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京城大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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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启京城一角，一个茶楼生意火爆，上方说书人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向着台下看官展示着自己心中的一个个荡人心魄的英豪往事，引起台下人一阵阵的喝彩。
此时台下靠近角落之中的某处，一名白衫少年眯着眼睛敲打着桌子，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少年神色平淡，眉目开明，虽说谈不上风朗俊毅，天人之姿。但也能配得上一句长得精神。
少年身旁跟着一个丫鬟两个护院，虽说看起来很是阔绰的样子，但若真是富家子弟，也就不会来这破旧的小茶楼之中听书品茶了。
此时的少年想到自己此时的处境不由得苦笑一声，轻轻喝了一口桌子上放了许久的凉茶。
自从七年前出事儿以来，我这脑海之中总会时不时的蹦出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我自己也会变得痴傻疯魔起来，这些年不知道因此闹出了多少笑话。
现如今，不仅连修行之路都没有觉醒，甚至于连静下心来思考都成了难事，当年的神童，反倒成了远近闻名的赵家二傻，早知道自己当初就不答应那个仙女姐姐了...
说起赵西安，那当年可真是了不得的风云人物，但一切都已经成了过眼云烟，此时的赵西安，就只是名动一方的京城二傻。都已到了志学之年，却连以后该怎么生活都没有着落，难不成真让大哥大姐还有小妹养自己一辈子不成？
只要自己的癔症一日不解，自己便一日都是家人的累赘，后边跟得仆人就是例子，要不是因为自己会不时犯病，自己至于将家中仅有的四个下人带出来三个？
趁着此时头脑还算清明，赵西安规划起了自己的未来，却发现有的只有绝望与痛苦....让悠闲的赵西安不再悠哉，反而发出了一声悠悠的叹息。
“西安西安，你怎么不快乐了？是不是因为茶水凉了？我教你一个办法，饮凉茶之时先含在嘴里，过一会儿之后，凉茶就变成温茶了。到时候再喝。”身边突然传出了一个自信的声音打断了赵西安的沉思...
看着身边一脸骄傲的俊朗少年，赵西安无奈的将手遮在了脸上：“怎么？董大志，你这个京城大傻是不是觉得自己比我这京城二傻聪明了？想与本座争上一争？”
董大志听到赵西安的回应，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而后噗嗤一笑：“不敢不敢，你是二傻，我是大傻。你比我聪明的，我认的，但除了你，这个京城就我最聪明了！”
小小的眼中有大大的自信熠熠生辉....两人之间的谈笑自然引起了茶楼其余客人的一通嘲笑。
但两个大聪明却不管不顾地一边喝茶一边嘻嘻哈哈，赵西安不由得无奈摇头，快乐是真快乐，愁也是真的愁啊....
不知道这做了好几年的梦....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正当两人嘻嘻哈哈之际，突然一个锦衣少年领着一众随从招摇过市，走入这家装潢老旧的茶楼之中，径直走向了赵西安二人的方向，众人见此场景，纷纷叹息一声而后默默的捂着脸悄然退去。
很快，这名锦衣少年便傲然出现在两人身后，赵西安身后的仆役大惊失色，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两位京城天骄怎么有时间来这破地方听书喝茶？此时不应该在朝堂策论指点江山吗？哦~我想起来了，去宫中的路上狗屎甚多，老得回家换鞋。”少年恶意满满的嘲笑之声顿时引动了身后扈从的一片哄笑。
赵西安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大鼻子大眼的少年，却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拉起了身边的董大志，准备离开。此时头脑还算清醒，没必要跟这找事儿之人起什么没必要的冲突。
可就当赵西安离去之的路上，一个随从却横跨一步，挡住了几人的去路，脸上满是豪横：“我家少爷让你走了吗？”
锦衣少年缓缓回头，一脸得意的说道：“你之前不是很狂吗？你姐姐不是很厉害吗？她在哪呢？嗯？以一个女子之身夺走了应该属于我大哥的浩然书院名额，这背后指不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你也别怪我每天欺负你，谁叫你摊上那么个不知礼义廉耻的大姐呢？”
赵西安闻听此言，脸色微微一变，脑海开始不由自主的快速翻腾，一个个算计从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起，利用自己能利用的一切，让对方家破人亡....
赵西安却脸色大变，强行的压制着自己脑海之中的诸多想法。这是来自他小时候的一种特殊才能，总是出乎本能的多算几步，本能的谋划一下未来之事。可那也是没发病之前的能力了！可是他不得不承认，这少年诋毁自己大姐的那几句话，已然让他怒了...
现在这么动用自己的头脑之力...可是要犯病的！
赵西安脸色苍白，突然靠在茶桌之上大口的喘着粗气，身后那名丫鬟大惊，连忙过去将自家少爷扶起，焦急地询问道：“少爷？少爷？你还好吗？”
而此时的赵西安，已然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他的眼前徐徐铺展开了一副莫名的画面。一些自己从来没有经历，也无法想象的神仙画卷如走马观花般从自己眼前闪动。
赵西安....犯病了！！
“哈哈哈哈！”一声极其不正常的张狂笑声从低着头的赵西安口中发出。让锦衣少年不由得倒退两步，紧张的看着这个发病的少年。
谁知那赵西安狂笑过后朗声道：“仰天大笑出门去，试问苍生谁敢拦！”
而后便推开搀扶自己的丫鬟，直接跑出门去。留下了一脸懵圈的锦衣少年。
跑....跑了？
过了好一会儿，少年这才反应过来，率先跟这赵西安飞奔出了门外，口中大喊：“一群蠢货！还愣着干什么？！给我追！！！”
锦衣少年直接奔出门外，四下望去，却丝毫没有找到那赵西安的身影，心中惊异不定，真就这么轻易让他跑了？
可就在此时，一个炸雷一般的声音却响在了近在咫尺的身后：“呵，谁曾告诉你本座是逃亡？本座人间无人敌，只叹不见仙人踪。尔等土鸡瓦狗，也配让本座落荒而逃？可笑！本座不过是来此取我仙兵！而后才回来荡平人间！”
锦衣少年带着满脸的惊恐回头望去，只见那个疯子正在那茶楼石狮子背后悄然爬了出来，脸上嘿嘿笑着，让人心底发毛。手中更是多了一根一尺来长的木棍，脚上还踩到了藏在石狮子背后的一滩狗屎。
看到这幅场景，锦衣少年头皮炸裂！口中惊呼：“快来人呐！来人呐！！！”
而那疯魔赵西安却已然手持木棍飞速上前，趁着锦衣少年失魂之时一个大飞踢，将自己三六的小脚印在了对方四三的大脸蛋子之上！
感受着狗屎呼脸，这个从小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少年瞬间心神剧裂。再无任何反抗之心，一心挣扎着想要离开这个疯子。
但赵西安却一脸傲然道：“本座仗剑临人间！一剑斩尽诸天劫！这一剑，我叫你灰飞烟灭！”
手中木棍不要钱的捶打在了锦衣少年身上，让他发出一阵阵凄厉的呼嚎。
“啊啊！我要回家，呜呜呜，我要找我娘。呜呜呜！”此时少年的所有骄傲，所有张狂，都在这一瞬间荡然无存，惹什么别惹疯子...乃是人间真理！
赵西安见身后那些扈从马上就要冲到自己身前，也不恋战，再次用沾满秽物的鞋子给了少年一脚，这才飞速地朝着自家的方向飞奔而去：“这人间无趣！人间无趣啊！我自返天宫，尔等不必相送。”
众人出门，看到只是瞬间便如此凄惨的少爷，连忙围了上去，想将少爷扶起来，可是凄惨少年却泣声嘶吼：“你们干嘛呢？一群蠢货！管我干什么？去追他啊！”
听到少年此言，众人这才恍然，将自家少爷放下，追着那个逃往的身影飞奔而去。
看到这里，少年这才一脸阴恻恻地爬了起来，想着该如何去报复赵西安。就在此时，一个俊逸非凡令人见之咋舌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少年不由自主的看向那个少年。
之间董大志一言不发，默默的走到了石狮子背后，过了少顷这才带着一脸坏笑朝着凄惨少年一步一步的走去。
“你！大傻志！你个京城大傻要对我做什么？！嗯嗯~啊！就没留下个人管管我吗？”
带着无尽的绝望，锦衣少年心如死灰的躺在茶楼门口，满脸污秽，泪流满面。
不一会儿就引起了一众行人围观，纷纷议论纷纷：“你说这马家小爷也是，犯得上去招惹两个傻子吗？欺负傻子？那傻子会衡量敌我差距？会考虑那么许多吗？看，栽了吧？”
“啧啧啧，别也给吓傻了，这满脸狗屎，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来的。不过也活该，大傻二傻已经够可怜了，平时笑笑也就算了，今天摆明了来欺负人家，不是什么好东西。”
而董大志却迈着昂扬的步伐，默默回家，身后留下一道道褐色的脚印，这京城第二智，岂能落后于第一智太多？
赵西安一路狂奔，将身后一众扈从甩在脑后口中狂言不断，让人抓狂不已。
很快，赵西安便来到了一处小小的宅院之前，破门而入。
而在赵西安破门之前，宅院正中一处小亭之中，一名青年正与一名青袍中年人对饮论事。
“陆公此言当真？”青年人脸上喜笑颜开，显然因为此事十分开心。
对面中年人抚须一笑灿然道：“我本就是商贾之家，而你可是如今炙手可热的年轻天才，年纪轻轻就达到武道二境，官居八品。前程不可限量，将小女嫁给令弟，也算是我陆家高攀了。”
赵长安大喜过望，连连点头：“陆公还请放心，虽然舍弟偶有癔症发作，但只要好好调理，一般不会发病。而且我与舍弟一向手足情深，弟恭兄睦，我将来定会鼎力帮助陆家。您也知我本性，我从小刚正不阿，我说的话，是万万不会后悔的！”
的道这份承诺，陆家老爷陆常丰微笑点头，这对他而言本就是一笔买卖，一个小妾所生的庶女，嫁给一个傻子去换一份陆家的靠山。在他看来，买卖这种东西，只要有得赚，你情我愿，那就是好买卖！
可就在此时，赵家大门却被嘭的一声大力踹开，一个满脚污秽的身影猛然窜了进来，挥舞着手中木棍疾呼道：“赵长安！今日你为我出手一次，将来我定百倍奉还！若你不从，那我也只好大义灭亲！将你当场斩杀！”
看着这个疯疯癫癫的少年，陆常丰瞬间愣在了原地.....弟恭兄睦？老夫真是信了你的鬼话！！
赵长安看到这一幕脸色大变，自己明明想办法让家中下人领着他出门听书了吗？怎么又犯病了？
赵长安见此尴尬一笑，解释道：“小弟定是在外边受了什么刺激，您莫要惊慌。但您要信我，自小我就大义凛然，我妹妹之所以能被浩然书院录取，便是因为我这个大哥每日以正气熏陶的结果。”
听闻此言，陆常丰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虽然这病情有些超乎自己的想象，但是至少这赵家人品还是值得信任的，至少家风正气.....
然而赵西安见无人理会，继续催促道：“赵长安！我之言，你可听到？哦？原来是在喝茶啊！爹曾经说过，嫖后一杯茶，赛过活神仙，想来二位是刚刚狎妓归来？大哥此举，颇有父亲风骨...”
此言一出，陆常丰脸色一变再变，家风正气？正气个屁。想不到这赵长安浓眉大眼的，竟然是这么个彻头彻尾的骗子，虽然庶出的女儿不值钱，但那也是自己的骨肉啊，怎么能直接往火坑里推？
陆常丰苦笑两声，连忙告退：“既然赵大人家中有事，那老夫就先行告退，至于令弟与小女的婚约，就先放一放吧...”
听闻此言，赵长安脸色一变再变，回头看向那个不争气的弟弟，眼中满是怒火！神行一个闪烁，只是瞬息之间，赵西安的身影瞬间在原地沉沉倒下。
看到这一幕，陆常丰脸色一变，却没有丝毫退缩：“老夫告退。”
赵长安叹息一声，起身相送，可到了门口却发现一众扈从在赵家门前聚集，赵长安本就怒火中烧，看到这群人围着自家大门顿时气急大吼道：“滚开！”
众人知道，这赵家老大乃是二境武夫，根本不是他们一群常人所能比拟的存在，虽然心中想着为可怜少爷找回场面，但嘴上却是老实的应道：“哎！好嘞，我们这就滚。”
送走陆常丰，赵长安低着头走回院中，看着倒地的赵西安，脸上不由得泛起一丝悲伤，而此时，被门外声音吵到，一名娇小的女童揉着惺忪睡眼走出西厢门外，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缓缓的走到了大哥赵长安的身前，就这么静静地盯着大哥。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
赵长安被盯得有些发毛，连忙朝着自己这个自小便展露惊人智慧的小妹笑呵呵地解释道：“洛笙啊....大哥也是气急了，你知道西安做了什么吗？明明就差一点儿，大哥就能为他娶上老婆了，自从两年前爹娘失踪，你二哥便是我最大的牵挂，可他自己却生生的搅和了，你说，我不生气吗？”
长相甜美，精致如瓷娃娃一般的赵洛笙却并没有听大哥的解释，而是默默的查看起二哥的状态，嘟起嘴愤愤的说道：“我们不是说好了以后要一起照顾二哥的吗？旁人欺负了二哥我能记在本上以后再去报复，可你是大哥，无论发生了什么！你怎么能！哼！”
一时间，赵长安有些语塞，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今天发生的事情，自己怎么就忍不住打了西安？还这么不凑巧被洛笙看到了！
赵洛笙心疼地看了一眼眉头紧锁的二哥，对大哥没好气的说道：“明天记得给二哥道歉，别以为二哥犯病的时候记不清事儿，二哥明白着呢。”
听到这句话，赵长安这才如释重负的点了点头，心里松了口气。
“家中仆役还没回来，大哥你就先帮二哥把鞋脱了扔掉，把衣服换洗一下，将二哥送到床上，我来照顾二哥。”
看着那沾满污物的靴子，赵长安周了皱眉，但还是很识趣的去做了，不一会儿，赵西安便躺在了自己东屋床上，眉头依旧紧皱不止。赵洛笙心疼地为二哥擦着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水。
此时的赵西安脑海之中一幅幅画面闪过，皆都是一些无法串联起来的琐碎片段，让他头痛发病的主要原因便在于此。
想我少年神童，竟然因此沦落至此，令人咂舌，不过我心有所感....这片混乱的记忆马上就要完结，待完结之后，我那份与生俱来的能力怕是也会回到身上吧....
身为洛阳神童，我可不是仅仅只是足够聪明那么简单....可惜当时没有成功进行童试觉醒自身大道。
可赵西安自己知道，八岁那年的童试，可并非是测试修行天赋那么简单....极少数人，会拥有上天赋予的特殊能力，被称为天赋之能。也能随着童试牵引而出，比如大姐...
赵西安看着眼前混乱的画面，不由得苦笑出声，这样的梦做了这么多年....我若没有天赋之能，那就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啊....
就在此时，赵西安突然觉得眼前有一丝的清明，睁开双眼，看到了一脸关切的为自己擦汗的小妹赵洛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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