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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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苍神色凝重，疑惑道，“还有一点十分怪异。据古籍记载，当年的姬思离山脉外应该是属于蛮荒之地，那里地域广阔但人数稀少，生存的都是些当地土著之人。按理说征服这片区域应当是十分轻松才对。”

        “可是细看这片记载，似乎当年对于这片蛮荒之地的讨伐之战，人族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这也是导致后面天南之战几乎全军覆没的原因。”

        紫铭嗯了一声，说道，“你可别小看冥海所在的这片蛮荒之地，虽然生存的都是一些土著。但是他们族内却有着人族难以抗衡的诡异秘术，变态如妖。”

        “虽是人数不多，可却人人精通秘法。各处隐藏阵图，配合这蛮荒之地怪异的地形。当年临渊在蛮荒一战，惨烈程度丝毫不低于天南之战，甚至，更加艰辛。”

        紫铭也对此惊叹道，“先是征服蛮荒之地，后又讨伐天南，人主临渊虽声明虽不如如今的道灵那般显赫，但是他所做之成就，绝不必道灵低。”

        “可以说，道灵能将玄极大陆统一，都是临渊和无羁一手促成的。没有他们两个先辈，道灵想要做到今天，根本不可能。”

        青苍叹道，“可惜的是，当年讨伐蛮荒之地和天南之地时太执着于杀戮，非要做到斩尽杀绝，致使如今千年过去，我们对这两个地方的了解也甚少，这也是如今面对千墨如此被动的原因之一。”

        紫铭沉声道，“斩尽杀绝本就是为了不让蛮荒之地和天南有复生的可能，只能说出发点是好的。只是一向桀骜的临渊，又怎会想到千年以后，南域那片区域，竟又成为了我们人族的最大的变数和威胁。”

        “更可怕的是，当年的蛮荒之地尚且可以讨伐，如今蛮荒不在，却又成为了一片人族不可踏入的。如今的局面，可比临渊面对的蛮荒之地要难得多。地方就摆在那，我们人族却无可奈何。”

        青苍疑惑道，“那片冥海的来历，真得无从查寻吗？好端端的一个地方，一夜间变成了大海，冰封一切，这也太他娘的诡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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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苍此时已经有些急眼了，直接暴了句粗口。主要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原本平静的南域，突然再一个时间点里爆发出那么多怪异却无可奈何的事情，换谁心中都会不爽。

        紫铭眼神坚定，说道，“我们已经失去一个蓝染了，面对的还是一个强弩之末的千墨。接下来关于姬思离山脉的所有事情，我们都不可再轻举妄动。关于冥海，我们失去了一个蓝染，不能在失去更多了。”

        “现在的我们束手无策，那就干脆什么也不做，也不变应万变。”

        “千墨和天南之地不都是想复族吗？只要他们有这个想法，就不愁他们不会离开冥海。一旦脱离冥海，无论复出任何代价，都要将千墨和那只赤焰神鸟，不惜一切的斩杀！”

        青苍神色决绝，重重的点了点头。

        ……

        此时的姬思离山脉，拓拔问天一人踱步于山道之上，翻过最后一个缓坡之后，拓拔问天第一次看到了那条通幽之河。

        踏过那个低矮的山头，一股清凉之意瞬间萦绕帝辛周身，他缓缓移动的身形突然一滞，嗜血的眼神呆呆的望着这条通幽之河，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良久之后，拓拔问天回过神来，拖着他手中的那柄巨型刀刃，朝那条通幽河畔靠近。

        漆黑的河水倒映出拓拔问天的整个轮廓，虽然无法看清他此时的模样，但是拓拔问天的眼神却直直的盯着河面，伸出手掌，低头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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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满是血痂的双手，就连指甲缝里都是一些凝固的血肉，恶心渗人。

        拓拔问天突然扔下了手中战刀，大步朝河中走去。

        而身后默默跟随的欧辰，看到这一幕顿时慌了，大喊，“拓拔将军，不可入通幽河！”

        然而因为距离太远，根本来不及制止，或是拓拔问天明明听到了却没有理会。总之，拓拔问天的巨大身体，缓缓踏入通幽河，几息之后，彻底消失不见。

        此刻，只留下岸边的欧辰和一些军士傻眼，这……真是脑子有问题吧？

        连普通军士都能察觉到这片河水不简单，站在河边都能感觉到来自河水的寒冰之意，这傻大个居然会不知道，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没入河中了？

        欧辰站在那不知所措，脑海中瞬间涌起大量思绪。“这要怎么跟天宫解释，拓拔问天自己冲入河中，自杀身亡了？”

        想到这个，欧辰有些欲哭无泪，怎么什么倒霉事都给自己摊上了啊。

        欧辰缓缓朝河边靠近，想要去看看河中状况。然而这一切都是多余的，通幽河中，平静如常，根本没有任何变化。

        欧辰叹了叹气，喃喃道，“整个人入通幽河，能活着出来才怪呢？算了，如实跟天宫禀告吧，只希望天宫别迁怒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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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欧辰刚刚转身后，突然一阵惊响吓了他一大跳。

        只见一个巨大身影蓦然从河中腾空飞起，纵身一跃到欧辰身前。

        欧辰顿时被吓了一大跳，整个人顺势摔在地上，惊恐的看着身前这个遮天蔽日的巨大身影。

        从通幽河内腾空而起的拓拔问天，身上覆上了一层薄薄的玄冰。然而这层玄冰，肉眼可见的溶解升腾，夹带上来的水流也瞬间化成水汽，不一会儿，拓拔问天身上的玄冰便彻底消失不见。

        欧辰也终于看清了眼前这位曾号称东海战神的容貌。

        身上的血液已经被彻底在通幽河水清洗干净，原本干枯凌乱遮住面容的长发，此时也披在后肩上。深邃的五官完全呈现，仔细一看，拓拔问天的容颜，放在古时的沙场之上，绝对算是一个俊美将军。

        配上拓拔问天此时清晰冷静的眼神，欧辰看着眼前这么一位丰神如玉的将军，感受着与初入姬思离山脉时完全不同的气息，欧辰心中的恐惧也瞬间减少了许多。

        欧辰喃喃道，“拓拔……将军？”

        拓拔问天只是平静的看着他，说道，“你就是欧辰吧，欧鸿希的孙子。”

        欧辰强行让自己的心神镇定下来，颤颤巍巍的起身，单膝跪地，行武将礼，说道，“晚辈欧辰，参见拓拔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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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拔问天却是平淡说道，“文人教出的后辈，纵使号称什么天资绝代，也终究逃不过穷酸饿醋的迂腐气质。没有经历过战场的洗礼，敌人的一个眼神，便能让你失去一切战力，毕生所学可能连半层也发挥不出来。”

        “听闻你一直是寒柯的手下败将，今日见你，我只想说，你根本不配与他相提并论。”

        “想来你祖父对你也是抱有很大的期望，不然也不可能苦口婆心劝动天宫将你派人镇守这重要的姬思离山脉。你祖父的初心，恐怕也是希望你能好好历练一番，经历经历生与死的磨难与考验。”

        “今日见你，我也就能理解为何你祖父会如此煞费苦心了。除了平庸，还有懦弱，心境更是不值一提，却又心比天高，目空一切。”

        “这样的人，待不久后战争开始的那一刻，最先死的，就是你。”

        拓拔问天的一席话，直接将欧辰批的体无完肤。好歹是一方尊贵的宗室子弟，面对如此屈辱，即便对方是拓拔问天，欧辰也断不能忍！

        欧辰面红耳赤，来自宗族的威望瞬间让他有了一股莫名的勇气，厉声回道，“您说完不如寒柯，我认！但寒柯乃是整个怀阳帝国公认的天子娇子，而我也是仅次与他的后辈！纵使在不堪，放眼整个怀阳帝国，能有我如今修为成就之人，还有谁？！”

        拓拔问天背着手，说道，“寒柯是整个怀阳帝国的骄傲，这没有错。但是你，仅次与他？呵，谁给你的自信？”

        这一句问话，直接让欧辰呆住了。嘴唇微微颤抖的他，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复。

        拓拔问天继续说道，“寒柯幼年时便跟随他父亲寒牧走南闯北，久经沙场，经历了太多生死考验，磨练了一身杀人本领。我敢说，你俩要真拼出生死，他那一身弑杀之术，你在他身上，活不过三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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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除了天宫，你可去过别处，见过多少同龄人，可有独自一人真正上过战场，进入森林体验生死考验？”

        “我明确的告诉你，整个大陆，太多太多的阴暗处，有你没有见过且无法触及的年轻人。他们的修行资源匮乏，修为自是远不如从小养尊处优修行大道通畅的你，但是真正站在战场之上，这些在阴暗处成长的人，比你不知强了百倍千倍。”

        “而且，他们绝对不会称自己为绝代天骄，他们只是默默的做着该做的事，且一切都是为了那两个字，生存。”

        看着全身疲软有气无力的欧辰，拓拔问天神色平淡，转过身去，说道，“今天，才算是你修为路上的第一课，就看你能明白多少。若能尽快觉悟的话，早日踏上正途，也算是不负你家族的悉心培养和期望。”

        “你也可以继续做你的天骄之梦，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让周围所有人都围着你转，以你家族的底蕴，足以让你快活一生，这也算是一种活法。”

        拓拔问天的话渐渐飘逝在微风中，只留下欧辰一人，呆呆的坐在地上，神色凄苦复杂，难以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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