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一二：挟舆论以令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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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说出现之前，天山只有戏曲和说书。
小说这种载体，量大管饱，一下就满足了许多人的需求。
杂志周刊一经推出，就火爆全国，尤其是年轻人，特别喜欢这种重幻想的东西。
短短三个月，宣发商团的财力不光恢复到了巅峰时期，甚至比全盛时期还要庞大。
而资本家这种东西，是不知道满足的。
赚到100万就会想要1000万。
赚到1000万就会想要1亿。
就像一只永远喂不饱的饿兽，直到将一切都吞入肚中。
本就十分庞大的宣发商团，在天山变得富可敌国。
于是…
他们将目标瞄准了国家。
政权是无法夺取的。
资本家不蠢，恰恰相反，资本家比绝大部分普通人都聪明，而且聪明的多。
他们知道想要夺取天山的政权是痴心妄想。
就算你把市面上所有雇佣兵都雇来，也不及天山军力的十分之一。
更何况，就算真能赢天山，川东也会来帮忙。
所以，夺取政权理论上就是不可能的。
于是，宣发商团将目标改成了控制。
通过架空天山政权，达成实际掌控天山的目的。
而作为掌握了一个国家舆论权的商团，想要架空一个政府，最行之有效的方式就是分裂他们的人民。
于是……
…
“通过拿老兵开刀，在舆论上抹黑老兵，制造老兵与人民的矛盾。
老兵得不到照应，军部本身的士气也会溃散。
老兵与人民的矛盾，又会让政府陷入两难境地，帮谁都不是，里外不是人。
是这个意思吗？”
郑乾的话，让剑仁剑霍双双低头不语。
全中。
事实上，宣发商团这个计划很成功。
天山的政权几乎在两个月内被架空。
通过小说潜移默化间抹黑老兵形象，将他们塑造成了冥顽不灵，食古不化，贪图国家利益，侵犯人民权利的一群老恶棍。
新闻报纸也是断章取义，与老兵有关的事件全部极力将舆论往“老兵的错”这个观点上引。
这是一招妙棋。
仅仅针对一个目标，就达成了三个目的。
天山先前太过封闭的政治状态，根本没有应对这种事的经验。
事实上，现在民间对于老兵怨念已经达到了极点。
人民现在都在呼吁天山高层，驱逐所有老兵。
天山这边，站队老兵就会引起民愤，站队人民就会丧失军心，什么都不做就会被两边声讨不作为，两边都帮又会使得双方都以为自己得到政府支持，进而矛盾加剧。
并不是剑仁不想做，而是他现在已经无计可施。
所以，郑乾来他才高兴。
“虽然你是过来勒令我们解决问题的，可我们现在真的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
郑战王，您的经验比我们丰富，见多识广，请你无论如何要帮帮我们。”
帮，怎么帮？
郑乾双手撑着下巴，面无表情。
本以为是什么套路化的事情，比如天山政府贪腐严重之类的。
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这个。
棘手，非常棘手。
即便是郑乾，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杀光那个商团，更不切实际。
一旦动手，就会引发民间阴谋论的各种猜测。
就算你不考虑天山的未来，你也得考虑联合国成立后内部的团结性。
放到任何一个其他国家，宣发商团绝对成不了气候，最好的结果也是沦为一个普通财团。
无论如何，现在的天山，已经被舆论彻底挟持，这是不争的事实。
“我也不清楚该怎么帮，财团的人杀又杀不得，这件事纯粹是因为你的决策失误造成的。”
郑乾也没打算遮遮掩掩，坦白的说出了口。
剑仁和剑霍一听，也是双双低头。
剑仁叹了口气，说道：“现在老兵的待遇基本已经断了，这些我们都知道，但我们真的无能为力。
我们高层任何一个动作，都会引来更大的不满。
无论如何，郑战王，哪怕您解决不了问题也没关系，至少…哪怕只是为我们打开一条通道，让我们能够先安顿好老兵就好。
拜托了。”
剑仁说完，和剑霍一起，双双起身对郑乾鞠了一个标准的90度躬。
郑乾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一个国家领导人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去求一个外来的强者。
郑乾深吸一口气。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们把资料先给我，然后给我一天时间，我看看有没有破局之法。”
一听这话，剑仁和剑霍双双松了口气。
虽说没有保证，但郑乾这种程度的强者既然如此保证了，这件事无论如何都能有所喘息吧？
就这样，一小时后，剑仁派专人送来了最近三个月的情况简报。
其中，包括宣发商团所有成员。
天山是将来联合国的重要战力，尤其还和那个老兵过了几招，郑乾更是确信，天山的武者是最适合接受烛龙精血的对象。
所以绝对不能图一时痛快，直接宰了整个宣发商团。
舆论和核反应很像，达到一定程度就会发生自持。
杀，是肯定要杀的，但不是直接杀。
直接杀光宣发商团，会在民间引起阴谋论。
这必然会导致天山内部民心分裂，军队士气大跌。
一定要找到破局之法，突破宣发商团的策略，只有这样，天山的战斗力才能得到最大限度的保存。
屠杀宣发商团，只能作为无可奈何的最终手段，不到万不得已必须止损时，绝不能这么做。
了解完大概情况后，郑乾就离开了铸剑阁。
现在最重要的，是先亲眼确认老兵们的情况。
而最好的观察对象，就是……
让猫南北镇守铸剑阁，郑乾使用隐身，独自向着剑城郊外的方向飞去。
…
青烟袅袅，绿水青山。
破旧的茅草房前，有一块只有半亩不到的菜地，种着各种蔬菜。
只不过弱碱性土质，使得这里种不出什么好菜。
菜园里，近一半的蔬果还没成熟就已黄焉。
从井里打了一桶水，老人一瘸一拐，吃力的挑到菜园。
明明已经过去五六个小时，他的AP却连十分之一都没有回满。
年龄带来的不止有衰弱debuff，还有几乎不可逆转的生命力流失。
一个强大的战士，却连扁担上80斤的水都提不动。
亲眼看到一个强者暮年的样子，郑乾不免有些于心不忍。
尤其是那条腿。
现在郑乾都有点后悔，为什么不当时抬个头，卸去几分力量。
至少那样，不至于让这老人骨折了。
如果为他治疗，他一定会拒绝的吧？
郑乾抿抿嘴，叹了口气，没有选择退出隐身，而是屏息凝神，继续观察这位有些倔强且不讲理的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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