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七：局至终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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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中午。
郑乾如约来到了诺普莱德街。
和因休马尼街不同。
这里，来来往往全都是西装笔挺的“金融从业者”。
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长时间高压工作铸就的冷漠，所有人的视线，都只关注在自己手里的账单或者前进的道路而已。
两边的大楼也十分商业化，纯玻璃和铝合金的外墙，雪白与青灰的街道背景，零星的绿化。
是一条金融味十足的街道。
诺普莱德大酒店。
就和记忆里的现代化大酒店一样，五六米高的巨型门槛，门口有迎宾小姐迎宾，面带商业化的笑容。
郑乾一进门，就有一个西装革履的侍从上前询问，并带着郑乾上了魔力电梯，前往顶层。
自来到鹰谷，郑乾就有一个疑问。
为什么所有势力的传话人，都是这种穿着西装革履的金发男子？
而且长的还都差不多。
你们的传话人都是量产型的吗？
进入顶层的总统包间。
郑乾心底大呼。
哇，金色传说！
黄金色的地毯，黄金色的墙纸，黄金色的圆桌，黄金色的大号水晶灯。
这个房间里每一毫米的空间，都向郑乾传递着【价格不菲】四个大字。
圆桌已经坐满了人。
郑乾认出，其中不少都是那天议会的议员。
包括奥里根和马泽花克也在场，只不过坐在地位较低的鱼尾位。
一进门，所有人都用严肃的表情看向郑乾。
郑乾倒也坦然，自行上了桌。
酒桌的鱼头位，是两名年迈的老者。
一个秃头微胖，一个卷发身材壮硕。
秃头的那个是谢特派阀首脑代表：卡尔。
卷发的那个是撒卡尔派阀首脑代表：巴萨卡。
“郑乾先生。”谢特代表卡尔笑道：“感谢您能赴约。”
郑乾也不管礼貌不礼貌，上桌就自顾自的倒酒：“我也不跟你们废话，莱因哈特在哪？那小子可是我的摇钱树。
你们要是敢弄死了，我跟你们没完。”
“莱因哈特先生和他的家人，现在由我们撒卡尔派阀保护，他们在一个安全的地方，郑乾先生大可不必担心。”
撒卡尔派阀代表巴萨卡说道。
“是嘛，那你们找我到底什么事？”郑乾淡淡的问道。
卡尔着，凑到桌前，双手十指交叉，像碇司令一样撑着下巴，一副看猴的表情看向郑乾，饶有兴致的说：“郑乾，听说你和巴斯特派阀签订合约了？”
郑乾耸耸肩：“他们开出的条件很诱人。”
卡尔冷笑道：“让我猜猜什么条件？灭了我们两大派阀后，打下全世界，再给你一块土地，让你做诸侯？”
郑乾眉宇一蹙。
旁边，撒卡尔派阀的代表巴萨卡冷笑道：“是不是还承诺你，打穿地下城后，再让你喝点圣水？突破百级？”
听到这里，郑乾大概明白过来。
“巴斯特派阀里有你们的人？”
卡尔笑道：“你们见面的时候，他不就说就吗，鹰谷是个多派阀国家，你潜伏我，我潜伏你，再正常不过的事。”
呵，这国家可真够乱的。
对外东打西打，对内还内讧个不停。
要不是地下城一层有魔水晶，二层有金银矿和原胚，这个国家这幅德行恐怕也活不到今天。
不，我还奇怪，有这么多资源，鹰谷为什么只是一个霸权国家，没有统治全世界。
也难怪了。
高层都这幅德行，能统治全世界才见鬼了。
“所以，你们想怎样？”郑乾故作一副僵住的表情，看起来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巴萨卡道：“丘吉普斯是个智障，他一直以为自己很聪明，能够把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殊不知，我们都是派阀，要是连这点事都查不明白，这点计策就能干掉我们，我们能统治鹰谷这么久吗？
真当我们智障？
奥里根和马泽花克，你们说呢？”
马泽花克压低牛仔帽，没有说话，嘴角却在得意的笑。
奥里根笑道：“有什么好说的？他任期快满了，急病乱投医呗。”
郑乾这才明白过来。
合着你们两个战王都是二五仔？还是双面的？
“对商人来说，时间就是金钱，郑乾，我看得出来，你也是为了利益办事，那就好说多了。”
卡尔靠回椅子上，笑道：“怎么样？要不要跟我们合作？
我们和丘吉普斯不同，不会许诺你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跟我们合作，我们只会提供实打实的好处。”
“噢？”
郑乾露出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笑道：“我暂且不提你关押我朋友莱因哈特这事吧。
什么好处？先说来听听。”
卡尔和巴萨卡相视一笑，最后，由卡尔开出了条件：“郑乾，攻略地下城的时候，想办法多消耗掉一点巴斯特派阀的精锐战士。
这对你来说很简单吧？只不过战斗时少出点力罢了。
等打穿地下城，拿出圣杯后反水，把圣杯交给我们。
只要你能做到，我们给你五百克凝金，如何？”
“五百克凝金？”郑乾大惊。
一百万金币才等于一克凝金而已。
五百克凝金，这几乎等于小国的全部财产。
“等会，你们说攻略地下城？”郑乾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你们不是想破坏丘吉普斯的计划吗？”
“当然不，我们准备将计就计。”巴萨卡说道。
卡尔冷笑着补充道：“我们想要的只有圣杯，如果不送那两百万大军去死，丘吉普斯一定会有所怀疑，又怎么会去攻略地下城？肯定会把兵力留在身边自保吧？”
“可这样做的话，就算最后得到了圣杯，鹰谷的兵力也会耗尽的吧？”郑乾不解。
卡尔笑道：“那又怎样？我们是商人，商人无国界，那群新人和底层冒险者身上能有多少油水？反正军费损失的不是我们的钱。
有了圣杯，我们大可以带着我们的财富和势力去别的国家发展，甚至自立为王。
到时候有兴趣的话，欢迎你也来加入。”
“原来是这样。”
听到这里，郑乾大概明白过来。
巴斯特派阀也好，谢特派阀也好，撒卡尔派阀也好。
都是一丘之貉。
他们的眼里只有自己的利益。
国家对他们而言都只是谋取利益的载具，两百万年轻人对他们而言不过是一条命不值一个金币的商品。
“我明白了。”
想到这里，郑乾终于放下了最后一丝心理负担：“莱因哈特，我要他活着，并且兑付他的债券。”
“8600万金币？没问题。”卡尔笑道：“明天我就收购他债券的那几个券商公司，并且立刻兑付债券。”
“还有。”
郑乾摊手道：“想找我做生意，定金得先付一下吧？要不然我怎么信任你们？”
卡尔和巴萨卡对视一眼。
这种老练的商人，只靠眼神就能够完成交流和讨论。
很快，卡尔说道：“可以，我们可以先支付50克凝金作为定金。”
“成交。”
郑乾一拍桌子，起身道：“两天后，巴斯特派阀就会开始秘密行动，丘吉普斯会以总统令动员全国兵力。
到时候，你们只管呆在帝都，响应号召就是。
动员冒险者因为不需要粮草，冒险者会各自准备自己的物资，所以征兵大概只需要三天。
这三天之内，我会帮丘吉普斯打穿地下城，到时候圣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好！”
卡尔和巴萨卡双双起身道：“这几天，我们两大派阀会全员出动，在帝都牵制住巴斯特派阀的行动。
一旦圣杯到手，我们就弹劾总统！夺取政权！
一旦得到巴斯特派阀的资源，加上圣杯，我们两大派阀合并，将成为全世界最强的武装商业帝国！
鹰谷不要也罢，再建一个新的王朝也不成问题！”
……
离开诺普莱德大酒店。
郑乾脸上的笑容逐渐烟消云散。
手中，握着一个盒子，里面装有一块五十克凝金的金锭。
但郑乾高兴不起来。
虽然知道鹰谷这个国家有问题。
但回想一下，来到鹰谷也就一周时间而已。
如果说在川东的半年，郑乾看到了人性的高尚。
那么在鹰谷的一周，郑乾看透了人究竟能卑劣到何等地步？
鹰谷这个国家病了。
只是郑乾没想到，居然能病入膏肓到这种程度。
以前，郑乾还想，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灭一个国家，这个国家无辜的人民会受苦。
这多少会有些心理负担。
但是现在，郑乾已经完全没有这种负担了。
鹰谷人的头上压着三头猛兽。
三头远比魔兽恐怖千倍万倍的猛兽。
这三头猛兽嗜血成性，永远不知饥饱。
也许灭了它们，会有不少普通人因此遭殃。
但如果不灭…所有人，以及所有人的后代，世世代代，都会沦为这三头猛兽的口粮。
计划，已经到了最终阶段。
现在，郑乾最后要做的，就是打造出属于自己的神兵，然后…
打穿鹰谷地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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