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我的毒舌小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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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西安被蔡哲直接拒绝，但神色没有丝毫异样，一脸谄媚的走上前去，笑嘻嘻的说道：“哎呀，见外了啊！下次不许这样了，这样岂不是寒了你大徒弟的心？当初您就是踹了我一脚把我踢走了，可没说不要我这个徒弟了。放心，这次真好了，我不会犯病了。我还是那个低调志学的好青年。”
虽然相处时间不久，但是赵西安却了解自家师父的性子。这是条天然的大腿，抱上之后，至少这京城之中，想欺负自己家人的应该也就没几个了。面子？自己还有什么面子可言？发病的那六年，自己的脸面已经被仍在地上被人踩来踩去，面子对于赵西安来说真的是一文不值.....
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只有几日师徒缘分的徒弟，蔡哲轻声咳嗽两声，转身向着楼中走去。微冷的寒风将男子有些佝偻的身影映得更为萧瑟。
赵西安见此，连忙快走几步，上前搀扶黑衫男子，一脸熟络的关切道：“师父，您可得注意身体，这大启，没了你，才叫真正的苍生之苦啊。”看都不看一眼那个想要去搀扶却慢了一步的大眼少女。
少女撇撇嘴，一脸难受的在心里骂了一句，呸！从小就是阿谀奉承之徒！
慢慢走入这座高耸的塔楼，塔楼有五层，三人缓缓的向上爬着。心照不宣的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有蔡哲时不时发出三两声的咳嗽之声。直到进入塔楼顶端那个不大的小房间之后。
赵西安这才轻声开口：“师父啊....你身子更弱了....”
蔡哲满脸无所谓的笑道：“本就是风烛残年之身，能再多想些事儿，也是好的。我多做一些，大启的国祚就多长一些。很值的....”
赵西安沉默不语，忽然觉得这个不算多好的王朝，好像配不上这个虚弱的老人.....
四下打量一下这间鲜有人能进入的小屋，跟六年前相比好像也没有多大的变化。一方坐塌，一张精致的方桌，方桌之上整齐的摆放着一些杂物，三两茶盏，一壶刚刚沏好的清茶。墙壁之上一扇落地长窗。另赵西安惊诧的是，这长窗然完全透明，透过折扇窗户，竟然能看到半个京城的美景。
赵西安惊讶的上前抚摸，一摸一个手印：“师父啊，这倒是稀罕物，这窗户竟然是透明的!这是啥啊。”
蔡哲倒上两杯茶水，与身边少女一人一杯，轻轻饮着....
“莫要乱摸，手上很脏，摸完了妙倾还得擦拭。这是御苍大人研究出的新玩意儿。听说是取自砂石，以独特配方高温熔炼而成的。非要取名为玻璃。圣上不喜，赐名琉璃。倒是有趣，我便差人为我安上了，我也想时时能看看人间景象。”
御苍，大启王朝真正的无上人物，与国同龄。乃是开天辟地的大人物，当年大启王朝能再那片乱世成就一番霸业，御苍当立首功！
单说修为深不可测，乃是大启王朝的镇国之人。更有无数的奇思妙想，彻底改变了民生。让凡人也可体会修行带来的绝对便利。
赵西安恍然的点点头：“哦~那岂不是跟我一样，想法很多，但我还没付诸实践，御苍有实力去亲身下手。”
旁人若说出这句话，那便是天大的不敬，天大的狂妄。可蔡哲知道，这个不大的少年郎，绝对有资格说出这句话。这也是他当年想要将其收为徒弟的原因之一。
“说罢，今日来此，有何贵干啊？赵大仙人？”
赵西安也不恼，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喝了一口暖了暖身子这才开口道：“师父啊，您看您，怎么还有小脾气了呢？我来此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儿，就是家中大哥被人冤枉，我得想法儿救他，但您也知道，当年因为一些失误，没能进行童试。又浑浑噩噩的过了六年，这影响实在太小太小....所以来师父这儿取走一物，此事乃是我的家事！莫须师父出手。”
“装？继续装！你这么会装，你自己去干呐！不用帮忙，你来这儿干嘛？当婊子还想立个牌坊？当个守身如玉还不忘舒服的干净婊子？”默默站在蔡哲身后的绝美少女出口成脏。
果然毒舌还是跟以往一样啊......
赵西安也不是那受委屈之人：“就你会叫？你这么会叫怎么不去看门啊？来了小贼小盗的怕不是都得夸一句姑娘叫的好啊。这么多年了才修到元婴，要是我当年童试不出差错，恐怕现如今早就进阶化神了！”
“你！你！无耻！”毒舌之人只有面对更毒的舌头才会哑口无言.....
蔡哲深深的看了一眼赵西安打断他们轻声说道：“如今你已经恢复，你也看出我承认了你还是我徒弟。何须如此？只要你放出话去，赵家二郎是当朝蔡师之徒。恐怕无人能把你赵家怎么样吧？你大哥估计都能被安然无恙的放出来。何必这么麻烦自己呢？你现如今的状态也不算太好吧。”
一瞬间被蔡哲看穿，赵西安丝毫没有惊讶，只是摇头叹息一声，无奈的说道：“到了这会儿了还考验我呢？师父，你这毛病得改啊。我在心里可是把您当成我亲生父亲来看待的，怎么敢这么污你名声？您的名声，谁敢坏一点儿我直接拎着大刀找他玩命。要是大哥真的干了那叛国谋逆的事儿，用您的名声，强压下来倒是唯一的选择，但现在这不是大哥被人冤枉了嘛。若是这么简单的压下来，岂不是让小人长笑？我这人啊.....最看不惯有人欺负了我，我只能求保个平安，成为幕后之人谈笑之资。我呀....得欺负回去！毕竟你的首徒......丢了六年脸。也该找回来喽！”
静静看了这个明明头痛欲裂，仍旧摆出一副意气风发模样的少年好一会儿，蔡哲这才缓缓的从自己桌上拿起了一块玉符扔给了赵西安。轻声道：“当年准备好的拜师礼，想等你们两个童试完了就送出去。没成想就送出去了一个。另一个一放......就是六年！六年了，徒弟丢脸，师父就不丢脸了？这次要不给师父把脸捡回来！我直接派人把你煽了！送进宫里当太监，眼不见心不烦。”
接住这枚温润的玉符，赵西安尴尬一笑。也不敢多待。毕竟时间紧迫，为了自己的吉尔，他必须得行动起来了。
走之前他转身看向蔡哲身后的小丫头招了招手：“走啊！师兄有难，你这个做师妹的还想着袖手旁观？师父教了你这么久，尊老爱幼都没学会？”
被突然点名的于妙倾顿时急了：“你！你不是说你家事，不用师父出手?”
有时候，看这个长相出尘却偏偏口臭的师妹发火也别有一番风味：“师父他老人家出什么手？于情于理都不合适，你身为我师妹！听师兄的话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你不出手，还真想着师兄这单薄的小身板去经历外边的那些风风雨雨？修行这么就，修到了元婴境界，就是让你隔岸观火？有修为，就得做事！跟我下来！”
“我发现我是真低估了你不要脸的程度，确实，一个年仅八岁第一句对师妹说的话就是可想与小生共赴青楼否的人，能有多要脸？”
耐着头痛想了想当年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儿，饶是已经没有脸面可丢的赵西安也不由得老脸一红：“少不经事，少不经事罢了。你怎么这么小家子气？”
于妙倾樱桃小嘴一撅，精致的脸蛋一鼓，将头扭了过去，不再看赵西安一眼。
赵西安也只能看了蔡哲一眼，选择默默的转身向楼下走去。
赵西安刚走，蔡哲就开口道：“想去就去，别再找什么理由出门去偷偷帮他。小孩子之间的打闹，我一向不喜。”
于妙倾被师父这句话直接闹了个大红脸，但是仍然死不承认：“师父！你说什么呢！哼！不理你了！你今天自己喝茶吧，我去外边逛逛！”
看了一眼瞬间消失的小徒弟，蔡哲无奈的将最后一口清茶饮尽，再看向那三个残留茶渍的茶盏，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一抹止不住的笑意。
赵西安忍着头痛小心翼翼的向着楼下走去。也不怪他小心翼翼，主要是小时候也走过这塔楼楼梯，每一次都会不小心踩空滚落下来。从小这霉运，实在烦人。
终于走到了二楼，赵西安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毕竟现在摔下去也受不了什么大伤了。就在此时，赵西安突然听到下方突然传出一声很刻意的咳嗽声音。心里一慌脚下一空....
哎哟~一声惨叫在塔楼楼底传出，一个狼狈的身影从四方塔门口快速滚出，直到滚到了另一个负手而立的长裙少女面前才看看止住，口中止不住的呻吟。
少女柔美的声音传出：“既然师兄行此大礼想要本姑娘出山......看你心诚我便帮你一次罢！”
声音冷淡恬静，仿佛出世高人。若非背对少年的那张脸已经因为憋笑而有些抽搐起来，不知道的真以为这是一个以德报怨的人间小师妹呢。
赵西安狼狈的爬起身来，拍打着一身的尘土，看着身前那个心眼极小的师妹，不由得叹息一声。当年带她踩了狗屎，非我所愿，没想到我那恬静的小师妹因为那摊狗屎与我渐行渐远。
原本不爱说话的小家碧玉，变成了口含毒舌的恶妇人.......我恨呐！
看着赵西安爬起来，连忙收起脸上的笑意，故作深沉的转身过去，一脸嫌弃的说道：“我不过是想看看你救不下你哥，被阉了之后会不会变得阴柔一点儿罢了。说罢，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赵西安看着那轮月下倩影，风影摇曳。月光洒下，便已是人间绝色，不由得开口道：“师妹，我发现你长得真的很美.......”
听到这突然的赞美，饶是准备继续毒舌的于妙倾也不由得憋了回去，脸上带起了一抹勾人的红晕，可赵西安的下半句话却让这抹红晕刹那间变为了冰霜。
“只是可惜长了个嘴。”赵西安一脸正经的将自己的话补完。
“赵！西！安！三天之内阉了你！阉你那天，我亲自主刀！”
面对这个满脑子都是阉了自己的小师妹，赵西安无奈的张开了手。
于妙倾冷冷的说道：“你干嘛？”
赵西安理所当然的说道：“背着我啊，我区区一个身娇体柔的凡人，你一个元婴大修，不背着我咱们怎么赶路？现在时间紧任务重。不要浪费时间了。如果可以选，我希望你撅着点儿屁股，那样我坐着舒服点儿。”
于妙倾脸上的杀气再也止不住了，直接厉喝一声：“来！别等三天了！老娘今天就把你煽了！！”
“哎？哎哎哎！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这繁华街道之上，怎么扒人家裤子呢？哎！我也是有理由的！你先听我说。”
在赵西安奋力的反抗之下，于妙倾这才稍微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等着他给自己一个不煽他的理由。
“我今天可是还没踩到狗屎呢，要是你跟我一起慢慢溜达........我怕......连累到你啊。”
似乎是一下子被戳到了痛处，于妙倾脸色一变再变，终于，在一刻钟之后，这才缓缓转过身来，选择了屈服......
“对，稍微蹲下一点儿，我现在头有点儿痛，实在是跳不起来。”
听着后边那个恶心师兄还在叽叽喳喳的指挥，于妙倾脸止不住的开始抽搐起来。但是想到儿时最最痛苦的那次经历，于妙倾还是选择了将身子轻轻俯了下来。
“今日我赵西安运道昌隆，偶得元婴座驾，天大地大，何处不可游.....呼噜呼噜呼噜.....我还没......呼噜呼噜呼噜....说完呢！”
还未等赵西安说完，于妙倾已经身行晃动，御风而起，赵西安的凡人身躯根本承受不了，刚一张嘴，就被灌了一肚子的凉风......
虽然风大，但赵西安仍然顶着狂风，坚定不移的说出了自己最后一句话“你...呼噜呼噜呼噜~你知道去哪嘛？飞这么快？”
听到这句话，于妙倾这才身形一顿，在半空之中悬浮停住。冷冷的说道：“为何不早说？”
您也得给我机会了啊....光说骚话了，正事儿还没说就急了。赵西安不由得再次开始指导自己的小师妹：“师妹啊....修行人，得有静气。为兄不过实在磨练你的本心罢了。你还小，不懂。等你大些了也就明白了。”
“那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为什么要看一眼我的胸前？”
显然，这憋脚的借口没办法糊弄已经成精的于妙倾....
赵西安一下被戳破，不再执着于大小之争，看向内城方向，轻声道：“监查院，白诉刑。你若没有表现的那么积极还则罢了，你那不加掩饰的心急....破绽太大了啊！小师妹，目标！监查院！得儿~驾！”
终于说出这最最关键的几个字，赵西安一瞬间浑身舒泰，但很快，报复性的急速让赵西安识趣地闭上了嘴巴，他这小身板，被灌一肚子风，可不是什么好玩儿的事儿。
双眸紧闭，感受烈风呼啸，只是瞬间，风平浪静，一声冷淡的呼唤将赵西安的思绪拉回：“到了。”
态度不佳，差评。
当然这些话赵县并没有说出来，只是在心里感叹了一声看向了这庄严肃穆的大院。其上上书监查院。职责便是检查百官，密奏圣上。乃是专门服务于圣上的独立机构。
上可查贪官，下可斩污吏。权柄可是大的吓人.....组成全部为身负修为之人，比如昨日御神卫捉人，便会有一个监查院之人随同监督。如今圣上多疑，有这样一份心思也情有可原。
“师妹啊，你身为蔡师最为优秀的弟子.....想进监查院查些档案，不难吧。”
或许是被这最为优秀的弟子几个字整的有些飘飘然，于妙倾自然而然的将方才的不愉快忘在脑后，竟然连自己是赵西安的小师妹也莫名其妙的没有反驳。一脸傲然的开口：“京城上下，以我的身份，哪里去不得？等着！”
看到骄傲的如一只小公鸡似的师妹，赵西安无奈的撇撇嘴。师妹这种人，单纯的奉承是无用的，非得是来自我这种一直跟她对着干的人的奉承，能有奇效.....唉~六年以前便已经算到如今，我之才华，震烁古今！
赵西安一边忧愁着自己怎么如此才华横溢。一边跟着自家小师妹迈着昂扬的步伐踏入这座大启最大的监权机构！
“监查院！苍生楼于妙倾！前来查案！”身后那个讨厌的师兄此刻老老实实的跟随，让于妙倾十分受用。
“苍生楼.....”
看着这两名少年少女昂首踏步的走入监查院之中，偌大的监查院竟然出奇的无人敢拦.....
废话！谁敢拦她们？监查院监察百官，百官无不惧之。可这关一丝官位未在身上的布衣蔡哲什么事儿？
先皇特许，天下可行。这可不是一句玩笑话....这大启江山，蔡哲之徒哪里不可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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