有大哥二哥呢，哪有你操心的机会？”
听着二哥的呵斥，赵洛笙也笑了出来：“二哥你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想来也被骂过了。也是，做人不能太学二哥了，学学大哥，没心没肺一点儿，更像是个孩子。”
一下子被戳穿，赵西安没有丝毫尴尬，反而笑呵呵的说道：“所以呢，我提前先说上一声，这次游历可能会很久，但你要相信二哥，等你启灵那天，我一定回来看你！不用担心二哥！你二哥机灵着呢！”
看到笑容满面的赵西安，赵洛笙也莞尔一笑：“二哥，你笑的真好看...”
附身摸了摸赵洛笙的双丫鬓，赵西安大笑道：“毕竟二哥....还是个少年！”
一夜春雨如酥，润湿了整个京城。
天刚微亮，赵西安便接到了宫里的通知，而且一下子就是两份。
看着手里两份文书，一份常乐宫，一份永安宫，赵西安这个少年也不由得挠了挠头，本来想着多两个靠山，可没想到变故太快，这两个靠山瞬间没了作用，反而成了烦扰....
赵西安神行一晃，朝着宫中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有不少人认出了赵西安，大声的呼喊着他的名字，甚至有大胆的少女开始朝着赵西安扔着一些秀娟一类的东西。
当然，正人君子赵西安是看都没看一眼，唯独路过那最最奢华的醉仙司之时不由得放缓了自己前进的脚步，可是想到此时自己身无分文，赵西安还是咬着牙离开了这座名享京城的销金窟....
可赵西安不知道的是，此时醉仙司之中最为流传的诗篇便是他于宫中所做的那首清平调，那位女子不想被这样一首美人之诗赞叹？纷纷想着能有缘献身那位风头正盛的赵家二公子....
哪怕平日里最清高的那些清倌人，也想着与那位赵小公子发生点儿什么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不求金银，但求赠上一诗，便已是此生无憾....
自古文才，哪个不风流？而他们醉仙司，便盛产这样的故事，足矣让一位位娇颜迷了心智，乱了身段....
谁不想与那大启诗才最盛的赵小公子一夜鱼龙舞呢？
可惜当事人却因为囊中羞涩，忍痛离去....
并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在离去之前，搞到能进入其中一览胜景的资金！不为别的，只为满足一下儿时的梦想。
一边发誓，赵西安已经抵达了宫门之处，两名侍女已经静静等待。分别来自常乐宫以及永安宫。
赵西安见此场景不由难堪的无助脸颊，走向了那个一脸坏笑的守卫，躬身道：“春哥，一日不见，可还安好？”
傅春见此场景顿时大喜过望，本以为这个当朝新贵得了如此名望，一跃成为大启名声最胜的几人之一，肯定会有所变化，却没想到，一如之前那般。连忙喜笑颜开：“我在此先恭喜西安了。而且能同时让两位公主如此招揽，实在令人羡慕异常。”
赵西安一脸苦涩“春哥莫要调笑于我了，这不愁死个人？还是春哥这份职位好啊....守卫宫闱，恪尽职守便能一生富贵，羡煞我了。”
傅春脸色一红：“我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西安你的未来却不止于此....我才是那个羡慕之人呐！快些入宫吧，莫要让两位公主等急了才是。”
赵西安这才与傅春告别，走向了两位虎视眈眈的宫女。
“请公子先随我入常乐宫。”
“请公子先随我入永安宫。”
两个小宫女毫不退让，坚决地执行着主子交给自己的任务！
赵西安轻轻的走向其中一位宫女道：“走吧。”
那名被选中的宫女大喜过望，连连小到：“公子，我就知道你会先去永安宫。”
而那名常乐宫宫女脸色难看，愤愤地离开了宫门之处。
赵西安无奈一笑，这人呐，太优秀了也是一种过错啊....
很快，赵西安便来到了另一处宫殿之外，相比于常乐宫，永安宫显得更加奢靡，但却丝毫没有显得俗气，反而为这宫殿平添了几分贵气，正如呆呆永安，盛妆之下，却偏偏显得相得益彰。
永安公主立于其中，此次再见，竟然更加动人，仿若天上仙，遗失红尘中...
永安看到赵西安的瞬间，脸上瞬间露出了不加掩饰的惊喜之色，开心的笑到：“你来了？本宫就知道你那首诗是给本宫写的！下次不要再说那些露骨之话了，被旁人听到是要杀头的！来来来，陪本宫捉迷藏。”
不由分说，赵西安便被迫加入了呆呆公主捉迷藏的队伍之中。身为一个灵识通达的修士，捉迷藏就是对自己的一种侮辱！
所以赵西安很懂事的每次都没有找到永安公主的踪迹，这就叫人情世故！
玩闹了一个晌午，永安公主终于放过了赵西安，两人开始闲谈起来：“我自从你走后，找到了你在洛阳写下的那些东西，出了一些诗词文赋，怎么还有这么多的言情话本？你当时不过八岁，哪里想出来的这么多女儿家的心思？怕是从小就是一个轻浮之人！”
赵西安这才想起，当年大姐喜欢，于是缠着自己每天讲述的那些小故事，不由得尴尬一笑，解释道：“这些大多都是大姐女儿家心思，我想的多，于是就将它门编写成了一篇篇故事，没想到就此流传了开来，不过是细心了一些，怎地就成了轻浮？”
听到赵西安的解释，永安这才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而后笑到：“不过还挺有趣的，本宫看了不少，你说本宫与你一样，也从来没有接触过那些情爱之事，怎么就想不出这些东西？”
赵西安继续解释：“小人本就擅长笔墨一事，而且生长在市井之中，身边不乏各种各样的事例，这才有了这份见解，公主殿下自小生长在这皇宫内院之中，纯洁天成，自然是不一样的。”
永安这才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女子嫁人之前真的会有妇人现身指导如何行房事吗？你书中所描述的春宫图真的存在吗？怎么没一起画出来？”
赵西安：“？？？”
怎么堂堂公主大人，开起车来速度这么快？一时间让赵西安有些感觉刹不住车了....
自己小时候都梦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赵西安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了。
永安没有理会赵西安，自顾自的说道：“不过这些我挺喜欢的，以后若是有了新书，记得送进宫来，我想看看。”
带着一脸怀疑人生，赵西安离开了这座奢华的永安宫中...自己以后还得兼职给二公主专门去写言情话本？至于那画几幅春宫图的建议，赵西安是万万不敢同意的，一是怕掉了脑袋，二是自己真没见过啊！
一边怀疑人生，一边走到了那熟悉的常乐宫中。
刚走到宫门口，一个宫女便拦住了赵西安的脚步：“公主殿下说了，今日不见客！”
语气坚定至极，丝毫不给赵西安任何机会。赵西安不由得捂住了脑袋，不愧是小矫情啊，事儿是真的多。但好在赵西安早就有了完全的准备。
他对着小宫女轻声说了几句话，小宫女脸色微微一变，连忙跑进了宫中，过了一会儿便将赵西安领了进去。
再次进入宫中，依旧没有见到小矫情的身影，想来确实在生自己的气，见四下宫女退去，赵西安自顾自的开口道：“今日你我所说之事才是重中之重，若我不先去永安宫中，以永安的性子，定然会来常乐宫中找你。到时候如何谈论正事？所以我只能先去将她安抚，毕竟你我之间，才是重中之重！”
一道慵懒悦耳的声音从屏风之后传出：“呵~看来赵小公子很是了解永安。来我宫中作甚？”
赵西安无奈说道：“并非了解永安，只是觉得长公主殿下乃是世间数一数二的聪明人，应当明白你我所说之事到底有多重要，那不是永安可以知晓的东西。我只说两个名字，至于其他，我不知道...也不能说！”
屏风之内那人没有任何回应，安静异常。
赵西安继续说道：“过段时间我便要离京修行，无论发生什么，不要跟任何人暴露你知道的这两个名字，无论发生什么，等我回来再说....”
就在此时，长公主突然将屏风拉开，一刹那，惊艳了整座人间，金缕抽残蝴蝶茧，钗头立冬凤凰雏。人间绝色，想来也不过如此了吧。
女子眼眉微皱，轻轻说道：“且多坐一会儿吧，谈些其他，莫要惹人怀疑。”
赵西安点头，两人平淡地开始谈论起京城大小之事。
过了许久，天色渐晚，赵西安这才起身告退：“公主殿下，小人这就算是告别了，这江湖之事，我会时时寄信给你。”
而后赵西安忽然凑近那名绝美少女，轻声说道：“奉国公小世子，以及宫门守卫....傅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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