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瑟曦之死

　　龙石岛，石鼓堡，图桌厅。

　　图桌厅位于龙石堡的主堡，石鼓楼顶端，是个圆形大房间，四扇高大窄窗面向东西南北四方。

　　厅内有一张硕大的长桌，桌子雕刻描绘着详尽的维斯特洛地图，这就是著名的“地图桌”，征服者战争时，伊耿一世和他老姐维桑尼亚曾在这张桌子上制定作战计划。

　　“地图桌”长过五十尺，最宽处约为长度的一半，最窄处不到四尺。与龙石岛相对应的位置经过精心设计，可将桌面一切尽收眼底。

　　已经秘密带人来到霍柏军中的亚瑟正与数名雷德温高级军官商量接下来的行动。

　　为了尽可能减少行动被暴露的可能性，他只带了赛蒙·佛雷、神射手安盖等寥寥数人，以及应征前来的浴血伊耿和他的三四名强力属下。

　　雷德温舰队这面，也同样只派出几名最高级的骑士和军官参与会谈，因为霍柏只是临时接管这一支舰队，所以大部分的谈话由韦洛·库伊爵士发起。

　　这位骑士来自海塔尔的封臣库伊家族，因为海塔尔和雷德温向来交好的缘故，所以韦洛加入了雷德温舰队，并通过十几年的奋斗，成为了雷德温舰队的船长之一。

　　“陛下请看，这是雄狮门，蓝道大人的一万大军就在雄狮门不远处驻扎，一旦有变，我们在城里的内应就能迅速打开城门，然后冲进去。”

　　雄狮门时君临城的东城门，出门就是罗斯比路，也就是蓝道北上所走的那条大道。

　　该门正对着君临城最大的贫民聚集地，跳蚤窝，那里人口异常的稠密，不算是很好的行军路线。

　　但这只算小问题，他们连如何进入红堡干死瑟曦都没有商量好呢。

　　何况擅长指挥的蓝道塔利伯爵应该能想出解决这个的方法。

　　“兰尼斯特军呢？他们在城里可有不少人。”又看了眼地图桌后，亚瑟问道。

　　霍柏·雷德温指了指巨龙门，“一部兰尼斯特军在这里驻扎，目前尚不清楚是谁在统领，但他们的确在准备防御蓝道军。”

　　“红堡里面呢？有多少人手，梅葛楼里的士兵数量知道吗？”

　　红堡就不用说了，这座城堡有很多的隔离措施，没有一万以上的大军，根本不可能从外面强攻进红堡。

　　至于梅葛楼，则是另一重堡垒，它的外面有一条干的护城河，一旦有事，很快就能灌上水。

　　而且梅葛楼的城墙也有十二尺后，附属的塔楼根本没有路可以直通楼里，再加上底下的环形梯直通密道，坦格利安们在设计之初，就已经为自己留好了退路。

　　好在无论是拜拉席恩家族，还是兰尼斯特家族，他们都不怎么熟悉红堡和梅葛楼底下的这套密道系统。

　　“红堡里面约有一千多名士兵，梅葛楼里八成只有数名瑟曦认可的骑士，包括她重新选上来的几名御林铁卫。但是这些御林铁卫也不是时刻都在梅葛楼里，不值守的白袍子应该在白剑塔里休息。”

　　因为王族全在梅葛楼里生活，所以能进入该堡的战士都是经过王族认可的知名骑士，在某些时间点，甚至只有御林铁卫才能进入。

　　至于白剑塔，那是御林铁卫的住所，建在梅葛楼之后，可以俯瞰整个海湾。

　　两者虽然相连，但并没有直通的通道，就像首相塔和梅葛楼也挨着，但国王去见首相也得去爬塔前众多台阶。

　　亚瑟回忆了一下进出红堡的方法，“小指头攀岩的那条路，应该在首相塔背后的悬崖附近，那里最近守卫较少，你们可以让一队士兵从这里进入。”

　　韦洛·库伊爵士拿出一个本子，刷刷就记了下来。

　　“至于从下水道进入红堡的密道体系，我记得那里的出口在一处地窖，出去离首相塔和梅葛楼都有段距离，那个地方叫什么？好像是处女居？”亚瑟问道。

　　因为对红堡只知道梅葛楼、王座厅和首相塔，所以亚瑟也不是很清楚密道的出口所在的地窖到底在哪儿附近。

　　“处女居？那就麻烦了，红堡里的兰尼斯特士兵基本上驻扎在那附近。”霍柏总算是能插上话了，他将自己所知的信息讲给亚瑟听。

　　河间王道：“这也不算事，我记得那条密道可以听到红堡地牢的声音，或许我们可以从地牢里攻上去。再说密道系统是相通的，我们进去的人多，大不了一个一个试过去，总能找到通向梅葛楼的密道。”

　　红堡的地牢位于叛徒走廊的底下，叛徒走廊是座半圆形矮塔，顶层的牢房专门用于软禁有身份的人。地牢的入口在塔底层，其实地牢就在矮塔的正下方。

　　叛徒走廊里还有监狱总管、大告解官和御前执法官的房间，这里倒没有很多的狮家士兵。

　　韦洛·海伊点点头，“这样也行，只要我们动作够快，就能在夜里做完这些事。”

　　几人又详细商量了半天，最终确定了两个比较可靠的方案。

　　一是他们能找到通向梅葛楼的密道，那就直接先杀上去，弄死瑟曦，然后去隔壁的首相塔前护住提利尔家族成员。

　　据说河湾地的伯爵和下级领主贵族被关在其他地方，但霍柏和蓝道并没有搞明白在哪儿。

　　二是这支奇兵没有找到通向梅葛楼的密道，只能从地牢附近到达地面，然后从叛徒走廊发起进攻。

　　那就让勇猛无敌的亚瑟带最能打的一批人去进攻梅葛楼，剩下的士兵去首相塔护卫。

　　至于蓝道塔利所部，他们会在瑟曦死后攻进君临城。

　　愚蠢的王太后一死，智商还算正常的兰尼斯特军官应该不会坚守君临城，毕竟士兵和军官都是西境人，守着东边的首都对他们没用。

　　所以这支狮家大军应该会及时撤离，把君临城留给河湾人。

　　“若是再有变动，等我们到了君临城后再随局势变化。”亚瑟最后总结道。

　　韦洛爵士、霍柏、浴血伊耿等人点点头。

　　“对了，你们挑的奇袭士兵有多少，由什么兵种组成？”

　　河间王不放心这点，于是亲自过问。

　　韦洛·海伊爵士回答道：“六百名精锐士兵，本来蓝道·塔利大人表示他也可以派人过来，但为了保密，我就拒绝了。所有的士兵大部分是顶级弓箭手出身，足以胜任这次行动。”

　　据亚瑟所知，中世纪背景下的弓箭手、斥候、重骑兵等兵种，几乎可以等同炊事兵、医疗兵、证委等传奇兵种，一般都是全军中体能最强、反应速度最快的那部分士兵才能担任。

　　一把顶级长弓需要数年才能造出来，一名合格的弓箭手也需要五年以上的练习才能作战，而且后续还要接着参与训练。

　　初训时就需要两个两年半的时间，足见弓箭手的含金量。

　　“可以，那我们搭乘的商船呢，找好没有？”亚瑟再问。

　　这些细节关乎接下来的行动，他必须心里有个数。

　　霍柏答道：“已经找好了，是潘托斯某位总督名下的运粮船，总共四艘，您与战士们藏在底层的船舱里，然后进入君临港。经过数次大战，君临城里粮食奇缺，所以这种商船不会引起兰尼斯特士兵的怀疑。”

　　其实他想表达的是不会引起王家海军的怀疑，因为还是有数艘战船再为王族作战。

　　但因为现在君临城的拜拉席恩已经等同兰尼斯特了，所以霍柏也就这样说了。

　　万事俱备，河间王再无疑问，只等着决战时刻到来。

　　……

　　六日后，君临港。

　　落日余晖映在海湾的黑水中，数十艘商船静静停泊在君临城的南侧海域，一两艘挂着怒吼雄狮与宝冠雄鹿旗帜的战船正在黑水湾来回巡逻。

　　一支小小的船队从东面驶来，战船上的兰尼斯特军官船长见状，派出了几只小船前去检查。

　　如今是战争时期，一切得小心为上。

　　时间过得飞快，检查的小船自商船附近返回了。

　　“全是小麦、土豆和南瓜，F***，连一点油水都捞不到。”带着士兵前去的百人队队长抱怨道。

　　跟着他的士兵们知道自己队长得到了四枚金龙币的贿赂，但他们很明智地没有说出来。

　　按惯例，队长会分几枚银鹿给手下的士兵，这是让小兵闭嘴的关键。

　　和平时期，小兵只靠很微薄的酬金过日子，大战开始后，他们就能快速发家致富了。

　　船长从队长的语气得知他并没有捞到额外的钱，因为入港的商船要交通行费，而这个通行费会分给所有军官和干活的士兵，所以船长也有点不满。

　　“最近怎么回事？来的船全是穷人开的吗？”

　　船长骂骂咧咧，但还是允许这几艘商船进入停泊区域了。

　　现在已经是黄昏了，所以这些商船的货物来不及卸载。等到明天早上，在港口附近值守的士兵会再次进入船舱进行彻查。

　　当然，名义上叫彻查，实际上是搜刮点士兵们需要的东西，另外再弄点钱。

　　入夜以后，又有两艘战船接替了下午和傍晚值守的同僚，在他们换班的同时，数艘小船自黄昏时驶入的那几艘商船附近窜出来，飘向西面的黑水河入海口。

　　那里也是红堡的下水道所在地。

　　亚瑟带着韦洛·海伊、霍柏·雷德温、浴血伊耿等少数几名战士，以及十几位经过挑选、擅长黑暗中视物的士兵前去探路。

　　小船自浅滩处登陆，船上之人在夜幕的掩盖下，迅速进入红堡下水道。

　　为了保证不被敌军发现，亚瑟特意给自己的亮银色板甲上套了层黑罩袍，至于他的主武器，自然还是被詹德利重铸后的金色大刀。同样的，这柄刀也被黑布包裹。

　　亚瑟的副武器就很多了，他选择带了“空寂女士”这把瓦雷利亚钢剑。

　　据亚达尔学士编纂的《世界》中讲，空寂女士在安达尔人入侵谷地时就已经是科布瑞家族的族剑，但这距现在已经有了五六千年，而那时瓦雷利亚自由堡垒还没有兴起。

　　所以年轻学士指出可能是歌谣出现了错误，空寂女士被科布瑞家族拥有的时间并不长。

　　毕竟史塔克家族的瓦钢剑“寒冰”也才四百年的历史。

　　但也有一种可能，就是空寂女士其实和寒冰一样，是后来的瓦钢剑与数千年前的族剑拥有同一个名字。

　　进入奇臭无比的下水道后，他们在石砌甬道和木制旋转楼梯间来回攀爬，直到分出三条路岔口。

　　“好了，我们一分为三，各自带人去找路。”亚瑟对着身后人低语，“记住，靠近梅葛楼的那条密道可以听见楼里人的说话声，浴血伊耿跟我走。”

　　这条密道的出口在红堡南侧，所以亚瑟选了最右边的一条密道，带着浴血伊耿和五名雷德温士兵继续前进。

　　韦洛·海伊则和霍柏·雷德温各带六七人，去了剩下的两条密道。

　　在黑暗中摸索是需要勇气的，又经过了数次的岔路口选择后，亚瑟和浴血伊耿二人抵达了密道的末端。

　　幸运的是，他们果然能听到梅葛楼里传出的声音。

　　现在的这个时间点，贵族们普遍已经休息了，但服侍贵族的仆人们才准备洗漱睡觉。

　　亚瑟凑到浴血伊耿耳边，低语道：“记下这条路，回到第一条分叉口，等着他们回去，我待在这里等你们来。”

　　听到国王的命令后，这名沉默寡言的怪佛雷随即动身返回。

　　自他走后，又过了很长的时间，梅葛楼里总算是完全寂静了。

　　处在黑暗的保卫中，亚瑟觉得时间开始停滞，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这让他变得莫名的心慌。

　　好在密道中传出了响动。

　　“是我，霍柏·雷德温。”

　　原来是返回的浴血伊耿等人，他带着霍柏和七八名雷德温士兵回来了。

　　按原先说好的，韦洛·海伊回去带兵前来。

　　众人挤在完全黑暗的密道里，又不知过了多久，总算是听到了大量的响动。

　　韦洛爵士带着士兵们来了。

　　已经到了开干的时间，亚瑟再无顾及，他一把掀开头顶密道出口的石板，率先爬了上去。

　　这是件很小的房间，塞满了木椅、长桌、地毯等杂物。

　　“瑟曦的住所应该在上面，我带人杀上去，霍柏带人清理了梅葛楼的守卫，然后去首相塔。”

　　等到贵族骑士们先上来以后，亚瑟低声分配了任务。

　　虽然在黑暗中看不清，众人还是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扯下了大刀上的黑布后，亚瑟率先推开房门，而后大步向楼梯口走去。

　　在他身后，数十名已经挑好的强劲战士跟了上去。

　　往上爬了一层，他们才抵达一座大厅。

　　根据已知的信息，这应该是“王后的舞厅”。

　　由于不知瑟曦住在几楼，所以他们从二楼开始，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搜人。

　　到四楼后，亚瑟等人总算是找到了目标，因为一名御林铁卫正在房门外守护着。

　　巧的是，这也是位熟人。

　　杀死水舞者西利欧·佛瑞尔的马林·特兰。

　　此人一见到大量的士兵冲了上来，顿知不好，于是急忙拍门，同时大喊：“敌人来了，敌人来了，陛下快跑啊！”

　　除了示警外，马林·特兰自己也想着从另一端逃跑，但被众士兵冲上去围杀了。

　　亚瑟则用佩剑“空寂女士”劈开了瑟曦的房门，而后让浴血伊耿冲了进去。

　　几个呼吸后，“啊”的一声传来。

　　而后浴血伊耿走了出来，拎着一个头。

　　亚瑟仔细一看，“确定是瑟曦，你带着这个头去外面，给兰尼斯特士兵们看。”

　　PS：番外已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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